称霸世界?后宫成群?
和这些比起来,他更希望自己有生之年能够在维也纳的金色大厅里有自己的一席之地。
想到这里,他忽然有些犹豫,叩了扣背后的琴箱——要不要先把乌鸦的购物单砍一截,省点钱去把琴换了?
虽然不说一定要几十万几百万的大师制作,但从此能告别厂牌也不错啊。
脑子里胡思乱想着,他就听见前面传来了似曾相识的两个声音。
“哎呀,爸,送到这里就行了。让别的同学看到会笑话的。”
“爸爸送女儿上学怎么就会笑话了?”中年男人的无奈声音传来,语气满满地宠溺:“零花钱还够用么?爸爸这两天还要加班,要不再给你点?”
“妈给过啦,反正在学校,也没什么要花钱的。”
“她给的是她给的,爸爸给你的是爸爸给的,拿着拿着……”
听起来真是父慈女孝,一派温馨。
除了对话的两个人有点不对以外。
槐诗却不由得脚下一顿,下意识地就想要后退,转身,拉开距离,将自己藏在电线杆后面。
可惜,已经晚了。
那女孩儿在回头的时候,看到了他,眼睛亮起来:“诶?槐诗也到啦?我前几天一直给你打电话你不接……”
槐诗顿在原地,僵硬地回头。
看到了穿着东夏特色智障校服也依旧不掩丽质的少女,还有她身旁……瞪大眼睛的那位特事处的傅处长。
然后,艰难地挤出了一个微笑。
妈耶,你们原来是一家的吗!怪不得……明明都姓傅,为什么自己就没想到这一茬!
“哎呀,好久不见啊,班长,还有……”
他尴尬地笑着,看向她身后的傅处长,“傅……叔叔?”
“……”
中年人沉默着,看着槐诗,表情平静地让人有些害怕。
傅叔叔没有说话。
傅叔叔不想理你。
傅叔叔正在积攒怒气值。
傅叔叔想要杀了你……
值得庆幸的是,傅叔叔最终还是冷静下来,老脸挤出了’慈祥’地笑容,“小依,这是你班里的同学吗?”
“对啊。”
傅依大喇喇地抬起手拍着槐诗的肩膀,“爸,这就是我跟你一直说的那个教我读谱子的好哥们,他大提琴可厉害啦,学习也不错!”
“是吗?”傅处长微笑,“那要友好相处啊。”
明明在微笑,那眼神却让人联想到东郊火葬场的直达专车。
而傅依还在向自己亲爹不断地讲槐诗的好话,而槐诗此刻只想熊猫捂脸流泪:“我不是,我没有……”
“你们认识吗?”
傅依好像终于察觉到了什么,歪头看着他们,斜斜扎着的单马尾也晃荡起来。
看了一眼脸上写满了’敢说出来你就死定了’的傅处长,槐诗吭哧了半天,只能说:“呃……见过几面,前几天。”
“是这样啊。”
傅依不疑有它,信了!
眼看他这么有眼力价儿,傅处长的脸色稍微好看了那么一点,伸手拍了拍槐诗的肩:“小朋友不错,要好好上学,知道吗?”
他特地在好好上学那四个字儿上加重了读音。
槐诗感觉到自己肩胛骨快要被这老王八蛋劈断了。
眼看校门口就在前面,傅处长的脚步一停,和煦地向着女儿微笑:“就送你到这里,快去吧,我也要先走了。”
眼看到远处向自己招手的同学,傅依点了点头,向自己父亲挥了挥手之后,就跑向了同学们。
留下笑眯眯目送女儿远去的傅处长,还有被他铁钳五指抓着肩膀的槐诗在原地。
槐诗欲哭无泪地看着她远去,回头看着脸色渐渐冷漠的中年人,只能挤出一个柔弱地笑容,轻声告饶:
“傅叔叔,轻点,疼。”
‘傅叔叔’一口老血没喷出来,面色铁青地撩起了外套下摆,给他看自己的枪套,于是,槐诗闭嘴了,等待审判。
过了好半天,傅叔叔才喘匀了气儿,开口问道:
“你跟我女儿很熟?”
“不熟!一点都不熟!”槐诗的小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一样,“也就见过几面……”
“几面究竟是几?一面还是两面?”
傅处长那里吃他这一套,这么多年什么坏水儿没见过,像槐诗这种年轻升华者本来就是社会不稳定因素,十五六岁的年纪,荷尔蒙一上来跟野狗似的,说不定哪天就奸淫掳掠了。
尤其槐诗还有昨天的前科。他哪里放心自己女儿跟这种危险分子一个学校,早在看槐诗档案的时候,就像把他转学了。
“小子,你老实跟我讲——”他的手扶在手枪握把上,双眼紧盯着槐诗:“你跟我女儿究竟是什么关系?”
还能是什么关系?
纯洁的代练关系啊!
你女儿玩游戏只会氪金,能上钻石全靠我了!
槐诗还能说什么?总不能说两人关系从来不错,上次学校文艺汇演的时候两人还搭档出节目,一个人拉琴一个人唱歌剧了吧?
别说,当时效果还挺不错的!
这么问只能证明傅叔叔你这个家长当的不合格,连自己女儿的节目都不来看啊!
而且,为了排练,好几个晚自习两人都在琴房里独处……要是槐诗有心的话,早就发生点什么了好么!
不过,要是被这个女儿控知道,绝对会当街枪毙自己吧?
想到这里,槐诗就忍不住想夸:
叔叔,你女儿真好看!
第四十二章 以后我们不要再见面了
遗憾的是,最终傅处长还是没有能够如愿地枪毙掉这个小王八蛋。
总之,再三审问之后,他看在天文会的面子上没有对槐诗怎么样,但最后走之前还再三警告:“记住,离我女儿远一点。”
“好的好的。”
槐诗点头如捣蒜,僵硬地微笑着,目送着傅处长远去。
结果开学的仪式刚结束,槐诗就被少女堵在教室门口,然后拉到一边,伸手从他的裤兜里掏手机:“老铁,赶快,拉我一把……我都快掉到青铜了,宅男女神的人设都快崩了。”
“傅小姐,别这样——”
槐诗柔弱地推着她的手,脸色羞红:“我已经从良了。”
“放心,我不给钱就不算嫖咯。”
不复亲爹在旁时的清纯可爱,卸下小白兔的面具之后,老司机傅依重装上阵,娴熟地开起了车,“帮我打回钻石,这两周的点到我帮你搞定怎么样?最近学生会抓这个抓得严,你也不想被通报吧?”
槐诗翻了个白眼。
虽然是艺体生,但学校对课时还是有要求的,没有傅依帮忙的话,槐诗还真难搞得定。
但想到傅处长临走之前的表情,槐诗又忍不住缩了。
你爹要是知道你晚自习悄悄在艺体室里玩直播打手游我还是帮凶的话,会不会直接出动升华者镇压部队的猛男们灭了我?
况且你的粉丝哪个不知道你菜的?每次换我的时候都在刷欢迎代打老哥上线的弹幕好么?
“行了,等会儿在跟你说,记得别跑……”
眼看着班主任走上楼来要开班会,傅依赶忙钻进班里去,走之前还双手合十做了个恳请地姿势,眨着眼睛吐了一下小舌头。
平时私底下脚都抠了那么多了,结果恶意卖起萌来真得比谁都溜。
槐诗翻了个白眼,内心没有丝毫的波动,甚至还有点想跑。
能不跑么?
再不跑就被傅处长送进东郊火葬场里了好么!
说不定还要再搭着给自己买个盒儿!
所以,槐诗在班会才一半儿的时候,看准班主任走神的机会,果断溜号了。
结果刚出门,就听见教室里传来傅班长怒拍桌子的声音:“老师,槐诗那孙子又跑了!”
行,你们父女俩都是领导,惹不起,惹不起……
然后他跑得更快了。
……
印象里,学校对艺体生的管理从来都很佛系。
可能也和升学率一直不怎么样有关系,除了每年大量招收复读生之外,对于升学难度轻松不少的艺体生多有优待。
只要每年高考成绩出来之后挂在学校门口的那个横幅上的数字够漂亮,其他的可以说都无所谓了。
况且槐诗一直以来的表现都还可以,从不搞事儿,大提琴成绩也足够漂亮,再得到了下学期一定狠补文化课的承诺之后,教务处很干脆地开了一份证明出来,让他顺利地获得了艺体生的特权——总是在上课的时候四处游荡、没事儿的时候瞎鸡儿晃,一遇到值日等什么事儿的时候就立马消失……
这么讨嫌的生物,在其他刻苦读书到飙血的高考生看来,简直是校园野狗……
就连槐诗都没想到,自己拿证明的时候竟然这么轻松。
其他的人都是要画室或者琴房老师过来担保签字才放人的,怎么到自己这里就好像迫不及待地把这张证明塞进自己手里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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