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珍咬了咬嘴唇。
脚踝的地方确实扭得很疼。
以前也不是没扭过脚,也确实会肿。
于是她没再说话,安安静静地趴在侍淮铭的背上,让他背着走。
侍淮铭的背很宽,趴在上面很有安全感。
夕阳的光线打过来,在他的脸上描出一条金色轮廓。
珍珍默声看着他,目光锁在他的侧脸上,不自觉晃了一会神。
侍淮铭回过头想跟她说话,恰好碰上了她的目光。
有种被抓包的尴尬,珍珍瞬间就把目光移开了,转头看向了别的地方。
侍淮铭本来想说什么也忘了。
于是转回脸,背着珍珍继续默声往前走。
晚霞的暖光安静地洒在两个人身上,慢慢染红两个人的耳尖。
吹佛过脸庞的风很轻,鬓边的发丝蹭过男人的耳畔,撩进他的心里。
侍淮铭背着珍珍走到村头的时候,珍珍突然回过神来。
她忙又叫侍淮铭放她下来,小声跟他说:“这样被人看到了不好,离家已经没有多远了,我可以自己跳回去。”
侍淮铭却淡定地说:“我背我自己的老婆,有什么不能让人看的?”
珍珍不好意思,“人家肯定会在背后乱嚼舌根子的。”
侍淮铭:“那就随她们嚼。”
侍淮铭手上力气不松,珍珍根本下不来。
没有办法了,于是在侍淮铭进了村子以后,珍珍直接把脸埋在了他的背上。
她把脸藏起来,只露出两只烧得红红的小巧的耳朵。
侍淮铭没一点所谓,迎面碰到了人,和人正常地打招呼。
人家满脸堆笑地和他打完招呼,顺便又问一句:“珍珍这是怎么啦?”
侍淮铭很平常地回答:“婶子,珍珍脚崴到了。”
人家看珍珍把脸埋得死死的,便笑着没再多问什么,也没故意打趣珍珍。
侍淮铭背着珍珍到家,钟敏芬正好在院子里。
钟敏芬看到他俩,连忙问了句:“哎哟,这是怎么的了?”
听到钟敏芬的声音,珍珍才把脸抬起来。
侍淮铭背着珍珍往屋里去,跟钟敏芬解释说:“踩到暗坑了,崴到脚了。”
钟敏芬又哎哟一声,“快放到床上坐下来,肿了没有?”
珍珍在床边坐下来了,红着脸看向钟敏芬道:“娘,我没事。”
钟敏芬过来仔细看了看她的脚,皱眉道:“都肿起来了,还没事呢?”
侍淮铭跟钟敏芬说:“没伤到骨头,我去打点深井水回来,赶紧敷一敷。”
说着他便出去了,不一会之后端了井水回来,用碎布浸湿敷在珍珍的脚踝上。
深井水很凉。
湿水的布敷到脚踝上,珍珍被凉的轻颤了一下。
侍淮铭抬起头看她:“老老实实歇着吧,消肿前什么都不要做了。”
珍珍看着他说:“没这么严重吧?”
侍淮铭看着她回:“肿成猪蹄才算严重啊?”
钟敏芬看他俩这样说话,抿着嘴唇笑了笑,默默转身出去了。
侍淮铭这么周到,当然也不用她在这里操什么心了。
钟敏芬出去后,珍珍又小声问了句:“那我要上厕所呢?”
侍淮铭仍是看着她,很干脆道:“叫我。”
珍珍:“哦。”
? 第033章
用深井水给珍珍敷上脚踝, 侍淮铭又找钟敏芬问:“娘,家里有布条没有?”
钟敏芬放下手里的活去自己房里找了一会,找到半件破了洞的旧衣服, 用剪刀沿边剪开小口,撕了一根布条下来。
侍淮铭拿着布条回到珍珍的房间里, 给她的脚踝做了包扎固定。
包扎好以后, 他让珍珍靠着枕头躺下来, 抬起她的伤脚搭在凉枕头上。
珍珍躺好了又看着他说:“不用这样吧?”
虽然确实扭得很疼, 有点肿了,但她也没这么娇贵的。
侍淮铭看着她说:“当然用,不然很长时间好不了。”
说完他把书拿给珍珍, “你躺着看看书, 我去卫生所给你拿点药。”
珍珍没再说什么,从他手里接过书, 看着他打起门帘出房间。
等他出去了,她看着晃动的门帘呆一会, 然后收回目光翻开书接着往下看。
目光落在书页上。
嘴角不由自主地弯了弯。
***
侍淮铭出去一阵后,陈青梅和侍淮钟下工回来了。
看到珍珍脚上缠了布条在床上躺着,陈青梅哟一声问:“这是怎么了?”
珍珍手里拿着书,看向陈青梅说:“嫂子, 我今天走背运,把脚给扭伤了。”
脚扭到那不是大事, 但扭伤了就不是小事了。
陈青梅走到床边坐下来, 看看珍珍的脚,“肿起来了吗?”
珍珍点点头, “是有点肿了, 但是我感觉不怎么严重。”
陈青梅道:“肿了就挺严重的, 别不当回事,躺着好好养一养吧。”
她又看看珍珍的脚,笑着问:“这是淮铭给你裹的吧?”
珍珍眼角也点染着很轻的笑意,冲她点点头。
陈青梅笑着看珍珍一会,忽又小声问:“我听说,还是淮铭背你回来的?”
珍珍就知道她们会说这事,她又不好意思地冲陈青梅点点头。
陈青梅眼睛里的笑意越发浓,“你不知道,现在村里的人都快羡慕死你了,说淮铭不止有出息当了官,还这么会疼媳妇,简直一万个男人里也挑不出一个。”
说着想到什么,“你说淮铭不喜欢你,可就我们看着,他可稀罕你了。”
珍珍还是不好意思,小声道:“他之前真的不喜欢我。”
陈青梅看着珍珍,“那也说不一定,他可能早就心里有你了,自己不太清楚,或者是自己别扭,藏着没有表现出来。有时候你也别都看他嘴上说了什么,也要看他行动上做了什么,男人大多不爱表现这些东西。”
珍珍看着陈青梅想了想。
其实到城里以后,侍淮铭对她确实很不错。
吃穿用度这些都很好就不用说了。
他在星期天的时候带她出去玩,给她买布老虎,教她骑自行车,自己跟在后面跑那么远的路一直跑回家,一下都没让她摔着。
在她和李爽闹矛盾心情不好的时候,他给她买巧克力。
在她和李爽阿雯出去吃饭喝醉酒的时候,他亲自去餐厅把她背回家。
然后在她来月事肚子疼的时候,把饭端到卧室里给她吃。
……
看珍珍出神不说话,陈青梅默声片刻又问:“怎么样?你现在和他和好了吗?”
珍珍回神摇摇头,“嫂子,还没有呢。”
陈青梅看着她:“那嫂子说几句,你想不想听?”
珍珍很干脆地点头,“嫂子你说。”
陈青梅往珍珍面前坐近些,小声道:“嫂子想跟你说,别钻牛角尖里去,只想着那些不好的事情。现在淮铭明显知道你的好了,也明显是着急了,以后肯定会更加对你好的。你呢,就看着给他个台阶下,跟他回去。嫂子呢,没什么见识,虚的那些我也不懂,咱就说实实在在看得见的东西。你想想你这命多好啊,现在可是团长夫人哪!就说咱们这十里八乡的,哪怕放眼到整个县城,有哪个男人能跟淮铭比?又有哪个女人能跟你比?你在城里呆了这么久,养得跟白面团子似的,你应该最清楚,乡下这苦日子,能有城里的日子好过?别犯傻,知道吗?”
听完陈青梅的话,珍珍看着陈青梅眨眼。
陈青梅看着珍珍又默声片刻,然后拍拍她的手,“我出去帮娘做饭。”
陈青梅起身出去了。
珍珍靠在床头,认真思考起来。
***
家里人都不让珍珍乱动,所以若非必要非得下床,珍珍就老老实实躺在床上。
躺在床上不能做别的,刚好她的书还没有看完,自然就捧着书继续看。
这样躺了两三天,书看完了,脚也能下地走路了。
当然踩下去还是会疼,跑和跳都是不行的,所以还是闲在家里。
能走路了,珍珍想把看完的书拿去还给薛凡。
但侍淮铭没有让她出门,直接伸手接下她的书,帮她拿去找薛凡去了。
在家里没什么事,珍珍把笸箩拿出来,又找了针线出来做。
坐在房里纳了几针鞋底,忽听到院子里有人高声喊:“有人在家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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