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张优尔最终还是没能离开月瑟。
那瓶洋酒下肚后,许照怡倒是没有再多纠缠,毕竟会所里进进出出都是有头有脸的女性,行事力求隐秘低调,她估计也不想闹大了惹人看笑话,虽有不甘但也放他们离开了。
只是酒劲很快上了头,张优尔往外走的时候没两步就脑袋晕乎脚下发飘,往旁边崴了一下,靠在了墙上。
一直默不作声跟在她身后的段昱青忙上前掺住了她:“老师你没事吧?是不是难受了?”
张优尔摇摇头,想着自己现在出去也够折腾的,不如就近休息一晚算了,便强撑着从手包里翻出一张房卡递给段昱青:“扶我去电梯那边,上三楼,3105房。”
段昱青愣愣点头,随即不假思索地双手往张优尔腰间和膝弯一揽,把她横抱在了臂间。
“不是……”刹那间的失重感让张优尔稍感不妥,她试图挣扎两下,但手脚已明显不听使唤,无力地垂着。她索性自暴自弃,任由男性温热的气息包裹住,仰起头,失焦的眼里映入天花板上灼目又纷繁迷离的灯光。
她恍惚着轻笑了一下。好熟悉。
似乎很久以前也曾有过这样的夜晚,自己迷迷糊糊地被某个人抱在臂弯,眼前一片迷乱,失去了五感一般,像没有根基的浮萍,轻盈的,自由的,在水中飘荡着,沉溺着。
然后呢?然后……然后……张优尔皱了皱眉,在混乱模糊的回忆中努力摸索。
呜噜呜噜呜噜……
耳边只回响着水漫过口鼻,浸入大脑的声音。仿佛真的脑子里进了水一样,她感到一阵窒息,心头慌乱不已,蓦地睁开了眼大口喘息起来。
正跪在床边给她擦脸的段昱青吓了一跳,忙移开了毛巾,拍了拍她道:“张老师,张老师你还好吧?”
张优尔定下神来,才发现自己已经在客房里了,正躺在床上。她此时清醒了一些,坐起身还没开口,手边就有了一杯温热的蜂蜜水,段昱青端着杯子殷勤道:“先喝点水。刚才想喂给老师来着,结果都没喂进去,全吐出来了。”
她接过来喝了,段昱青站在床边,低着头一脸愧疚:“张老师,真的很对不起,我……”
醉意其实还未散尽,脑子里还残留着电波似的滋滋声,稍稍动一下就感觉天旋地转。她压制住反胃感,状态比平时松弛了很多:“你今天好像总在向我道歉。”
段昱青面色更加难堪,只能不断重复道:“对不起,对不起张老师,总在给您添麻烦!”他观察着张优尔的神色,小心翼翼问:“那个许小姐很不好惹对不对?我听说她是什么恒盛企业的小女儿。”
张优尔揉了揉额角,语气平静:“既然知道她不好惹,为什么要跟她对着干?她要你喝酒那你喝就是了。”
段昱青仿佛极力忍耐着什么,咬着唇眼眶都红了:“我是真的不能喝酒,一喝就全身过敏的。”
“你不知道这里是做什么的吗?不能喝酒为什么还做这种工作?”
男生更委屈了:“我确实不知道啊!别人介绍我过来的,说好了就是打打杂之类的,没想到刚好撞见了……”
说到这他又想到了什么,问她:“对了张老师,那个许小姐好像认识你啊,看她不像会善罢甘休的样子,以后会不会再去找你麻烦?”
“是认识,”张优尔眼底滑过一丝讽意:“但她也不会太过分,毕竟是一家人呢。”
“啊,一家人?”段昱青诧异道:“那她是你的……”
“小姑子。”她看着男生迷茫又不可置信的表情,似笑非笑:“就是我丈夫的妹妹。”
“丈夫……”段昱青喃喃重复,一副大受打击的样子:“原来老师你结婚了啊……”
“很奇怪?我这个年龄结婚不是很正常吗?”
“……”段昱青沉默着拿起她已经喝空的水杯,去茶几那边倒满了又端过来,闷闷道:“我只是觉得更对不起老师了,今晚这事许小姐说不定会告诉您丈夫吧?”
他蹲到床边,双眼定定望着她:“要是因为我,让你们夫妻间闹了不愉快,那我可真是罪人了。”
张优尔眼底笑意加深,往床头靠了靠,状态慵懒随性了几分:“不至于,我跟他……可不会为了这种事情闹矛盾。”
段昱青眨了眨眼:“那看来老师的丈夫是个脾气不错,很大度的男人,好佩服啊……”
张优尔:“......”
“我就做不到这样,”他深深看向张优尔泛起些许桃色的脸庞:“如果我能有老师这样的妻子,肯定会看得跟眼珠子似的,别人碰都不许碰一下!不然我就会天天吃醋闹脾气,一步也不离开老师身边!”
残余的醉意又蔓延上来,麻痹了部分的感知和控制力,张优尔只觉得想笑,就真的笑出了声:“你们这些小男生,怎么都惯会油嘴滑舌的?”
小男生看着她勾起的嘴角,眼神都痴了,不由自主地往前又蹭了几步:“没有油嘴滑舌!我都是真心的!再说了,”他颇有些不甘地嘟囔:“正常男人都会是这样的心态吧?”
正常男人……呵,还真是把她那位丈夫贬得体无完肤。
张优尔笑得更愉悦。平日里下垂的眼角,绷直的唇线,此时一勾一挑,都是说不出的风情。男生眼神变得大胆又炙热,红着脸豁出去般直直道:“老师,我喜欢你!很早,很早之前就喜欢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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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色名做了一下改动哈!
是心机绿茶又很会打直球的修勾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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