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男友失忆后我跑路了 第65节
    突然变得安心了。
    作者有话说:
    【“我要结婚了,”祁昀回答。
    同事:娃娃亲?】
    在孔文树询问祁昀起色不错的时候,祁昀本人:你该不会没有老婆吧?发达了,已经不想和没有老婆的人说话了。
    宁染:我们要一直在一起吗?
    祁昀:她说明天结婚x
    一些上不了台面的恋爱脑罢了。
    第59章 跑跑跑
    宁染出发的时候祁昀正在捣鼓他新买的绿植。
    他从同事那里听说家里多放点绿植会比较好, 先在网上买的花盆,现在又根据花盆大小买了绿植,颇有几分先买鞋子再找脚的意思。
    害怕手上沾土, 祁昀的手套套了三层,小心翼翼地拿着铲铲给植物们搬家。
    宁染觉得好笑, 拨拉了一下放在桌上的细高瓶口, 瓷瓶底座在桌上震颤发出清脆的声响, “这个又能种什么?”
    祁昀分出来一点精力看宁染在摆弄什么, “我没买那个,是老板赠送的。”
    和祁昀突然对绿植有兴趣相比, 宁染倒是更好奇到底是谁和祁昀说的家里有绿植会比较好, 她很少从祁昀口中听到其他人的故事。
    “孔文树,也是研发部的。”
    宁染从祁昀口中听到这个名字。研发部中少有的活跃分子, 但因为宁染也是比较少串门的人, 所以她只听说过孔文树的名字, 不知道到底长什么样。
    宁染夸奖他, “真好啊,你有朋友啦。”
    祁昀没有反驳。他终于成功栽成一盆绿植,满意地端起盆来左右看, “家里养点植物看起来更温馨吧?”
    青年半跪在地上, 阳光透过阳台的玻璃照射在他的头顶,发顶在阳光下泛出一点暖棕色。
    宁染觉得他这个动作很可爱,弯下腰伸手,将手心贴在祁昀的脸颊, 轻轻挤压两下。
    脸部的温度比手心更低, 微凉的触感像是落在手中的雨水。
    手机铃声响起, 宁染从包包里拿出手机, 是罗莹打电话来催她。
    宁染收回手,急急忙忙走到玄关处,弯着腰穿鞋。
    她今日没有特别打扮,穿得十分休闲,浅粉色的呢子长款风衣和白色的阔腿长裤,小白鞋的鞋带手滑了两圈才真正系好。
    脸上被人触碰的温度还在,祁昀看到宁染直起腰来,手握门把正准备出门。
    “宁染,”祁昀叫了宁染的名字,看到女性眼睫弯弯地回眸,她今天将头发披散下来,刘海下的眼睛又圆又润,看上去十分显小。
    宁染疑惑地看向他,像是不知道他为什么叫住她。
    祁昀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鬼使神差地开了口,“早点回来。”
    宁染向他招手,“好啊。”
    *
    宁染和罗莹既不是明星也不是媒体人,秦放给的票位置十分合适,能够让她们处于一个低调又视角不错的地方来真正享受电影。
    如罗莹到处搜集的消息一致,是个相当正统的古代英雄故事。
    故事里主角们的国家遭受外族侵略,通过所有人的努力,终于将敌人赶回了老巢,让他们从此不敢再为非作歹。
    秦放扮演的是一位年少时因为琴弹得很好而被人赞美风雅的贵族子弟。
    彼时秦放还没出场,替代他的是少年演员,宁染却被住在少年隔壁,只出场寥寥几面的小姑娘吸引了注意力。
    当少年抚琴的时候,小姑娘那双爱慕又胆怯的眼神宁染实在是太熟悉了。
    她其实鼓起勇气好几次,但都未能和少年真正说上几句话。
    甚至于她无意中闯入府中后院,看到亭台内独奏的少年也只敢驻足倾听,未曾向前。
    想要写敌人残忍,主角屈辱,便不只能写敌人的势如破竹,还要写百姓的逃难和少女无疾而终的爱恋,以及婴孩啼哭后细雨溅起的血水。
    轮到秦放出场。
    少年时代温和风雅的贵族子弟变为手持长枪的冷漠青年。
    秦放往日都是平和的形象,这一次变为充满戾气的被仇恨蒙蔽双眼的恶鬼。
    演员完全融入剧中的青年将军,是被仇恨摧垮的人,暴戾可怕又脆弱不堪。
    仅仅几段表演,宁染就知晓今年的最佳演员必定有秦放的一席之地。很快他就不必被那些流量的话题纠缠了,他已经是更高的高度。
    复仇和背叛,觉悟和勇气,一波又一波的剧情把电影推向高潮,动乱下的责任,希望中盛开的花朵,以至于电影临近结束,观众虽然知道故事即将结束,但依旧心情久久未能平静。
    宁染在最后的画面看到那个暗恋风雅才子的少女。他们过去是门当户对的同伴,现在青年成为将军,她是身着麻衣因为天气不错而露出笑容的烙饼摊贩。
    宁染忍不住抬起唇角。
    她也是刚刚才意识到的,即使是在剧情需要大开大合的影视剧中,一方发达另一方平淡又没有后续的故事其实很多。是不是因为她更为幸运,被月光俯身笼罩过,所以她才会格外在意秦放。
    她和秦放在老店里吃鱼的那个晚上。
    白嫩的鱼肉在浓厚的汤汁中被煮得快要化开,略带苦味的茶水解开口腔中的油腻。
    吃到肚子发胀,所以最后两人一起朝着海的方向走了段路,算是消食。
    空旷的海滩上并没有其他人,秦放摘了帽子和口罩,寒风吹过他的脸上,有一点冻得发红。
    黑夜之中,明月高悬空中,落下朦胧的白。
    秦放低头看她,青年漆黑的眼瞳之中氤氲出忧愁的色彩,问她,“宁染,你真的能够做到再次见面时,心情平静么?”
    有点像高中时候,秦放压低了声音不高兴地问她,为什么每天只有晚上才能搭话。
    心情真的能够平静吗?宁染的视线落在青年清俊的面庞。
    他不知宁染会给出怎样的答案,微微皱眉,被上天偏爱的骄子成为湿漉漉的狗狗。
    她是怎么回答的呢?宁染回忆起来,她无法看到自己的表情,所以也不知自己显露出怎样情绪,以至于青年纤长的眼睫微微颤动。
    宁染说,“过去的事情当然会淡去,甚至连记忆都变得模糊了。”
    她在说谎。
    有关秦放的记忆明明深刻到不可思议,爱意和恨意,惆怅与怨念。甚至于这个人已经和自己相隔甚远,也能够因为久远的一点点回忆而产生莫大的情绪,顷刻之间变回当年套着校服的单薄少女。
    可她不能守在过去,她必定要向前走。
    电影放映完毕,灯光重新亮起,主演们走上舞台,宁染看到与电影中的戾气完全不同,笑容干净的青年。
    宁染压低声音,与坐在身边的罗莹说,“我先去一趟洗手间。”
    罗莹冲她点头。
    弯着腰走出会场,宁染甚至因为大厅内空气中的凉意而头脑更为清醒。
    她确实去了一趟洗手间,然后打开走廊上的窗户,让外面的风吹进来。
    首映礼主持人的声音因为话筒遥遥传来,能够模糊地听到一些。
    窗外已经是暗色,云彩上的霞光都变得暗淡,将要被黑夜吞没。
    宁染听到脚步声,她转身。
    宁染看到站立在她身后的秦放。
    他身穿西装,胸口处还有花朵点缀,大约是为电影讨的好彩头。
    宁染听到主持人的话还在陆陆续续地传递过来,这就意味着典礼并没有结束。
    宁染凝视秦放,没有开口。
    高中时期的少年西装外套着厚实的羽绒服,在钢琴表演结束后在礼堂外追上她,舔了发干的双唇,在风雪之中问她。
    【我弹得不好吗?】
    现在秦放已经能够将西装穿得妥帖,可他依旧背离观众,来到她的面前。
    他原本应该是很有信心的,但是在宁染面前之后又生出一丝内敛的怯意,“电影看着怎么样?”
    宁染身后打开的窗户有风吹进,洁白的色彩飘入室内,宁染才反应过来又下雪了。
    “非常好,”宁染说,“是我这几年看过的最好的电影。”
    温和的青年唇角处溢出显而易见的喜色,处于紧绷的身体顷刻间放松。
    “那……”他伸手抚向衣领处的花饰。
    “对了,”宁染开口,看向秦放,颇有些羞怯的模样,“我和祁昀在一起了。”
    秦放落在花饰的手指微微停顿,青年唇角温和的笑意还未能收回。
    他似乎停顿了几秒才消化完毕这句话。
    为什么是祁昀?为什么偏偏是祁昀。
    那个模仿他,然后取代他了的人。站立在阴暗之处甚至不敢走到灯光之下的糟糕的家伙。
    秦放本人很少生气,他虽然能够演绎出仇恨和愤怒,但是他不得不承认,现实的愤怒更让人口舌发烫,仿佛火焰吞入咽喉,胸肺都变得疼痛。
    他应该告诉宁染祁昀欺骗她的事情,告诉宁染祁昀在高中时候就已经出现在她的身边,并且这个下作的家伙还模仿他,在她面前扮演新的角色。
    咽喉滚动,秦放张开双唇。
    他看到宁染在抬头看他。
    她正处于恋爱的幸福之中,看人的时候也格外温柔善意。
    秦放开口。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胸花被他放入口袋。
    他说,“恭喜。”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