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树庆抬手揉揉鼻子,嘿嘿笑,“那还不行让人想想了?”
家里爷爷会打猎,爸爸往年冬天也进山打猎,黄树庆对打猎特别好奇,巴不得能遇见个什么猎物,见识一下。
“得,你可少想吧,就你这样的,遇见野鸡兔子还行,要是遇见只野猪,呵呵。”许海源冷笑不已。
这事儿,他可从来都不馋,他知道自己多大的人,有多少本事。
就他们这点儿大,真遇见野猪、黑瞎子,小命儿就没了,开玩笑呢。
黄树庆嘿嘿直笑,他就是想一想罢了,没别的意思。
几个人顺着池串从南向北,刚走到北边池串头上,许海源眼尖,就瞧着不远处的雪上有两行足迹。
“爸,你快来看看,这边是啥东西的脚印?”
那明显就不是人留下来的,比人的脚印大多了。
几个孩子走的慢,所以安排他们趟边上短的池串。
许世彦等人走的快,所以挑中间长的,许海源守着最边缘那串,所以第一时间看到了那脚印。
许世彦等人一听,知道事情不对,立刻往这边跑,“咋地了?源源。”
隔着挺远,中间又都是池串,许世彦费劲吧啦的绕了过来,边走边问。
“爸,你看,这是啥东西留下来的脚印?我咋瞅着像你们说的黑瞎子呢?”
许海源这会儿,已经来到了那一串脚印跟前儿,这东西的脚印比人的足迹还大,而且看着像是没有脚后跟。
许世彦一看那脚印,脸色立时就变了。
“胜利,快点儿,把孩子都带去看参小房那边。”
那脚印,可不正是黑瞎子的怎么?而且看那样子,顶多是前天,甚至很可能是昨天留下的。
这个时候,按说黑瞎子都应该找地方蹲仓了啊,这咋还会有黑瞎子呢?
可不管因为啥,许世彦都不敢冒险,他们可是带着孩子们呢,开什么玩笑?
万一那黑瞎子从哪里冒出来,伤着孩子怎么办?
那头黄胜利几个一听,知道事情不对,赶紧过来,一看那脚印,也傻了。
“不能啊,咱这地方离着路边不算太远,咋还能有黑瞎子呢?”
别管因为啥,此刻他们都不能去照量那黑瞎子。
一个是他们领着孩子呢,再者他们也没带枪,各家的狗都好久没进山,回生了。
没枪没狗,拿啥跟黑瞎子照量?赤手空拳跟黑瞎子斗,找死呢?
第五百三十六章 安排人下山
“建国,西头那片,是谁负责的?那场子都进来黑瞎子了,咋都不知道?”
许世彦领着孩子们回到场子大门口附近的看参小房,找到赵建国,问他。
“啥?进来黑瞎子了?不能吧?”赵建国一脸懵。
他是场子里的领工,场子里各项事务都是他安排。
昨天早晨,他还整个儿场子周围都溜达了一圈,看着没啥事啊。
“我看着大雪封地,眼见着十二月了,外头没啥事儿。
就让他们几个把狗都牵过来,人也上这边住着。
我们几个凑一起,烧一铺炕就行了。
前天他们才搬过来,昨天早晨我还遛场子来啊,啥时候进来黑瞎子了?”
赵建国也吓够呛,这地方还能有黑瞎子?
许世彦叹口气,是啊,谁也没想到,这地方能有黑瞎子啊。
这会儿想想,得亏山上干活的都撤到这边来了。
黑瞎子是从场子大西头路过,这要是狗啥的没弄过来,万一黑瞎子路过的时候狗咬,人要是好奇出去看,闹不好就得出事。
“往后出去遛串,记得带枪,你们几个一起,千万别单独出去。
再坚持坚持,用不上一个月就能下山了。”许世彦少不得叮嘱一下,可别整出事来。
“还有啊,千万别嘚瑟着想要去杀了那黑瞎子。
咱的狗都很久没打猎了,回生,见了黑瞎子也不一定咬。
你们那枪法也够呛,黑瞎子顶着枪上,万一出点儿事,算谁的?日子还过不过了?”
“哎,知道了,世彦你放心,我嘱咐他们。”
赵建国神色一凛,这个确实得注意。
他是肯定不敢照量黑瞎子,就怕那几个盲流子贪财。
万一趁他不注意,带着枪去撵黑瞎子,弄不好就得出事。
知道场子附近很可能有黑瞎子,许世彦哪里还敢让孩子们出去?
就嘱咐许海源他们,在看参小房里待着。
许世彦过去跟赵建设他们,赶紧把雪窝子趟一遍也就算了。
“三哥,要是依我说,等会儿不如就让那几个盲流子下山吧。
这个时候了,山上也不能有啥大事儿,把工钱算给他们,该回老家回老家,该去投奔亲戚就投奔亲戚。
这山上,留建国哥,我们几个轮流上来看几天。
等着过一阵子天气再冷一些,地都冻上,就能下山了。”一边干活,黄胜利就跟许世彦商议。
“建国哥是咱土生土长东北人,他知道黑瞎子的厉害。
尤其是这没蹲仓的黑瞎子,咱要是不带狗,都不敢轻易朝量。
可那几个盲流子不一样啊,一个黑瞎子胆,现在值不少钱呢,就怕有人要钱不要命,偷摸的去照量那黑瞎子。
这要是万一出了事,咋整?”
赵建国守家在地,有妻儿老小,自家还有房子有地,自然犯不上去冒险。
可那些盲流子不一样,多数都没娶媳妇,孤身一人来东北闯荡。
那一个黑瞎子胆,如今差不多得值一千来块钱了吧?
这些人在山上忙活大半年,也就是挣个一千来块钱。
这要是冒把险杀一只黑瞎子,一个胆就等于一年的工钱了。
有了这些钱,回去盖房子说媳妇,干啥不好?谁能不动心?
“唉,我刚才其实也想来着,这不是怕你们几个受累么?就没提。”
许世彦何尝想不到?
他只是觉得自己上班,苏安瑛一个女的,他们两口子都不能来山上轮班。
光是让黄胜利他们来,好像不太好。
“这有什么的?一个人两天,顶多两轮也就差不多了。
这要是伤着一个人,咱不管显得咱不仁义,咱要是管,那得多少钱啊?”
黄胜利摇头,他觉得这事有点儿悬。
自古财帛动人心啊,绝不能用金钱来考验人心,尤其是穷人。
当一个人啥都没有的时候,哪里还管什么危险不危险?只要能挣钱就行。
豁出命去,要是运气好,换回钱来呢?
倒是像黄胜利他们这些人,如今就算是让他们去打猎,他们也不去。
现如今,他们这些人,谁还在乎那一两千块钱啊?伤着了太不值。
“行,那就照你说的办吧,等会儿下山,就把人带下去。
回去让你嫂子把工资算给他们,正好这时候回老家,坐火车还不至于那么挤。”
许世彦觉得在理,就同意了。
几个大人弯着腰低着头,好不容易把这边池串都趟了一遍,然后赶紧出去,找那几个盲流子。
跟他们说了一声,提前给他们放假,工钱按照上山之前约定的给。
赵建设又把亲哥拽出去,跟哥哥解释了一下。
赵建国也能理解,上山六七个人呢,他也不一定就全都能看的过来。
万一没看住,出事了,这个真不好交代。
那就几个人,一听说能提前下山,工钱还照给,也都挺高兴,于是都同意,跟着下山去。
晚间赵建设先留下来陪着他哥,其余人送那几个干活的,还有孩子们回家。
回到东岗,许世彦赶紧让苏安瑛给人家把工钱算了。
这些人有的在这边有亲戚,晚上去投奔亲戚,没亲戚的,晚安可以暂时安顿在旅店。
明早他们去买了车票,就可以回山东老家了。
发工资的时候,苏安瑛还特地嘱咐了,钱别随身带着,留下路费,其余最好汇款回去,安全。
许海源几个跟着在山上忙了大半天,下午在小房玩了一会儿,回家也都挺累的,吃过饭后都早早休息了。
许世彦跟父亲和师父提起山上的事,两位老爷子都说,这事儿办的没错儿,是该稳妥点儿。
不然万一真的出事,说不清楚。
这件事算安排妥当,许世彦等人也就没放在心上,该干啥干啥。
结果礼拜一傍晚,许世彦下班刚到家,就见到赵建设、赵建国哥俩,还有黄胜利等人,都在他家等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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