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莫卿最近在做甚么白白不大清楚,但显然对方是把答应它的事放在心上,而且透过师兄俐落地完成了。
当姚乐他们讲完电话,说好了等时辰确定就要送白白去帮忙抓鼠精时,它真油然升起一种没看错人的愉悦感。
不晓得姜莫卿最近在忙甚么,心情一好白白倒想出窍去找他道谢了。
恰巧姚乐掛电话前问了一句:「所以姜哥最近就是在忙抓那鼠精的事了?」
爷爷淡淡地说:「倒不是,上次让那精怪逃了之后就躲了起来,一时半会儿无法解决。莫卿最近接了个委託,这两天去了b市,是个凶宅,地主们最近想处理產权问题,强拆拆出事了,托他去看看。」
「唔~这样啊~」姚乐不疑有他,没多问,附和了几声,见没甚么事就道了再见。
白白拍着尾巴,b市,有些距离了,莫怪它不专心感应就察觉不到对方位置。唔,既然在忙,就等他回家好了。
他枕着脑袋,不经意地想着这件事。
原以为对姜莫卿而言应是小菜一叠的委託,没想隔天夜里白白胸口的那滴血却发热了起来,混着细细的刺痛。
比起上次他原神在外导致的气虚可完全不是同一个概念。黑猫原是趴在沙发上假寐,猛地睁开翠绿的双眼,抬头往窗外的方向看去,脸上并没有表情,然而耳朵却是警戒地竖了起来。
姜莫卿有危险?!
它脑子一转,几乎没多想,直接就沿着契往对方的所在之地出窍。
真的有些远,即便原神最快能瞬息百里,离姜莫卿所在之地也耗了它将近半分鐘,离得越近,那滴血简直要在它胸口烧起来。
嘖,大概被打到剩血皮了,大麻烦!!
果不其然,等它到的时候,姜莫卿躲在屋内房间的某个角落,满身血腥,一身凌乱,皮肤蹭上了污泥,长发已然散乱,一手按着长剑,一手捂着心脏,仰头靠着墙壁喘气。
它一到,对方的目光就看了过来,竟还能扬起一抹笑。
白白落在他的身前,扫了两眼后评论道,『可真惨。』
『玄君不会是来特意来,嘲笑我的吧?』
看来是没有及时的危险,白白坐了下来:『我来看看我化形的保障。』
姜莫卿扬着笑,喘着气,一脸不在意的传音:『放心,我真有事,师兄也能帮你,更何况跳窗甚么的你也妥妥的。』
黑猫脸色不变,也没接话,尾巴拍了拍,逕直跳到姜莫卿怀里端坐,伸出一隻前掌用肉垫按着他的心脏,『这里安全不,内观好歹得耗上半分鐘。』
姜莫卿放下一直捂着心脏的手,『他们让我的幻符拖着,要是好运应该还有两三分鐘空档。』
白白也不囉嗦,调动起身上的气往按着他的前掌涌去:『安静调息。』
姜莫卿虽满脸血污,但他印堂发黑,身上气息明显不顺,这不是简单的受伤。
翠绿的眼睛又逐渐地泛起濛濛的光亮,这光亮之下,黑猫的视野正在内观姜莫卿的身体,透过心脏的血流,它的目光看尽四肢百骸,企图寻找出令他力竭的根源。它发现对方的气脉被封,经脉上流动的气简直少得可怜,几经蜿蜒曲径,找到了气的源头,丹田。
原神被一株藤蔓状的东西束缚,小小的人儿不停地打滚挣扎,他越是挣扎身上缠着的东西越是紧缩。
他抬眼看到了它,喊了一声:『帮我弄掉它。』
白白原神在外头,说了一句:『可能会有点痛。』
姜莫卿无声的点头,满脸虚汗。
它将气作刀,对那藤蔓割了几下,然而那东西却并未受伤,连个口子也没有。白白惊讶地踟躕,有些为难。
须知藤蔓再怎么强悍,火必能克木。可不能伤到对方的原神,要是用火,在缠得那么紧之下,也免不了会伤到对方。
它并未考虑太久,加大了输入对方体内的气,指挥着大量的气鑽进姜莫卿原神跟那藤蔓之间,将对方的原神牢牢地裹在气薄膜里。确定并无疏漏后,它就引气成火,逕直烧向那藤蔓。
果然不出所料,火克木,藤蔓被火一烧,怕了,放松了一些分支去打掉它身上的火。姜莫卿身上的拘束力少了,他也见机挣扎了起来,白白并不放过藤蔓,依旧四处放火,点着了那藤蔓身上多处的地方。
姜莫卿的原神扭动身体,又蹬又滚,终于在那藤蔓整个烧起来时,顺利的逃出生天。
白白原先护在他原神身上的气又转而去控制那藤蔓的火势,把那藤蔓整个封在一个气壳中,让气火不伤及姜莫卿的丹田。
藤蔓烧化瞬间,白白缩小气壳,扑灭火势。并未多与姜莫卿原神交谈,扑灭火势后就沿着原路,将意识退出他的身体。整个过程看似许久,实际上并未超过1分鐘。
它眼中的亮光恢復正常时,看到姜莫卿正盯着它看。一脸血污,混合着虚汗,长发四散,在毫无灯光的房里,只有一双眼显得特别亮。
白白收回目光,若无其事地跳开,本能的舔了舔前肢,『应当没事了。』
姜莫卿勾起一抹笑,嘴上依旧花花,『莫卿多谢玄君救命之恩。』
白白:『......』听来听去就是个语言陷阱。
它淡淡地回覆了一个不用,姜莫卿果然还是笑的......笑个屁。
站直了身体,随口问:『还要帮忙不?』
『你还行吗?』姜莫卿问。
白白出窍远行,又用上大量的气,也感受到原神正逐渐空虚,它说:『速战速决?』
姜莫卿拢了拢长发,从口袋里掏出一条橡皮筋绑了起来,抄着剑站起来,大步流星走向门,语气坚定:『没问题。』
姜莫卿反手按着门小心的准备推开,白白漂浮在他身畔,对方指着肩膀示意它能跳上来。
它眼皮一翻,靠在门边,默默探过门板,走廊上除了散乱的家具杂物跟灰尘之外,空无一人。它猜姜莫卿大约是逃到二楼躲着了,白白收回脑袋时,对方还站在原地低头看它,『......我都忘了。』虽然看不清脸,但语气相当无奈。
『没人,也没鬼,走吗?』
姜莫卿搔了搔鼻子,无声地打开了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