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御层纹丝不动。
    小孙走上来：“不不不，你踢的姿势不对，应该是轻轻踢一下。”
    于是他轻轻踢了一下，依旧纹丝不动。
    “昨晚明明还动得好好的啊？！”
    “要不试试用脚画个圈？”
    “不不不，是这样的，昨晚是这么踢的”
    凑过来了几个参与改造的工大的人，围在车尾不断地变着花样踢小腿。
    四人抱臂站在旁边观摩。
    大概这样踢了三四十秒，咔嚓一声，防御层突然像装了弹簧一样直直弹了进去。
    “砰！”
    “哦哦哦哦哦！成功了！”他们喜出望外，跳起来击掌，“这个感应器果然没白扣啊！”
    “看见了没有？就是这样！”何兴言激动回头，“是不是很方便？”
    大家沉默了一会儿，甚至没打算出于给面子的理由点头。
    凑合用吧，还能扔了咋的。
    让丧尸等自己十秒钟摇摇杆本来就不现实，现在好歹还可以一边做打斗动作一边降防御层，运气好的话，说不定丧尸都能帮忙把防御层给踢下来。
    总之，都是很抽象的设计，不分伯仲，这个好歹在趣味性方面上乘一些。
    陆朝南转着手指上的车钥匙，上前一把打开驾驶座的车门，瞥了一眼何兴言：“还是练跳跃后空翻来得快一点。”
    获得这辆小货车的历史很早，还要追溯到丧尸刚刚爆发那几天。但其实在大学城里开这辆小货车，也就那段时间开过一次。后来都是给学校基建组的同学们搜刮建材用的。
    这趟去大学城里面收破烂，兵分几路。1000kg的玻璃还是挺重的，而且一条路径上也没有那么多整块的玻璃可以薅，光靠自己这一队肯定拿不下。
    工大也开了两辆货车出去，划分好大学城的路径，争取一趟结束。
    坐进车斗，尹赫蹲下来扒着边缘，看向何兴言：“进来了之后呢？又要怎么弄上来？”
    他费力甩着胳膊：“摇啊！你进去了肯定还得像之前一样摇啊！”
    陆朝南往后视镜里看了一眼，决定直接发动。
    今天最大的目标是中央商场。根据瞭望塔显示出的点位，此时的中央商场内，只有一层正游荡着5只丧尸，估计都是被当时那个胖屠夫没扔干净的尸体吸引过来的。
    除了这寥寥几只丧尸，整个中央商场——至少地上的区域都是安全的。
    “这还不如找个机会让科大给我们改呢，或者我们自己动手都行。”
    沈未托脸看着尹赫在那里吭哧吭哧摇摇杆，货车车斗便再次变得像乌龟壳一样，“当然，后面一句用了夸张的修辞手法。”
    “说起来，科大他们不是要用直升机跨海交易材料吗？”尹赫转过身子，差点一脑袋撞在伸长的沿壁顶上，只好小心翼翼地捂住头，“马上都要公布第二次日期了，他们怎么还不来？”
    “过两天。”苏梓临翻着那个用来交流的评论区，“说是这
    几天风太大。”
    开了不到二十分钟，便来到了久违的中央商场。
    正面的玻璃大门在很早以前就被打破，橘黄色的路障翻到在一边。
    把手枪上好弹匣，走进去，一股陈旧的，令人作呕的血腥味瞬间充斥进鼻腔。
    这味道并非天热的时候尸体腐败所散发出来的气味，而是分解的尸体在被寒冷的气温冷冻之后，所散发出来的精准的血味。
    之前没来得及处理躺在一楼被开膛破肚的那个倒霉柜姐的尸体，现在再看，她已经被吃得差不多了。
    “我我还是不理解。”沈未连忙捏住鼻子，“明明电影里的丧尸好像不吃人吧。”
    “还记得你投喂过超市里面的那只老朋友吗？”苏梓临掏出枪，目光扫视四周，“不仅吃人，还吃五花肉呢。”
    在这么长时间和丧尸的对抗中会发现，这些丧尸是会把人当成食物的。可能是有时候，也可能是一部分丧尸会这么做，暂时还不太清楚这究竟是不是它们的取向问题。
    从科学角度来说，消耗能量就肯定要通过食物来补充能量，所以丧尸在消耗能量过头的情况下选择吃人好像也很合理。
    但是很明显的是，它们吃的并不多，和消耗的能量完全不成正比。
    “它们能量的转换和人类又不一样，有什么好类比的。”陆朝南抬起眼睛，“所以一层的那几只丧尸呢？”
    四人大摇大摆地走进来，却完全没有受到丧尸的欢迎。
    “看这个点位的位置，在我们来之前好像上去了。”苏梓临抬起头，“没消失，还在地面上，放心。”
    二层是当初洗劫保暖衣物的地方。绝大多数店铺的店面都空了，想必大学城的居民们也搜刮了不少。
    明明位置已经几乎重合了，但是丧尸依旧不在。
    只好点击点位，查看详细的位置。在那种居民楼式的高层里面，点开就能看见丧尸具体位于几楼，但是中央商场的这种建筑，瞭望塔似乎监测不到准确的信息。
    尹赫突然站住。
    正是二楼通往三楼的楼梯间，水泥墙上打着安全出口的绿牌子。
    “说起来，这个楼梯间里面，是不是当时被那个屠夫用来保存人类尸、尸体的地方？”他回头。
    想起来令人不大愉快的回忆，苏梓临点头：“是。里面有几个冷冻库。”
    走近，狭小的空间里正回荡着肉块被撕咬咀嚼的声音。
    细细密密的，伴随着骨头裂开的脆响，很像动物世界里狮子捕猎之后大快朵颐的动静。
    一点光亮也没有。仅凭气味，丧尸们咆哮一声，发现了身后突然闯入的人类。
    “砰！”毫不犹豫的，一枪开火。
    被强化过的枪和子弹，只要可攻击范围内有丧尸，抬手扣扳机就行了，根本不需要瞄准。
    “啊啊啊——！”丧尸倒了下去。
    接二连三的，五只满嘴血肉模糊的丧尸倒在了楼梯口，额心纷纷顶着一模一样的弹孔。
    不费吹灰之力，成功清除了中央商场里面的五个红色圆点。
    但是里面的情况还是一探究竟比较好。
    “我要打开手电筒了！”尹赫预告。
    陆朝南看着他：“嗯，打。”
    “我真的要打开手电筒了！”
    “打啊！”
    “快快快。”沈未直接伸手把他手上的手电筒摁开。
    强光瞬间照进楼梯间。
    只见早已断电的冷冻库被砸开，玻璃渣碎了一地。
    当然，碎了一地的不仅有玻璃渣。
    还有骨头渣、尸体的残骸
    、内脏和血液。
    这是刚刚那五只丧尸饕餮盛宴的遗留。
    由于景象太过骇人，所以这道光也仅仅维持了不到一秒。
    看了看大家的神情，苏梓临别过头：“去找玻璃吧。”
    看完就闪。急需一点新的活动来使自己忘掉那一幕。
    “全全都吃了，肚子全部都被掏空了，你们看见了吗？”沈未跟在后面急匆匆地走着，忍不住回头往那个黑洞洞的楼梯口看了一眼，“它们什么时候这么饿了？”
    苏梓临回头一把将她拽回来：“回去再说。”
    “回去我倒也不是很想再说”
    中央商场里可以带走的整块玻璃有不少，拿上玻璃刀，立刻开工。
    先上卖电器和电子产品的四层。手表、手机等等产品的柜台全是玻璃的，割下来带走。
    三层，生肉柜台的玻璃板，割下来带走。蛋糕铺的展示台，割下来带走。
    先把手上这一批塞到货车车斗里面，再回到一层大厅。各类化妆品、香水柜台全是玻璃做的，继续割下来带走。
    玻璃刀是工大给的，应该改造过，特别锋利，划下去很深，轻轻松松就能把这些柜台厚度的玻璃完整地切割下来。
    过程非常丝滑治愈，能把刚刚那一幕忘掉不少。
    比想象的要顺利，不到两个小时，便凑足了自己这个分队400kg玻璃的份额。
    货车车斗里，堆叠着一层层的玻璃，好像某种透明的蛋糕塔。
    商场内部里面的玻璃材料多得出奇，来的路上原本都已经做好割外边大门的打算了，没想到光靠这些柜台的玻璃，就直接完成任务。
    开货车往学校赶，顺便根据瞭望塔的点位图把沿路的丧尸顺手清剿。其他几队都在同步进行，从app上，完全可以实时观测到中央商场到大学街之间的红点正在一个一个不断消失。
    奶茶店，消灭掉一只头上插着搅拌瓶睡在柜台后面的。
    披萨店，消灭掉三只，其中两只头和发酵面饼（早就臭了）粘在了一起，不知道背后的真相究竟是什么。
    at机后面，消灭掉一只正在趴街的。
    眼科医院，消灭掉两只，其中一只戴着黑框眼镜，但是看上去大小不是很合适。
    一路回去，一共消灭了17个红点。加上其他队伍，总共消灭了49个红点。
    大学城中部的丧尸逐渐只剩下躲藏在刁钻位置的零星几只，只要暂时不靠近那些点位所在的建筑物，无伤大雅。
    沿路的区域瞬间变得干净起来。
    这一趟下来，发给居民们的丧尸点位示意图又得更替了。
    回到学校，其他几队也都带着玻璃回到了铜艺。而石料、铁矿石和铁管这三样材料，也已经送到了电视台大楼的大厅里面，就等用电梯运上去升级了。
    绿色的电梯显示屏闪烁着，不断上去再下来，一波波地吞着材料。
    这次的升级材料中没有木头，所以其实比上一次要好装。
    吞完最后10根铁管，电梯显示屏的像素格打出了文字：
    [已接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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