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起经验老道的万瑜，她还有些青涩，声音中能听出她的拘谨。但她早已经将这首歌听过百遍千遍，熟烂于心。
    接下去是乔砚礼。
    镜头停在他的侧脸，下颌线精致凌厉，话筒抵在他的唇边，长长的眼睫投下一小片浓密的阴影。
    他的声音像一道轻柔的晚风，又像是清朗的月亮洒下宁和静谧的清辉，清澈又温柔。
    月光洒在石子密布的小径，萤火一闪一闪在前方引路，不知藏身何处的知了发出阵阵蝉鸣。
    中间有一小段轻悠悠的口哨，调子起伏就像是夜莺婉转的吟唱。
    【现场也太好听了吧呜呜呜呜呜，简直是神仙唱歌！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乔砚礼唱歌有那么好听！】
    【而且他们四个也没排练过，直接就开唱了，竟然这么默契！这就是歌手的实力吗！？】
    【我本来一直觉得这些爱豆实力都不行，但现在忽然有点get到了……】
    【我是秀粉，我追过现场，我作证，乔砚礼唱歌一直很稳的！而且进步很明显，在选秀时还能听出来有缺点，后来上歌手节目直接挑战了天后一首高难度歌曲，高音惊艳全场！】
    【万瑜和乔砚礼的声音好搭，两个人什么时候可以再合作一次！太绝了太绝了！】
    【可以去听《山与海》，万瑜和乔砚礼一起合作的歌，超好听的！】
    【我来卖安利了！我们小乔所有歌都是自己作曲作词，首首质量超高，一直好评很多。虽然金雀奖已经被嘲笑成水鸟奖了，但是他当初被提名的时候，真的很多路人都觉得是实至名归tat】
    【呜呜呜呜我是乔粉，自从小乔退圈后，被嘲了两年，我差点就要放弃了，现在又听到小乔唱歌，我觉得我又可以了！！】
    【我们小乔超厉害的！！！（超大声）】
    【真的流泪了，自从金雀奖变成水鸟奖后，小乔就被各种质疑实力，明明他刚出道时是被大家称为怪物新人，实力超恐怖的……】
    【虽然但是，乔砚礼的梦想言论这两天一直被嘲，但他好像也没说错什么……如果唱歌不是他的梦想，他退圈两年，也不可能保持这么好的状态，除了唱歌之外，他会有其他想做的事情也很正常吧？】
    【如果唱歌是他的梦想，那他为什么要退圈？他自己亲口说，复出是为了别的目的，他的梦想那么随便？】
    【希望乔砚礼以后别想有的没的，只要他继续好好唱歌，我就会一直买他的专辑。他现场随便唱唱都那么好听，别浪费天赋啊！】
    拖长的尾音渐渐变低，又渐渐消失，融入琴声里。
    广袤无垠的星空下，长林丰草，密密丛丛。
    宋书祺最后一个拿起话筒。
    广场上的观众都已经沉浸在歌声里，连路过的小狗野猫也趴在石砖地面上，目不转睛的看着舞台上的几人，身后的尾巴一摇一晃。
    他握紧手中的话筒，手心里满是黏腻的汗水，在心里数着节拍，硬着头皮唱出了分给自己的第一段内容。
    “……”
    陌生的男中音响起，本来还陶醉沉浸在歌声情境里的路人一下子精神地回过神。
    不少人两目茫然，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
    【emmmm……】
    【是我的错觉吗？怎么一到宋书祺就变得好难听……】
    第13章
    宋书祺的歌声就像是一头横冲直撞闯进静谧花园里的野猪，把营造的美好感破坏的干干净净不说，唱功也在其他人的对比下显得格外拉胯。
    不止是路人，连舞台上其他几人也看过来，满眼都是迷茫。
    在这么多双眼睛和镜头的注视下，宋书祺脸色僵硬，硬着头皮唱下去。
    好不容易唱完分到自己身上的这一部分，他立刻放下话筒，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
    与此同时，他的内心慌得一比。
    他并没有多少天赋，唱歌只能算普普通通，去参加选秀前跟着公司请的老师紧急培训一段时间，然后就被送去选秀综艺，开局用与乔砚礼的一点相似度炒作出名，后面全靠营销。
    出道后，他直接进入剧组，在各大偶像剧中刷脸，主角演了好几个，中间出过一张粉丝限定的单曲，偶尔需要在什么晚会活动上唱个歌也有后期修音，正儿八经的唱跳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
    本来他没这么慌。
    虽然这次是直播，但怎么说他也有些经验，比起普通人来绰绰有余，反正有他的水军控评。而乔砚礼退圈两年，肯定不如从前。
    本该是这样。
    谁知道……谁知道……乔砚礼退圈两年，唱功不退反进了！
    那三个人唱的太好，听他们一开口，他就知道不好。
    这次唱歌的视频肯定会流传到网上，强烈的对比只会让他的口碑大翻车。
    宋书祺后悔死了。
    要是这个综艺是录播，他还能让后期修音，可偏偏是直播！早知道他就不答应合唱了！
    【宋书祺唱歌那么难听的吗？？】
    【前一秒听乔砚礼唱歌，我的耳朵快怀孕了，结果宋书祺一开口，原地直接流产！】
    【谢谢宋书祺，我本来还没觉得乔砚礼唱歌有多好听，他一开口我明白了！真的很好听！】
    【我室友本来是宋书祺路人粉，这会儿她在怀疑人生。】
    【乔砚礼的粉丝也没必要为了抬乔砚礼故意踩别人吧？宋宋今天状态不好，开了很久的车累到了，大家可以去听听他的歌，也很好听的！】
    【宋粉得了吧，拿录音棚里后期修音过的单曲和现场比？怎么就你哥哥今天状态不好，人家乔砚礼今天也开车了，怎么唱的就比你家哥哥好那么多？】
    【其实宋书祺也没有唱的很难听，只是其他人发挥太好，把他对比的太惨烈，只能说他太惨了……】
    【有没有人做个没有宋书祺版本的《仲夏夜》？】
    一首歌的时间很快结束。
    宋书祺狼狈地放下话筒离开，他能感觉到口袋里的手机不停的震动，但在镜头底下，他也不敢拿出来看。
    接下来是万瑜的独唱，其他人也放下话筒，站在路人中间给万瑜应援。
    乔砚礼清点帽子里的钱。他们的演出显然让观众很满意，所以路人们慷慨解囊，大大丰收。
    数到一半，他听见身边人问：“乔砚礼，你退圈两年，是不是也在做音乐？”
    “嗯？”他随口应：“没有。”
    他这两年专注写网文，大部分时间都在码字，偶尔在音乐方面有灵感，但也没有在上面花太多的力气。
    宋书祺不死心地问：“那你过了两年，怎么还能唱那么好？”
    乔砚礼数钱的动作停了停。
    他抬起眼，“我记得你也是选秀出身。”
    宋书祺愣了一下：“是。”
    “你不再唱歌了吗？”
    “……不。”宋书祺迟疑。
    他唱歌又没什么钱途，哪里有拍戏火的快。要是他继续走爱豆的路线，这会儿早就糊到十八线去了。
    乔砚淡淡地道：“也许这不是你想做的事情。”
    如果是不想做的事情，那不想为它进步，也是情有可原。
    宋书祺一阵无言。
    接下来，他也没有再上过场，尚有几分自知之明，知道这会儿不能提醒观众想起刚才的事，所以难得大方地将自己的镜头让给了其他人。
    黄昏时分，临时的演唱会匆匆结束。
    路人们四散回家，乐队也各自收拾东西。
    他们清点了卖唱得来的钱数，足足有好几千块，比之前卖创意的钱还多。
    也不用回家做饭了，一行人去了附近的饭店。
    虽然不是什么高级的五星大饭店，但也菜色丰盛，吃的也都是当地特色菜，满满当当摆了一桌，众人举杯相碰，除了头发掉的更多的杨导，每个人都高兴极了。
    一时之间，包厢里充满了快活的气息。
    晚上，《仲夏夜》上了热搜。
    在千呼万唤之下，有人把综艺里现场合唱版的仲夏夜录屏下来，用乔砚礼专辑里的音源替代了宋书祺唱歌的部分，最后成品比现场还要完美。歌曲一经发表，立刻被嗷嗷待哺的网友们送上了热搜。
    热搜底下的评分都在讨论。
    【下午我看了直播之后，立刻去找了乔砚礼的歌去听，发现他的歌真的很好听哎。他以前怎么不火？】
    【楼上是认真的吗？乔砚礼还不火？是他退圈过，所以现在的小妹妹都忘记乔砚礼当年断层c位出道、一跃成为顶流的恐怖了？】
    【我不太懂，不是一天前大家还在骂他的水鸟奖吗？怎么忽然就开始全网夸了？乔砚礼的水军那么厉害？】
    【可能是对比太强烈了……嘲他的水鸟奖嘲多了，我真以为他是个花瓶，结果忽然跟我说他贼他妈牛逼，直接把实力两个字怼到我脸上，谁能够不震惊！！】
    【有一说一，现在我觉得他能得金雀奖也不是没有原因……刚好那一年几个天王天后不是没有发歌就是平平无奇，他自己又能打，能够逆袭拿奖是天时地利人和，怎么后来被骂成这样？】
    【小声逼逼，还不是因为骆年……去年他得奖被全网骂，他的水军就把乔砚礼拉出来挡枪，乔粉一解释就被打成脑残粉，乔砚礼自己又摆烂不管，他本来就因为火的太快被质疑是花瓶，所以就……】
    【为什么要说乔砚礼摆烂啊？他虽然退圈了，但我感觉他比以前唱的更好，明显这两年里也一直在练习，一直有在进步。我本来对乔砚礼无感的，现在有点快要转粉了。】
    【我已经把乔砚礼以前出的所有专辑都下单了，所以他下一个专辑什么时候发？】
    ……
    夜里。
    明月高挂，夜凉如水。
    方姐打来电话。
    在直播镜头底下，除非是重要的事情，一般方姐也不会联系他。乔砚礼避开摄像头，走到别墅外面的角落里接电话。
    “小乔！好消息！”一接通，方姐激动的声音立刻从电话里传出来：“邵导那边的工作人员来联系我了！”
    乔砚礼微一扬眉：“邵导？”
    邵导也是国内知名导演，以拍文艺片出名，大多是叫好不叫座，但各种奖项拿的手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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