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细雪手是江湖知名珍宝山庄庄主的独生女儿,是南宫庄主唯一的掌上明珠。
今晚她在珍宝山庄的闺房,手中正拿着一把细緻的象牙梳子,对着眼前明镜,轻轻用那把象牙梳子,一下下梳着她乌黑细柔的长发。
她手中细心拿着梳子的举止,是那样的温柔,就好像那把梳子是她最珍视的人送给她的一样。她拿梳子的样子带着深情爱恋,可见她对那把梳子是那么珍惜。
一个大家闺秀,当然要把她自己打理的明净整洁!她望着镜中的自己,细緻的眉眼,吹弹可破的肌肤,檀红的樱唇,确实不负这名留仙境一带眾人的称讃。
「小姐,您刚练完字?」她的贴身丫环小鹃走了进来,看着南宫细雪那白玉桌上的笔墨,以及带些溼润的宣纸。
南宫细雪淡淡微笑:「唉,文思愈来愈差了,信笔胡诌一番罢了。」
小鹃看着那宣纸上的诗词:
「都说山边平芜好,绿水春暖画中绕;
都说当年纤纤佳丽,娟娟大小乔娇俏;
都说往昔白衣振眉气度高,诸葛周瑜三国英豪。
黄沙,吹老了平原;
歷史,旧页翻成新页;
当时心痛,至今依旧是千古的延长緜远;
即使结痂,仍如心里抹不去的鲜红红顏。
且饮杜康,试图遗忘,
一求酩酊,不復醉里挑灯看剑;
最好全忘怀,昔日没落的剑,
和沧桑的容顏。」
南宫细雪的脸上有寥落的神情。
「小姐,我要跟你提一件事。」小鹃的手此时往窗外一指:「你看,不是我说,山上那很怪异的千盏灯笼又引路下来了。虽然我知道,这是魔教三年一度,为了祭悼前任魔教教主司马长弓的固定行灯仪式,每次都有一千名执灯的魔教高人来作三天的行脚,魔教人员也随着队伍前行。昨天他们也由脚程很远的千灯山,行来驻扎在我们这前面的名留仙境一带,现在却是正好由名留上下来。虽然现在武林已与魔教签署了和平协定,大家说好彼此互不侵犯,魔教也井水不犯河水,现任魔教教主也非常配合,博得大家好评。但我仍是觉得这些魔教的千灯引,给人的感觉怪怪的!」丫环小鹃靠近南宫细雪她身边说着,声音有些颤抖。
「别怕,这么些年都没事呀!」南宫细雪婉言安慰小鹃。
「我总觉得怪。」小鹃还是不放心。
「别担忧,江湖都知道名留仙境一带『珍宝山庄』里的守卫南宫七兄武功高强,再加上很多家丁和很多侍卫看守,至今多年了还没人敢惹南宫家的珍宝山庄呢。」南宫细雪很自豪的对小鹃说。
小鹃仍是囁嚅:「这两天庄主及夫人不在,今天魔教驻扎的千灯引就在这时间沿着山路,由咱们前面名留山峰上一路行脚下来。这次路线看来会经过我们山庄的前面。方才我打量过,那些魔教执灯人,每人身上都穿着黑色衣裳,他们的脸也用煤炭抹得黑黑的,所以我们只见到灯笼但见不到人。」
「『魔教千灯引』此行是祭悼前任教主,当然要让引路的千盏灯笼明亮。」南宫细雪微笑对丫环小鹃说明。
小鹃还是不放心:「魔教行进间,每人的脚步都寂然无声。今儿风小,窗儿开着,您看看,这些引路灯笼,上头写的都是奇形怪状的文字。您说,这灯笼到底怪是不怪?」
小鹃仍是拍着胸口,似乎对这引路祭悼的「魔教千灯引」仍是惊悸。
南宫细雪转头,由珍宝山庄雕着精美装饰的木窗望去,瞧得一清二楚。
她正好看见千灯为首的两盏指引白色灯笼打从窗前远远走过,后面的其他白色灯笼也跟随着过来,看来总共约莫有千盏灯沿路蜿蜒如同一条弯蛇似的。那千灯为首的前两盏执灯人的脚步轻飘似不沾地,黑暗中望去,就如同幽冥鬼魂一样。夜间看去,其他会轻功的魔教执灯人,居然走路的脚步也是轻飘飘,好像也不着地似的,令人惊怖。
而且他们手上拿着那奇形怪状文字的白色灯笼,居然远远也令人感到有浓得化不开的的悲伤。
「小姐。」小鹃出神望了一会儿,直看到约几十名执灯人自门前路过,才回头望着南宫细雪。
谁知此时披散着乌黑长发的南宫细雪,突地脸色苍白,什么话也不说,霍的一声,由梳妆桌前站起身来,眼睛直视前方,手里仍拿着那把梳妆用的象牙梳子,然后她就这样穿着家穿的藕荷色上衣、白色的綾罗褶裙,眼睛直视,身子僵直,似是中邪一样轻飘飘的往前走,就此直身步出她的睡房。
「小姐。」小鹃吓得在后面直叫,也随着她一路奔出。
「来人啊。」小鹃此时知道严重性,急声狂叫。
没想到南宫细雪已以极快的速度,飘然要步出珍宝山庄的前门。
门前的守卫似起了骚动。
「赶快拦住小姐。」小鹃急得衝出去大叫。
守在珍宝山庄前的数十名精锐侍卫,立时赶上去尽力拦阻。
南宫家的侍卫武功高强一向为江湖所知,这也就是庄主南宫青虹及庄主夫人一向放心离开珍宝山庄的缘故。
任谁都知晓侍卫统领南宫觉「八方无影」龙头拳更是有名。
多年来在江湖上它赫赫威名,另外还有南宫家江湖知名的侍卫「南宫七兄」。
南宫七兄并不是庄主的儿子,他们只是武功高强的南宫家武术联盟。
南宫庄主只有南宫细雪这一个独生女儿。
南宫家多年来无人敢惹,因为南宫七兄都不是简单人物。
南宫一兄「南宫旅」的雪云刀「雪山飞云」,能包抄着人密密麻麻,让人逃生无门。
而南宫二兄「南宫评」的天龙狂剑「龙魂刺心」,剑锋更是狂转不已,一入人身即刺入人心窝,让人再无生还的犀利。
其他如南宫三兄「南宫洪」的红蝎刀「红蝎反螫」也极有名,其第一刀是虚招,主要是趁敌人不察而以实刀实剑相抵挡之时,他立即回手以刀,直切横切人的心腹。
至于南宫四兄「南宫明」,他拿手的是黑狼鞭,有独特的「狼臂挡车」招式,一发鞭的瞬就有尖锐的风起声音,而且声起鞭到,对敌人的刀或剑马上就能发挥摧枯拉朽的作用。
而上官五兄「南宫清」拿手的是「恨天长戟」,南宫清耍起来是缠绕滑溜,对手未能知道应先躲再攻的,皆莫名惨死。
而南宫六兄「南宫封」拿手的则是「翻云箭」,他的狠招是「六亲不认」,一概例不虚发、绝不射偏。
排行第七的南宫七兄「南宫云」则是以「龙爪手」的「游离龙爪」功,趁敌人攻守之后出招,绝对截断敌人的后路。
此七人在江湖上出了名的武功高强、赫赫有名。
他们的功力,不要说一个南宫细雪,就是对付千个南宫细雪,也绝不是问题。
他们都知道,南宫细雪不会武功!因为南宫家的人都知道,南宫青虹庄主说她是女孩儿家,以温婉为要,所以从没让她练过武。
然而谁也没想到,南宫细雪纤纤素手此时突然举起。
她肤如凝脂,皓腕上露出一个血玉鐲。
突然之间,她不知从哪里执起她的象牙梳子。
她只是轻轻一弹梳子,那柄手上执着的象牙梳子前端,露出一把银光灿闪的细刀,尖锐犀利。
此时她犹如树上落花一般,缓缓先朝右方飘行,然后她柔细的黑发一旋,她以象牙发梳之银刀直刺上官三兄南宫洪,手法快到南宫洪的回首一刀都来不及,先被她的刀直点心腹,当场溢血倒地,令南宫七兄及其他人惊讶不已。
接着她针对的是南宫四兄南宫明的黑狼鞭,在黑狼鞭声起鞭到之时,南宫细雪一个美妙的娇俏腾身,她的细梳亮银刀尖,已切断黑狼鞭,令南宫明当场呆如木鸡。
接着她如花朵被风吹盘桓一般,柔若无骨飞身到左后方,迎向南宫二兄南宫评的天龙狂剑,她幽幽举起左手轻转,瞬间发出数十条细长的带着金葱色的綾罗条,这些带着金葱色的柔细綾罗条,立即飘飘然的包抄了狂转的剑锋,南宫评的剑锋因被金葱色的綾罗条团团围住,转瞬间南宫二兄狂转的剑锋立即变得迟钝;接着南宫细雪此时如风摆柳叶的「斜里廻风」,瞬间象牙发梳的亮银刀尖已在对方胸口下一点,再往上斜里画上他的脸,只听得一声呼叫,南宫二兄已经抱着血流不止的脸,衝向后方。
南宫评一路血滴了满地。
南宫细雪这不会武功的纤纤女子,功夫却是令大家大大的震惊。
目下见了此景,南宫七兄的其他剩馀者,全都惊悚不已。
因为江湖上从来没有人赢过南宫二兄南宫评。
南宫细雪怎么可能有这种能耐?
大家都瞪大眼睛,因为南宫细雪居然以一个不会武功的弱女子,能够打赢南宫家顶级的数名高手,真真令人料想不到。
看来她真的是中了魔教千灯引的邪门歪道,身躯已为魔神所佔领,所以她才会力大无穷。
南宫七兄的剩馀者惊吓之馀,与其他人各个直往后退。
对这名一向不会武功的如花似玉的南宫大小姐,他们突然之间胆寒不已。
「别退!上前拦住啊!」守卫统领南宫觉发号司令。
听得此言,南宫五兄的「南宫清」和南宫一兄的「南宫旅」鼓起勇气,以他们出名的恨天长戟和雪云刀直奔南宫细雪,其馀侍从也急忙跟进。
却只见南宫细雪脸上仍是淡然的表情,她仍是柔弱的执起象牙发梳,玉手轻轻一按,未料那柄如同主人一样细緻的象牙发梳,居然迎面朝他们就射出一排银光闪闪的飞针,巧巧的射进那些急于奔来而未防备的他们的心窝处,其中的南宫七兄中的「南宫清」、「南宫旅」两人,都来不及耍出最出名的「恨天长戟」和「雪云刀」,也来不及闪躲,就立即身躯倒下,痛苦哀叫,因那排银针全刺进他们的重要穴道。
大家都惊讶不已。
这下南宫六兄「南宫封」和七兄「南宫云」,已因「南宫七兄」兄弟同袍的伤痛,而不得不往前衝刺。
南宫六兄「南宫封」拉满了弓,翻云箭直直的朝向南宫细雪射去,南宫七兄「南宫云」则是打算施展他江湖上赫赫威名的龙爪手,准备殿后截断南宫细雪的后路。
看来他们应该有致胜的把握。
因为他们都知道不会武功的南宫细雪小姐身子娇柔。
当然没什么好畏惧。
此时却见南宫细雪嫋娜身影,却是一个轻飘的鷂子翻身,她顺势飞洒出一堆十文铜钱。那些她似是无心发出的铜钱,却是准准逐个挡住箭阵的飞雨,她在纵深飘旋中就此避开了南宫六兄「南宫封」翻云箭的攻势,接着她一个空中美妙如柳絮的翻身,手里发梳银刀的刀尖就此点上了南宫七兄「南宫云」的头顶百会穴,因此「南宫云」脚一软,砰的一声连同龙爪手的白银套环,一起掉落地面,再也无力截后。
此时南宫细雪如同飘飞的九天玄女附身一般,在空中飞影如光闪绕,南宫六兄「南宫封」以优雅的弧线,对南宫六兄的太衝穴掷出了一样物品,但见南宫六兄上官封突然「啊」的一声,脸色惨白,抱住胸口,不支倒地。
「她丢的那样物品是什么?」侍卫统领南宫觉心中发问。
侍卫和家丁,看到南宫七兄如此惨状,不觉兴起同仇敌愾之心,纷纷上前想要拦住南宫细雪。
对着那么多的侍卫,南宫细雪仍是不慌不忙、仪态从容。
她拿着她小柄的象牙发梳,指着前来攻击她的人。
那些被发梳指到的侍卫,一个个似是被发梳亮银飞针刺入身上似的,都不支倒地。
南宫细雪美目流盼再轻盈一笑,此时身子轻柔的转向外边,接着如入无人之地的飘然远去。
黑暗中她的身影逐渐变小,再也不见踪跡。
已经没人敢上前追她。尤其现在南宫七兄及侍从都已受伤了,没人敢轻举妄动。
侍卫统领「南宫觉」从来没有想过会是这样的情况。
他在原地呆愣了一会儿,再缓缓朝前走去,拾起方才南宫细雪对南宫六兄丢掷的物品。
他拾起一看,这是一枚很特殊的银环,背后有可收弹的暗针。
银环是南宫六兄被伤之后,忙不及中拔出该环。急速到里间疗伤,所以将这银环随手丢到地上。
「来呀,快来营救!」侍卫统领「南宫觉」手里拿着那枚银环,他心中直觉这枚特殊银环有异,是以先收入衣袋,再对其他人发号司令。
眾人七手八脚营救地上的伤患。
「南宫细雪小姐是中了魔教千灯引的魔咒了。她本来不会武功,可见她早已经中了邪,神识不清,才会大开杀戒。但她力气用尽,到了外头一定不支而身软倒地;这下一定被魔教千灯引的魔人绑架去,来人,跟我一起赶快去找南宫小姐。」南宫觉大声的扬声。
于是一堆南宫家的人马,跟着南宫觉组队出发。
入夜了,陡然天气变的有些寒冷;天空开始飘起斜斜的雨,带着沁人的凉风也悠悠吹起。
突然天上有一道闪电似的光亮划过暗黑的夜空,一瞬之间照亮了远方的丛林小径,照亮了偏远的山峦和远树的形影,这道电光也照亮了通过丛林的一匹汗血快马奔驰的英姿。
汗血快马以快速奔向远方。
然后天色暗黑。
珍宝山庄的前面大门。
扣门的铜环声清脆急速的响起。
珍宝山庄中灰发的代理总管,急急迎上前去:「庄主说落雁堡的楚二公子要来,这应该是他没错。唉,吴大总管离职,只好我来招呼。」他并命守门的侍卫赶快开了青色铜环的大门,迎进来客。
来客果然是气宇不凡腰悬名剑的楚阡陌,他是楚家落雁堡的二公子,他身上先天就有一种尊贵优雅的气质,既文雅又有一种说不出的优越,他身上自然而然散发的气息,令每人站在他身旁,好似都自然而然似乎都成了陪衬他的小廝。
有些内蕴的东西是天生的,即令后天他再怎么亲和,也压不下来那贵气,毫无疑问,楚阡陌正是这样万里挑一的人物。
当楚阡陌进入珍宝山庄那富丽皇、摆设千般的待客大殿,正见到珍宝山庄的南宫青虹庄主正在愁眉苦脸,忧恼重重坐在舗着虎皮的太师椅上。
「来茶。」南宫庄主见到楚阡陌,没精打采的交代旁边侍婢。
「谢伯父。」楚阡陌抱拳一揖。
「贤侄,坐。你父亲好吧?我俩自小即是好友,这阵子却是不巧,不是他去拜佛,就是我去游山,倒有好一阵不见。未知他安好否?」南宫庄主叹口气,无甚么无绪的招呼楚阡陌。
楚阡陌会意,拉起衣衫后摆坐在他对面的太师椅:「託南宫庄主之福,家父身体尚健。」
南宫青虹似有心事难以啟齿,楚阡陌讶然。
「实在不知如何对你启齿。」南宫青虹思考一阵,终于把那天晚上南宫细雪所发生的事由头至尾的告知了楚阡陌。
楚阡陌清明的目光,听了后也模糊起来,带着难过与深思。
他与南宫细雪,那么深的情爱,怎么会导致她出走的结局?
楚阡陌是那样的爱惜娇弱的南宫细雪。
他不明白,他一直以为他们恩爱弥篤。
香喷喷的热茶由侍婢端过来了,南宫青虹斟了两杯,一杯置于楚阡陌的面前,一杯拿于手上,浑然不觉烫,显示心头躁烦。
他轻啜一口热茶,然后缓缓的说:「唉!『魔教千灯引』的魔力消失了三年,又重出江湖了。传言魔教所在地的千盏灯中的多盏灯,是古时候遗传下来的,古灯上的符文一直一种邪恶的魔力。每次千灯引行脚时,魔教里的每个人,手上都执有一盏灯,合起来就有千盏灯,然而有些古灯上面有古时候的邪法,魔教执灯的人并不知道。然而只要被『魔教千灯引』挑中的人,一见招魂灯,马上就中了邪术,人的魂魄被吸走,变得犹如失了魂魄,中邪似的跟着么教千灯引离家出走,而后人就消失无踪,如同被魔教控制了一般。而且此人离开时谁拦他都拦不住,因他那时魂魄已被制住,身子会受魔力感召而力大无穷,彼时如同有邪神帮忙一般,连不会武功的也变得会武功,江湖上这种奇异走魂的宿命从来没有人能逃的过。想来南宫细雪当时就这样如中邪一样,力大无穷,不会武功也变得武功绝顶,还对付了南宫家江湖有名的南宫七兄和数十名山庄侍卫,犹如受到魔力驱使。想必她已被魔力控制,接着她隻身随着魔教千灯引走,然后就消失不见,想来她定是如传说一样,被魔教古灯上的符文或邪术控制,将她身与魂分离开来,人就这样无知觉的被招走魂魄,随着魔教千灯引不见了。」南宫青虹说来不胜唏嘘。
楚阡陌默然,他知道南宫细雪是南宫青虹唯一的女儿,当然南宫青虹定是悲愤交加。
「你们已订亲两年,这下一来,我真不知如何对你交代?」南宫青虹摇头叹息。
「伯父。」楚阡陌想安慰南宫青虹,却又不知如何用字遣词。
到底他也深深震撼住了。
你订亲两年的未婚妻,平日是这般相爱,怎可能捨弃他?放下他单独一个?楚阡陌深觉那是不可能的谜团。
相识二年,他觉得此事真不可思议!
魔教的过往,有人传说过三年一次的「魔教千灯引」确是神秘又扑溯迷离。江湖上一直谣传纷纷,有江湖人士,的确也因为「魔教千灯引」失踪,且终其一生没有找到过,其后也完全没有半丝讯息。
但这次遭遇到这般情况的,是他楚阡陌深爱而且海誓山盟的未婚妻,如果连深爱的未婚妻都不能信,那你未来还能相信谁?
他头痛又心伤!
而他楚家的落雁堡是有头有脸的侠客世家,至于珍宝山庄的南宫世家,一向是江湖里出名的正派!
南宫青虹也是江湖上正派侠义一流的人物,武林人士也均是耳熟能详。
他想:如果是一般江湖人士,应不敢轻易捋这虎鬚才是。
如果是江湖盗窃,那就更不可能了。因为全江湖上的人都知道,南宫七兄的威力绝非浪得虚名。
「项庄舞剑,意在沛公」,这整件事到底是为了什么?他那么信任的南宫细雪怎么会和「魔教千灯引」相关?他抱住头,愈想愈不懂。
何况他们已订亲两年,他又一向宝爱珍惜南宫细雪,两人之间根本没有秘密,所以此事于他真是一大谜团。
他的爱情温润如水,而且细水长流,他又非常信任南宫细雪。
他更不相信在他这样深挚的情爱下,南宫细雪会有他心。
「对了,我想问你,南宫细雪在此事之前,有没有一些比较异常的跡像?或说过什么奇异的话?」南宫青虹抬起头,带着希望急切的问他。
楚阡陌一下子跌入了回忆,神思恍然。
怎么可能?南宫细雪一向温柔又娇弱,有时还弱不胜衣。
况且他们彼此相爱。
他记得前两天他来看南宫细雪,他只记得有一次是她在弹箏,那是一闕古调,箏音凄凄,不似上官细雪她以往弹箏的风格,但是他楚阡陌也没多说甚么,当时只记得南宫细雪眉目如画,幽幽的随着箏音而歌。
歌音是那样优美,但唱些什么,他并没有怀疑也没有深究。
更何况他深爱她。
他脑海里是记得那旋律的,因他从小深研音律。
但只是一闕很古且古到他没印象的古曲,怎会有什么蹊蹺?
而最后一次见到南宫细雪,那时她正在书房练字。
宣纸上,有她笔墨正酣的字跡「君乘车,我带笠,他日相逢为君揖;君担簦,我在马,他日相逢为君下」。
很好的古诗!他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于是他自回忆中清醒,抬眼看着南宫青虹:「没有任何徵兆呀,她一切都如平常一般,我看来没有什么不对之处。」
「那就好。」南宫青虹露出了安慰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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