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影道:“哥,嫂子,你们先吃,我去看看娘。”顺便看看她二哥醒了没有。
陈玺给她碗里夹了几筷子菜,拉住她,让她先吃几口再去喊杨母。
树影吃了几口垫肚子,又拿了几个馍馍夹了不少菜去她娘房间了。
杨父道:“闺女,让你娘赶紧出来吃饭,再慢一点,菜都要没了!”
杨父心里还想着老婆子今天一直躺屋咋回事,难不成是生病了,想到这里,杨父停下筷子也吃不下饭了,起身要进屋喊老婆子。
谁知他刚起身,她闺女扶着老婆子出来,老婆子一双眼睛肿的厉害,估计是下午哭过了。
杨父、杨家三哥、四哥都惊了,忙问:“老婆子(娘),你咋啦?”
杨母哭了快一下午,浑身无力,哭的差点背过气去,现在还哽着嗓音,就听杨母道:“老头子,老三、老四,老二出大事了!你们要是再不回来,我们老杨家的人都要被朱家人欺负死了!”
杨父因为老二媳妇迁怒老二,现在听杨母这么说,杨父、杨三哥、四哥纷纷停下筷子,问杨母到底发生啥事了。
杨母现在想起朱家这么欺负老实人,把搞破鞋怀孕的朱雯雯嫁给老二当接盘侠,还让老二替朱雯雯和奸夫养了这么多年的闺女,她想到这事,心肝疼的厉害,还没说话,眼泪哗啦啦往外流,停都停不下。
杨母哭的又差点背过气去,树影忙给杨母拍背,杨家大哥这会也磕磕绊绊把今天朱雯雯搞破鞋被革委会抓,以及朱雯雯早怀了那奸夫的孩子,朱家却把搞破鞋怀孕的朱雯雯嫁给老二当接盘侠的事一一说出。
“啥?”
“啥?”
杨父听完身体都晃了一下踉跄要摔倒。
“爹!”
“爹!”
杨家几个儿子儿媳妇包括树影惊叫出声,生怕杨父受不住刺激晕过去,幸好陈玺眼疾手快忙扶住自己岳父。
不说杨父如何震怒,杨三哥四哥惊的手里捧着的碗都砸在桌面了,满脸震惊。
杨父还不相信,让老大再说一遍,等老大又重复了一遍,杨父气的眼睛通红,浑身哆嗦,摸腰上焊烟的手直哆嗦。
过了半响,他抖着嗓音问道:“老二回来了没?他知道了没?”
树影回:“爹,二哥知道了,他在屋里睡还没醒!”
杨母哭道:“作孽呦,作孽呦,当初我就说人家城里姑娘哪里瞧得上老二一个乡下穷小子哩,可老二他偏偏不听,要娶朱家那闺女,朱家那闺女有啥好?”
杨母话刚落,杨二哥房间传出‘哐啷’一声震天响。
杨家一家人顾不得再说,忙去老二房间看他,就见杨家二哥狰狞一张脸光着脚往外跑。
树影怕吓到几个侄子侄女,让两个嫂子忙带孩子回屋里,两嫂子忙也怕惊吓孩子忙把孩子都带进房间里。
在堂屋门口,被陈玺眼疾手快制住人。
“滚,滚,滚!给我滚!”杨家二哥狞着脸大叫,杨家几个哥哥纷纷过去帮忙抓着人。
“你想去干啥?老二!”杨父问,不等杨二哥说话,杨父厉声道:“当初人是你非要娶的,你娘和我都不同意,现在出了这事,能怪谁?只能怪你自己看走眼!”
话微顿,杨父冲陈玺道:“女婿,老大、老三、老四,你们不用管他,放开他,让他随便跑,要是他敢做啥违法的事,以后我杨宝柱没这个儿子。”
杨二哥刚还狞着脸,听了杨父的话捂着脸蹲在地上哇哇大哭起来,哭的嘶声裂肺。
都说男人流血不流泪,只是未到伤心处。
树影看着她二哥一个大男人光着脚扯着头皮无助蹲在小院哭的格外绝望,心里难受的紧,眼眶也有些微红,心里是恨死了朱家和朱雯雯一家人。
杨二哥哭,杨家其他人也不好受,杨母从下午开始眼泪就没停过:“作孽呦,真是作孽额呦,杀千刀的朱雯雯,杀千刀的朱家!我老杨家跟朱家没完。”
杨家三哥和四哥杨建章当即咬牙切齿道:“爹,娘,明天我们请假去朱家打上门!”
敢把朱雯雯那么个搞破鞋的女人嫁给他们二哥,他们跟朱家没完。
“明天一早我和老三、老四都请假,去朱家一趟,刚好让老二和朱雯雯离婚的事立即办了,过段时间再给老二说个媳妇。现在老二离婚,还能娶着好媳妇,以后也能生孩子,也不算啥坏事,总比一直蒙蔽好。”杨父一锤定音。
杨母和几个哥哥听完杨父的话心里也庆幸有些后怕。
这要不是今天革委会的人捉奸,他们老杨家一家人哪里想的到朱雯雯跟奸夫搞破鞋的事和老二被朱家当接盘侠这么多年的事。
杨父说完蹲在堂屋外抽旱烟也不说话了,抽旱烟的手直哆嗦,黝黑满是皱纹的脸愁眉苦脸。
杨家大哥几个扶杨二哥回屋,这次他倒是没有挣扎,整个人呆呆木木的,眼眶全是血丝眼睛通红。
杨母心疼这儿子。
树影打水,杨母亲自给老二擦了身子和洗脚,让他好好回屋睡。
老杨家小院的动静惊的隔壁邻居,陆续有人过来敲门问发生了啥事,树影当然不可能同外人说自家的丑事,敷衍说了几句应付邻居。
天晚了,要是老二没回来,杨母还想留女婿,可家里没住处,总不能让闺女和女婿没领证结婚就睡一屋。
杨母想着要不让女婿去村长家借住一晚?
被陈玺拒绝:“伯父伯母,我父母还在县城招待所等我回去,今晚就不住了,我开车回县城也快!”
杨母听见亲家等女婿,也不好多留,怕傍晚女婿没吃饱晚饭,让闺女去煮一碗白面条给女婿吃。
吃完再走。
树影点头:“知道了,娘!”
家里人陆续回屋,碗筷让两个嫂子早收拾了,树影去给自己对象煮白面条。
一开始陈玺还拒绝,树影道:“煮个面很快的,你再等一会!”树影边说边摸出手表,才七点四十多分。
吃个面差不多八点多,到县城招待所九点多。
陈玺见状也就同意了。
陈玺帮忙烧火,烧火后,他倚在门口盯着给他忙碌的对象,眸光深了深。
树影下面条见倚在门口的高大男人视线就一直没从她身上移开过。
说句实话,树影都不知道自己有啥好看的,让他能看这么久?
时间急,她也没做太复杂的,捞了碗清汤白面条加野菜,上面还煎了一个荷包蛋放上面。
煮好面条让他端去堂屋吃,她刷锅。
家里厨房和堂屋都点了煤油灯,她让人小心看路。
“我等你!”
不知是不是晚上太安静,或者只有两人,男人低沉好听的嗓音传入树影耳中,树影心脏跳的比平时快一点。
刷锅没几分钟,树影提煤油灯照,两人回堂屋。
堂屋安安静静的。
树影撑着下巴看男人吃面条,还把刚才剩了一些的辣椒面滚的焦香泥鳅端出来放桌上,让他吃。
陈玺没立即吃,而是先夹荷包蛋给她吃,树影现在也不跟自己对象客气了,咬了一口后,让他自个儿吃,不用管他。
陈玺特地往她咬的荷包蛋处咬了一口,树影莫名脸颊有些热,两人就在堂屋坐着你吃一口我一口,吃了整个荷包蛋。
面条一开始她不大想吃,被男人硬着喂了好几筷子,见她真吃饱了,男人才埋头吃面。
树影就撑着下巴看男人吃面,煤油灯微弱的灯光打在男人阳刚冷硬的轮廓,树影觉得这男人真的长得特别英俊好看。
斜飞入鬓的剑眉,眼窝深,鼻梁高挺,菱形薄唇,只不过他一贯面无表情,轮廓深刻,目光锋利,给人肃杀又威严的错觉,让人瞧着十分有压迫感,反而让人不敢仔细多瞧他长相。
不怪她娘天天怕她这个军官女婿飞了。
吃了白面条,树影提煤油灯送人出车门前。
陈玺打开车门,没立即上车,树影先说了让他替她在他父母抱歉解释一番,说明天家里事情解决了,就立马去招待所看他父母。
“没事!明天一早我过来接伯父伯母去县城!”陈玺道。
“不用,我家里有辆自行车,你明早多休息!不用特地过来!”树影道。
男人‘嗯’了一声,却打算明天早开车来,他对象家有一辆自行车,哪里带的了那么多人?
他舍不得他对象走这么远的路。
“你上车吧!我回家了?”树影话是这么说,却看着面前男人上车再走。
男人也没立即上车,目光格外温柔落在她白皙细腻的小脸上怎么瞧都瞧不够:“你先回去,我看你进院子再走!”
树影刚打算回屋,脑中突然闪过郑岚在玉米地亲对象脸颊的事,说起来,她这个几十年后的人竟然没有郑岚放得开?
她刚开始是怕自己太放得开惊吓她这对象,觉得六十年代的人太保守。
但现在想起来,好像自己同她对象都太克制了。
树影不由有些怀疑自己在这男人心里是不是太没魅力了,毕竟上次第一次亲还是她主动的。
树影踮起脚也想学着郑岚亲一口在对象脸颊,不过面前男人太高了。
树影只好道:“你把头低下一些!”
陈玺下意识低头,脸颊立即感受到一片温热,他面色一怔,喉结滚动。
树影踮起脚尖一吻即分:“好了,那我先回屋了!你回县城开车……”小心点。
话还没说完,男人伸手揽住她腰转了一个圈,把人压在车上狠狠堵住她柔软的唇,亲的又凶又狠。
树影刚开始有些懵,黑暗中,她有点安全感,两条细长的手臂揽住男人脖颈渐渐回吻,得了回应,男人亲的越发凶猛。
像是在沙漠干渴几天没喝过水的旅人,男人恨不得把她口中的水全部扫荡干净。
男性雄性荷尔蒙传入她鼻尖,树影被亲的双腿发软,舌根发麻,煤油灯早摔在地面。
有邻居突然出屋,树影吓一跳,下意识要推开人,被男人抱着上车坐在驾驶座位置继续亲。
幸好没多久邻居又回屋了。
直到树影不小心压到车灯键,车灯大亮,树影睁眼对上男人恨不得把她生吞活剥的眼神吓一大跳。
此时男人早没有以往的克制,额角青筋暴起,眸光猩红又深沉,那目光隐忍到极致,已经到频临失控的边缘。
树影才确定自己对面前这男人不是没有吸引力,好像挺有吸引力了点。
树影喘着气,眨眨眼,干咳几声:“亲完了没?我下车了!”
就在树影以为这男人跟以往一样会克制放她下车,男人不说话,用指腹给她抹去唇上沾的口水,捏住她下巴,低头又亲了下来。
等一个天荒地老过去,树影才被人抱下车,她两条腿软的跟面条一样。
她的嘴唇和舌头疼的都好像不是自己的,不停喘气,刚才这男人亲她的时候,她还真以为自己要被亲晕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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