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湘挑眉:“那这么说我跟皇上岂不是更不般配?”
京中那些流言蜚语季翩然有所耳闻,旁人或许觉得宁湘当不了皇后,可她却知道,宣明繁身边除了宁湘,谁也不般配。
“人生苦短,及时行乐。非要为了满足别人来委屈自己,这日子还有什么意思?”
季翩然笑了下:“皇后娘娘心怀豁达,翩然自愧弗如。”
一路走到平安坊前,宁湘也不动了,把怀里的东西一股脑扔到宣明繁怀中。
“我们走了,你好好想想。”
她应了声好:“娘娘慢走。”
马车驶离了喧闹的人群,宣明星买了串糖葫芦塞到她手里,好奇问:“皇嫂跟你说什么了?”
黏腻的糖渍沾在了手心,季翩然垂眸看了看,摸出帕子轻轻拭去:没什么……我要回家了。
好不容易有了相处的机会她却要走,宣明呈急道:“天色尚早,再逛逛吧,我瞧着前边有家点心不错。”
脸上落下凉意,抬头见洁白的雪花纷纷扬飘落下来,万千灯火霎时间朦胧起来。
季翩然看着他,弯了唇角:“下雪了,端王殿下能送我一程吗?”
*
席上喝了两杯酒,逛了许久这会儿才生出酒意,宁湘靠在宣明繁肩头昏昏欲睡:“这个时辰回去,也不知从一睡了没有。
宣明繁帮她把碎发别到耳后:今晚咱们不回去。
宁湘陡然清醒:“去哪儿?”
“去了你便知道了。”
宁湘掀开车帘往外看了看,这不是回宫的路,反而像是出城。
一个时辰后,马车停在长鹿行宫,宣明繁带着她在一处冒着热气的温泉前停下,才合上震惊的嘴巴。
“这里什么时候有温泉了?”
温泉池并不小,岸边掌了灯,热气氤氲,身上很快有了暖意。
“一直都有,因为这里有温泉,才修建的长鹿行宫。”
宁湘咋舌,她孤陋寡闻,这辈子才没见过温泉是什么样,原以为泡浴桶里已经足够奢侈了,没想到这温泉比想象中还要舒坦。
尤其看到宣明紧褪了衣衫,坐在雾气缭的水中,更是心痒难耐。
她身上还穿着中衣,只是这单薄的衣料湿了水贴在身上,不仅没有遮挡,反而若隐若现勾勒出玲珑有致的身段。
他看了一眼,耳根就泛了红,宁湘挪到他身边,腿一伸,跨坐在他怀里,娇滴滴道:“大半夜的,皇上邀我来泡温泉,存了什么心思呢?
他握着她的腰肢,正色说:“下雪了,驱驱寒……”
宁湘拆了发髻,满头秀发落在水中,凌乱的鬓发贴在白皙的俏脸上,平添几分妖娆妩媚:“驱寒呀……光是泡温泉还不够呢。”
他没反应过来,一只素手已经从水中伸过来,勾住他的裤腰。
运筹帷幄、睥睨天下的帝王红了脸:“湘湘,你……”
玉臂勾缠上来,肌肤相贴,他听见她充满魅惑的声音:今儿惠仪县主说你待我极好,我自然得回报你。”
在一起这么久,对彼此的身子已然熟悉,她在这方面仿佛有极高的天赋,手段层数不穷,轻轻一撩拨,他便失了分寸。
“准备好了吗,净闻法师?”她往下摸了摸,眼前一亮,“嗯……看来是准备好了!”
宣明繁面红耳赤,也不知是热气熏的,还是被她逗的。
她缓缓坐下来,逼得他轻颤了颤,不受控制地闷哼了声。
水声荡漾,泛起一圈圈连漪,视野里只有那张妩媚多姿的脸晃动。
喉结滚动,他闭上眼,艰难地唤她的名字:“湘湘……”
她压住他,不让他动弹:“你别动,我来。”
宣明繁仰头,水珠顺着脖颈滑落,在她肆意妄为的手段里沉沦,最后不得不缴械投降。
她有干百种法子让他服输,就如此刻,像个得逞的匪寇,搂着他的脖子亲了亲:喜欢吗?
他睁开眼,深邃的眼眸藏着汹涌的欲念:喜欢……
她问:“喜欢什么?”
他捧着她的脸,在她唇上落下一吻:喜欢你。
温泉里折腾许久,起身时已经临近子时,宣从一有乳母和紫檀看着,宁湘也不着急回去,擦干了头发,便要换衣裳就寝,宣明繁却捧着一套衣裳过来。
“穿这个吧。”
衣裳是正红色,以金线绣着繁复的花纹,宁湘心中一动:这是……嫁衣?
他颔首:“试一试。”
她这才注意到他也换了衣裳,与她手里的嫁衣一致。
宁湘一时没动:“你要跟我拜堂啊?”
他反问她:“夫妻不都应该拜堂吗?”
原以为立后诏书一下,他便安了心,没想到还惦记着这个。
拜堂是民间才有的俗礼,他今日定是看到了柳景玄成亲生了这样的心思,穿好衣裳才想起,这嫁衣应当是准备了不少日子,今日带她来行宫显然是蓄谋已久,并非兴之所至。
宁湘心上一热,这人也不知背着她做了多少事。
“在哪儿拜堂呢?”
他牵过她的手:“前殿有座佛堂。”
她一惊:“佛堂?”
佛堂供奉着佛祖和观音菩萨、文殊菩萨,香炉中檀香奋,灯架上烛光摇曳,生出一室暖意。
“当年我离宫修行,本以为断绝七情六欲,与这红尘俗世再无瓜葛。谁知阴差阳错遇到你,才发现自己不过还是这世间凡夫俗子、还是芸芸众生中微不足道的存在。”
她忍不住反驳:无论是出家人,还是皇帝,你依旧在普度众生,哪里微不足道了?
他笑了笑:“是吗,那你愿意和我拜堂吗?”
“拜拜拜拜。”她提着裙摆,跪在蒲团上,“我们拜了堂,就如民间夫妻一样,一辈子捆在一起,你以后甩也甩不掉我了。”
他望着她,神色温柔:“我很乐意。”
仪式很简单,夫妻对拜过后,宁湘问:这就成了?
“等等。”
宁湘困惑,看他起身点了香,跪在地上,仰头敬向高座之上的佛像。
“我在此起誓,请诸佛见证。”
他偏头,目光落在她脸上。
“我将终其一生,永远爱你。”
————(正文完)
第79章 重生湘湘x净闻法师
烈日灼灼,山润流淌而过的溪水也被晒的滚烫,只有田地里带着草帽的农夫不顾燥热辛苦劳作。
宁湘打盹醒来时,太阳西斜,细碎的光影落在地上,晃得人眼花缭乱。
阡陌纵横的良田屋舍映入眼帘,隐隐还有犬吠声传来。
揉揉眼睛,宁湘以为自己尚在做梦。
她不是和宣明繁拜了堂,深夜歇在了长鹿行宫?怎么转头出现在荒郊野外?
而且这头顶火辣辣的太阳,实在不像是冬日该有的温度。
宁湘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打扮,很素净陈旧的一身衣裙,身边什么也没有。
再仔细看看远处的景象,似乎有点眼熟?
尚未细想,却见远处陌上有一人背着行囊独行,那是再熟悉不过的人,隔着这么远,哪怕还看不清容颜,她也只一眼便认出了他。
用力掐了掐手臂,宁湘吃痛地皱了皱眉,发现自己不是在做梦。
她竟然回到一年半前、在涿州和宣明繁第一次相见之时。
她尚在愣神中,眼睁睁看着那人穿过繁茂树荫往这边而来,经过她时,停下了脚步。
微风拂过,将他身上雪白的禅衣吹得翻飞不息。
他抬眼望过来,漆黑的眼眸平静温和,不悲不喜。
宁湘坐在石头上,听见他珠玉般清润的声音:“落日西沉,天色渐晚,施主因何在此?”
天地良心,虽然她很喜欢宣明繁还俗前清冷高洁、纤尘不染的模样,可是不表示她愿意重回过去,再次引诱他还俗啊!
见她傻愣着不说话,净闻不禁疑惑,又唤一声:施主?
宁湘许久才从这场变故中回过神来,张了张嘴想说话,看见净闻温和却陌生的眼神,忽然悲从中来,鼻子一酸,便落下泪来。
净闻不明白她灼灼望着自己的眼神是为何,但出家人慈悲为怀,见她哭泣不止,也不能坐视不理,耐着性子问:“施主可是遇见什么困境了?”
宁湘满腹委屈,只管哭,哭得肝肠寸断,声嘶力竭。
她动静太大,闹得净闻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只道:“施主家在何处?贫僧送你回去吧?”
宁湘擦擦眼泪,吸泣着开口:我没家了……
一开口就忍不住哽咽。
她最亲近的人又变成和尚了,辛辛苦苦得来的一切,转眼就成梦幻泡影,仿佛大梦一场又回到原地。
最让人难过的是,昨晚还与她亲密无间的人,现在冷淡疏离,不记得她了。
净闻显然也在为难,尚不清楚她遇到了什么困难,不好贸然相帮,只站在原地等她情绪冷静。
宁湘大哭一场,忽然接受了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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