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倒资本家。
时衾没想到,在总裁办的工作一点也没有比在开发岗位轻松多少。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傅晏辞那一句“多吃点苦”,徐启更加肆无忌惮的压榨她,每天忙得脚不沾地。
傅晏辞倒是一点没心疼。
时衾也没什么怨言,知道他是真的想让她学些什么东西,甚至一些业务的会议也会让徐启带她一起去。
只不过关于陈泽越的处理,时衾一直没听到消息。
她忍不住去问。
傅晏辞反倒一点不着急似的,反过来安抚她别急。
直到未科的新产品发布会那天上午,几乎和发布会同时,淮宇公司内部发生了很大的震动。
信息安全部门直接把人工智能部的内网外网全部断掉,所有研发电脑上交。
法务部门带着警察到了二十五层,把研发人员全部扣留住,一个一个地问话,最后将陈泽越和几个相关人员带走了。
整个公司被这么一闹,人心惶惶,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虽然傅晏辞和她说了会处理,但是时衾没想到,事情会处理得那么大,连警察都惊动了。
中午时衾去食堂的时候,碰到了张文。
“哎呀,得亏你去了总裁办,才没被牵连。”张文一见到她,就拉着她说起了小话。
张文有认识的hr在未科,“未科早上动作也不小,和我们这边一样,控制了一整个研发部门。”
“不知道未科怎么想的,自己研发不出来,竟然想盗用我们公司的代码,好像这事儿还是研发管理层干的,未科老板都不知道,现在气疯了。”
“我听法务部那个意思,陈泽越这次算是摊上大事儿了,搞不好还会进去。”
“……”时衾抿着唇,攥紧了拳头。
傅晏辞一整天都没有出现在公司,不知道在处理什么事情。
下午两点的时候,公司内部给所有员工发了一封邮件,说明了早上的情况。
陈泽越的名字被挂在上面,公司也表明了态度,会配合警方调查,严肃处理。
时衾看着那封信,很奇怪的是,并没有什么大快人心的感觉。
报复这件事情,真的很悖论,当完成之后,其实什么也没有改变,被伤害的人也不会回来。
快下班的时候,傅晏辞给她发了微信,让她到地下车库来。
时衾早就坐不住了,恨不得立刻去问他,直接收拾东西下班。
她到楼梯口时,傅晏辞的车已经停在门口。
时衾小跑过去,在他驾驶位的那一面停下。
车窗降下,露出男人俊朗的侧脸。
“高兴了?”傅晏辞薄唇轻勾,漫不经心问。
时衾对上他的眸子,漆黑一团,眼底有些青色,难掩疲惫之态。
许是因为处理陈泽越的事情,费了许多心神。
她一下什么也不想问了,只点点头。
时衾踮起脚,隔着车窗,勾住他的脖子抱住,脸颊蹭了蹭他的下巴。
“谢谢你。”
女孩的发丝扫过,有淡淡清香。
傅晏辞唇角的笑意更深,觉得熬这几天夜很值。
第23章 、月光
人工智能部洗牌很快,傅晏辞从部门里挑了一个各方面能力最强的上来,继续带研发团队的工作。
时衾没怎么去关心案件审理的情况,每天在总裁办的工作还不够她忙的呢。
年前的最后一天,时衾搭地铁来上班,地铁里都不见往常的人山人海。
越是到这种年节,北京这样的大城市反而越显得冷清。
时衾到公司的时候比较早,总裁办就只有陈珊来了。
她们两个关系一直僵着。
陈珊白她一眼,继续仰着脖子,在工位剥石榴。
石榴是上好的新疆石榴,薄皮无籽,颜色紫红透明。
她一颗一颗剥到了琉璃碗里,剥了满满一碗,徐启过来,工卡刷开了傅晏辞办公室的门禁,把石榴拿了进去。
时衾撇撇嘴。
当资本家可真好。
连吃个石榴都有人耐心地给你剥。
陈珊剥完石榴,去卫生间洗手。
徐启被其他人叫走去开会。
总裁办就剩下时衾一个人,她翻开昨天没有处理完的文件,继续整理。
有脚步声从背后传来,她以为是哪个同事来上班了,没在意。
脚步声越来越近,在办公室门前停下,像是想进去。
时衾抬起头提醒说:“这里不能进——”她话音未落,便发现来的人是陈泽越。
陈泽越此时的状态很差,胡子拉碴,衬衫凌乱,甚至有一边没有掖进西裤,完全不似之前的精英派头。
陈泽越看见她,也是一脸错愕。
时衾皱皱眉:“你怎么会在这里?”
陈泽越冷笑:“你以为我会在哪里?牢里?”
他保释期还没过,就那么盼着他进去是吗。
时衾不和他装腔作势以后,态度非常冷漠,只“嗯”了一声。
陈泽越盯住她,想起之前律师给他看的证据,淮宇提供了他和竞争对手的通话记录和聊天记录。
视频里拍到了手机的日期和时间,他记得那时候只有时衾和他在一起。
那天他发烧,人不舒服,时衾给他买了药。
陈泽越吃了药,就在趴在她的工位旁边睡着了。
谁知道,原来温温柔柔的小姑娘,在背后扎了他那么深一刀。
陈泽越想不通,双手按住了时衾的肩膀,压了过来。
“我有亏待过你吗,为什么要这么害我?”
他的身上有浓重的酒味,时衾觉得难闻,脸上嫌恶,挣扎道:“你别碰我。”
时衾的表情和抗拒的动作刺激到他,咬了咬牙:“怎么,现在碰都不让碰了?”
她越是挣扎,陈泽越血液里暴力的因子更加活跃。
他掐住女人的脖子,抬起手,巴掌就要甩下来。
时衾的脖子被他死死地掐住,嗓子眼里又疼又难受。
眼见巴掌要打到她的脸上,她就那么狠狠地瞪着他。
忽然,耳畔传来一道冰凉低沉的声音——
“你动她试试。”
陈泽越要扬下去的巴掌一顿,他扭头看向声音的主人。
傅晏辞单薄的眼皮掀起来,冷冷睨他。
“你要敢动,就不止进去待几年了。”
男人清淡的两句话,吐字清晰干净,却携着一股强烈的威压。
时衾的眼睫颤了颤。
陈泽越悬在空中的手微微发抖,许久,缓缓放下。
最后他被保安带走。
时衾呆滞地坐在位置上。
傅晏辞看见她脖子上被掐红的一圈,眸色沉沉,拉着她进了办公室。
办公室的门一关。
时衾睁着眼睛,眼泪像是断线的珍珠,一颗一颗落下来,止不住似的。
傅晏辞将她抵在门后,指腹擦去她眼角的泪。
“衿衿不怕,没事了。”
时衾浑身哭得颤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在陈泽越巴掌打下来的那一瞬间,她突然想到了姐姐。
想到苏锦以前也经历过那样的暴力,但没有人帮她。
她越想越难过,抱住傅晏辞,双手放在他后腰上,把他的衬衫都抓皱了。
傅晏辞垂眸,凝视她乌黑的发顶,怀里的人一点声音也没有发出来,只有很微弱很微弱的抽噎,胸口衬衫湿了大片。
哭得他肝儿都疼了。
傅晏辞把人在怀里抱紧,大手在她后背轻拍。
时衾大概哭了十分钟,知道不能再哭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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