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就要人多一起吃才香,昱琉晚上不舒服,晚膳没有吃多少。偌大的宫殿里总是他一个人用膳,冷冷清清吃着没意思,今天跟这么多人同桌而食,食量大增,跟所有小朋友一样,埋在饭碗里,化身铲饭机器,就是干饭。
看袁圆给大家捞金针菇,小殿下也想尝一尝这瘦长的蘑菇,示意汤圆姐姐分给他一些,跟铅笔一样遭到拒绝,“殿下这菜也叫明天见,你不能吃哦。”
从明天见说起,小太子又收获一些精神食粮,消化器官是个很神奇的器官,有些菜菜也是个很神奇的菜菜。
其他人要留下来共商位面合作大计,昱琉肚子,脑袋收获满满,先回去睡觉了。
大人的合作暂且不提,继续说大显的昱琉殿下。
小太子睡了个饱饱的回笼觉,又恢复成生龙活虎的快乐小娃一枚。
“殿下,背部还痛吗?”刘德顺第一时间关心道。
“一点都不痛了。”昱琉摇头。
刘德顺见太子精神不错,除了早饭用得少,并没有太大异常,终于放下心,老天保佑殿下千万别出痘。
京城南郊最近有人感染痘疮,涉疫的两个村子虽然已经在第一时间被封锁,但附近村庄还是不断有人染病,染病人数不断上升,有控制不住的趋势,京城现在人人谈痘色变,各家关门闭户,内城的宫门也都关闭,严禁人员外出。
去上书房的路上路过一处苗圃,昱琉专门停下来捡起一块白色石头,让刘德顺放在自己的笔袋里。
“殿下捡这种滑石作甚?”刘德顺好奇问道。
“这是秘密。”小殿下学乖了,不提他的东海龙宫了,昨天用铅笔写字爱上硬笔书法,讨要被拒,昱琉想起这种小滑石也硬硬的,写东西像铅笔一样舒服,可以做他的铅笔。
昱琉进了上书房,见总是不苟言笑,动不动打他手板的太傅今天态度有些反常,竟主动过问他的健康,“殿下,背部可痛?”
“昨晚有些痛,睡醒后就不痛了。”昱琉乖乖道。
孟博远粗通医理,知晓生痘疮的初期表现之一就是背痛,并伴随发烧,进宫的路上想起太子昨天背痛,吓得差点昏过去。
还不放心,立即挥手让站在门外听候吩咐的刘德顺进来,“殿下昨晚可有发烧?”
刘德顺摇头,“除了背痛,并无发烧症状。”
“那就好。”孟博远提起的心终于放下,得了痘疮十死九生,殿下如此年幼,怎能抵挡住病魔侵扰?如果太子出事,大显无后,那些宵小之辈不知要掀起怎样的风浪。
天佑大显,太子无事。
年龄不饶人,孟博远因为担忧太子,受惊过度,有些体力不支,让学生先自己温习功课,他休息片刻,再来授课。
小娃能老实待着才怪。
昱琉跟他的两个伴读郑国公的孙子郑含玉,以及当朝宰相的孙子肖启之关系一般,两人比他年龄大,进学比他早,太傅的授课应对得很轻松,背地里偷偷嘲笑昱琉傻,被小娃听到了,他没告诉刘公公和太傅,他用自己的方式报复。
趁两人偷跑出去玩耍,书童也离开了,只剩刘公公守在外面,用滑石偷偷在两人的桌子底下写下好些个2,哼,说我傻,你们最2。
写完不满足,又在自己的桌子下面和砚台底部画了好多道1,我是1,我是太子,我是老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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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白斩鸡,枫泾丁蹄
太傅治学严谨,尽管身体不适,仅休息了一炷香时间,就恢复授课。
每日雷打不动地背诵三字经,今日多了一项内容,释经。
“‘人之初,性本善’该当何解?”
昱琉倒霉被点名。
这题他会,指了指书桌上习字用的空白纸张,小殿下奶声奶气作答:“人生下来如白纸一样,不会害人,就是善的。”
太子三岁半的稚龄能理解到这种程度,已经相当不错了,太傅罕见地点了点头,“不错。”
昱琉首次被表扬,想要扬起嘴角大笑,又想起太傅教导,为君之人不喜形于色,只好极力忍住,没控制好表情,憋成滑稽的鬼脸。
太傅抿了抿嘴,轻咳一声,继续授课。
一上午时间过去,某小孩罕见地没打瞌睡,学习热情空前高涨。学习需要成就感激励,开过小灶的学渣昱琉,今天成就感满格,学习态度早已今非昔比。
上书房规矩极严,午膳由护卫送过来,太傅先吃,昱琉和两个伴读后吃,吃完不休息,继续下午的学习。见孩子们吃完,刘德顺和伴读的随从进来收走餐盒,正要离开,忽然听到上书房外传来喧哗。
有侍卫进院禀报,“东侧宫舍失火,火势虽然可控,以防万一,还请太子殿下,太傅大人及两位公子先行离开。”
万事以太子安全为重,孟博远立即起身,昱琉被刘德顺迅速抱起,快步出了上书房。众人注意力被火情吸引,谁都没注意,有人落在后面,在昱琉的书案前停留了片刻。
起火是由于天气闷热,上书房外的陈年宫舍里堆放的旧席子自燃引起的,好在发现及时,很快被扑灭。
小小火情耽误不了开蒙大业,小昱琉还要回来上课。
“哎呀!”走在左侧通道的郑含玉不小心被皱起的地衣绊倒,大叫一声,身体不受控制地摔向右侧昱琉的书案,书案挪位,桌上的砚台掉了下来。因为有地衣,掉到地上的砚台并没摔碎,翻滚两圈稳稳当当倒扣在地。
“咦?”走在另一侧的昱琉顿住脚步,大眼睛疑惑地眨了眨,我的1呢?
还没开始习大字,砚台里没墨,他用滑石画在砚台底部的1又没被墨水打湿,怎么会没了呢?
这段时间刘公公总是战战兢兢,疑神疑鬼,昱琉明明白白地学会了什么叫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没有好奇上前查看砚台,蹭蹭蹭跑到太傅的书案旁,凑到孟博远耳边小声道:“太傅,那不是我的砚台。”
上书房又不大,郑含玉摔倒闹的动静孟博远见证了全程,闻声目光猛地一顿,喊住想要上前帮忙捡拾砚台的肖启之,非常时刻不得不防,立即让侍卫进来把孩子们带离书房。
这注定是个不平凡的下午,在另外两位伴读一脸不解的注视下,站在院中的孟博远俯身问昱琉,“殿下,如何得知那块砚台不是你的?”
上书房学童用的是四大名砚之一的澄泥砚,大部分名砚依砚石自然形成的外观来塑形,每一方砚都是独一无二的,澄泥砚不同,它是烧制的,昱琉跟两位伴读所用的砚台都是名贵的朱雀红四方小砚,一模一样很难区分。
连他都区分不清的砚台,太子竟能一眼认出不同,小殿下这么厉害了?
小娃本来不想承认自己的恶作剧,被太傅睿智的双眸凝视,受不住只好招了,“因为我的砚台底下写了1,他们两个被我写了2。”
“贰?”孟博远愈加不解。
侍卫队长亲自入室查看,拎了肖启之的砚台出来,太子没说谎,砚台底部被白色滑石标记了众人从来没见过的符号,像弯曲的小蛇,这东西还有名子,它叫“贰”!
众侍卫不明觉厉,太子就是太子,聪敏绝顶。
侍卫队长轻咳一声,“郑肖两位公子的桌案下也全是这种符号,太子的不同,是一道竖线。”
“那是1。”小太子纠正。
你是太子你说得对,侍卫队长从善如流,“壹,臣受教。”
孟博远作为大显开国以来唯一三元及第的终极学霸,不是死读书的老学究,思维敏捷非常人能比。
犀利的目光扫过在场众人,厉声吩咐,“立即封锁上书房,那块砚台谁都不许碰,所有人,包括太子,不要离开此处,院子里空房间多,先暂时安置在空房间里,每人一间,不得随意接触。“
太子等人都没直接接触砚台,染病风险应该不大,但不可不防。将人隔离在此,也方便第一时间找出作案之人。
孟博远转头看向侍卫队长,”冯淼我记得你出过痘疮?”
侍卫队长已经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敛容应是,“臣幼年确实染过痘疮。”
“速去将此事禀报给陛下身边的高公公,通知当值的禁卫统领过来听令,立即宣太医到此。”太傅位列三公,地位超然,孟博远的吩咐被立即执行。
南郊愈演愈烈的痘疮疫情近在眼前,太子昨天喊过背痛,刚受过一场惊吓的太傅大人立即从一块被偷换的砚台处嗅出阴谋的味道。
上书房外有侍卫守护,闲杂人等不可入内,有作案机会的左右逃不过今天在场的这些人,这么一想,今天的失火事件也有蹊跷。
听小太子正一脸好奇地追问内侍什么是痘疮,孟博远后怕地惊出一身冷汗,如果不是这孩子歪打正着,也许真会让对方得逞。不对?想到昱琉早前的异样,兴许对方已经得逞过。见太子反应轻微,又二次下手。
到底是谁动的手脚?怎会如此大胆!
目标直指太子,让人不能不多想。大沥和大周都是旧臣篡位得来的政权,名不正言不顺,都没有维持太久。大显不同,皇族是大唐皇族的直系后裔,好不容易维持三代帝王和平,景和帝罢朝不理政事,难道篡位传统又死灰复燃了?
篡位的人可以收买任何宫人和侍卫,郑家和肖家小儿受惊过度正在啼哭,孟博远目光沉沉,伤敌一百自损八千,郑国公、宰相,虎毒尚且不食子,你们会为了那个位置,做出宁愿让孙儿跟着染病,也要弄死太子的混账事吗?
不管是谁,今天老夫在此坐镇,定要查他个水落石出。
昱琉凭“真本事”成功让自己躲过一劫,倒没陷入‘总有刁民想害朕’的恐惧中哇哇大哭,但小娃有容貌焦虑,捂着肉脸唉唉叫,“长痘就不漂亮了,宫女姐姐该不喜欢我啦。“
时间回到夜未央共商大计时刻。
刘桂英讪讪道:“小袁啊,大娘对不起你,没完成任务,俺比不过小何老师,蘑菇俺没养活。鸡蛋是小事,这玩意没法在俺们那推广,俺家永和的功劳是邀不上了。”
“大娘,系统管家已经把情况反馈给我了,不是你的问题,让你回去种蘑菇,本身是我太想当然了。你放心,大队长我不会忘记,咱们再想办法报答他。“这段时间太过顺利,袁圆觉得自己有点浮躁,做事欠考虑。
五十年代的东北是什么条件?哪能跟他们三个年轻人的位面相比,如果使劲烧火炕,照顾得再专业一些,兴许蘑菇能长出来,但这么做无异于大炮打蚊子,费那么多力气,还不如直接支援人家蘑菇呢。
袁圆察觉到自己还忽略了一点,欠刘大娘总价八百多万的粮食,按大米折算,两块一斤的大米,那就是四百万斤大米,虽然可以分多次交付,哪怕有父亲帮忙用自家游艇运输,次数多了,各个环节都容易遭人怀疑,她是开饭店,不是粮食经销商,弄那么多粮食运到岛上太反常。
吸取教训,换个角度思考,袁圆认为自己忽略了位面餐厅的枢纽作用,何必她亲自动手准备粮食?促成多方交易,她作为中间人负责组织调配。这才是短时间内升到二星餐厅的正确打开方式。
当然需要各位面进行配合。
袁圆把自己的计划说出来,“何老师需要的蘑菇等食物,我想让张伟来提供,张伟的红酒由我来供给。
何老师你也要提供食物来交换,你的位面南北半球差异大,还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过得好的,不缺食物的人应该不少,我不要你筹措太好的东西交换,外观越不起眼越好,你了解刘大娘位面的状况。你筹措的东西主要供给刘大娘。
刘大娘有人参,不需要交付任何东西,只等着接受食物。”
见大家都听明白了,袁圆分开问:“张博士如果你进行大采购,起始资金够不够?会不会引起你们位面的过多关注?“
张伟摇头,“我们位面网购发达,大笔交易比比皆是,几百万的量不算什么,以防万一,注册时我专们找代办关联了个离岸空壳公司,想查到我头上不容易,初始资金也够,快速贷款已经批下来了。我没问题的。“
那就好,“何老师你呢?不将系统上交,你找的这个合作者能保证可靠吗,实力够吗?”
一天时间根本不够她们母女打听清楚胡启凤的情况,何苗没有头脑发热立即给出答案,“袁圆姐,再给我两天时间,我需要做背景调查。”
办大事就该这样,不差这点时间。
张伟对这次的大交易很有信心,率先伸出手,何苗立即搭上自己的手,袁圆紧随其后,刘桂英挑挑眉最后叠上去。
“加油!”
老刘太太笑,跟这帮孩子在一起,还真是越活越年轻,越活越有奔头。
将这几天处理的红薯砖交付给刘大娘,送走最后一位客人,袁圆欢呼,“终于解放了,再也不用切土豆,晒土豆,做土豆砖,做地瓜砖了。“
886出口打击,“你还是笨,要是你爸爸,肯定第一时间就选择这么做了。“
老袁刚刚不在,回后院处理个邮件,办完公来餐厅找女儿,正好听到管家在表扬他,“我收回对系统小朋友的评价,几天不见,情商过及格线了。”
“哼,我只是实事求是而已。”886傲娇道,不忘提醒袁圆,“有人偷偷在桌子上给你留了礼物。”
“谁送的?”袁圆在液晶电视前的桌子上发现了一张纸,掀开纸,底下藏着一个金戒指,戒指样式简朴,胜在实沉,袁圆掂量了下,估计能有10克。
发黄的信纸上还有字,“小袁姑姑,你是俺们的大en人,俺们做鬼都不会忘记你。”落款是三个圈。感谢信写得像恐吓信,也是没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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