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由大夏官兵接管赈灾之事,将损失减至最少,至于所有损坏良田,待水灾结束后,朝廷拨款,各地捐赠,重新规划,这样一来虽会影响近两年收成。”
“可熬过这段苦日子,水灾之祸,将彻底平息。”
此时此刻,户部尚书何言第一个开口。
他站在经济的角度来衡量利弊,先镇妖再赈灾,只要人活着,再慢慢收拾即可。
只是此话一说,一旁的刑部尚书却摇了摇头。
“不可。”
“镇妖虽是关键,可应当先赈灾为主。”
“陛下,江宁郡水坝已毁,想来必定是民不聊生,到时难民扎堆,极其容易影响周边。”
“到时很有可能会发生民变之事,臣认为,无论如何先赈灾再说,开放各地粮仓,以确保百姓不会集中,周围府县分担压力。”
“至于水妖之祸,并不急于立刻收拾。”
刑部尚书徐平出言。
镇压水妖的确是重要之事,可身为刑部,他更了解民变有多可怕。
不怕难民多,就怕难民扎堆,想想看几百万的难民聚集在一起,任何一个府县都不敢吭声。
到时候便是蝗虫过境,这才是最恐怖的地方。
在死亡面前,人性可就彻底暴露。
朝廷就算是想出各种办法也没用,百姓难民都快饿死了,谁有时间听你指挥?
此言一出,几位尚书纷纷点了点头。
可兵部尚书却摇了摇头。
“徐尚书此言差矣。”
“陛下,臣认为,镇妖最为主要,否则即便疏散百姓,若是接二连三发生决堤,到时候可就麻烦了。”
兵部尚书赵益阳说出自己的见解。
几人说的都没有问题。
然而,永盛大帝的目光却落在了周善身上。
“周爱卿,你有何想法?”
他直接询问。
而后者向前走了一步,紧接着缓缓出声。
“陛下。”
“臣认为无论是镇妖亦或者是赈灾,都是重中之重。”
“只不过,镇妖好说,多派几位大儒和精锐将士,早晚能平定祸乱。”
“可真正核心,还是在赈灾之上,江宁郡大江环绕,其中光是分流河道便有数百道。”
“眼下还没有到最恶劣之时,可臣却担心,万一发生更为恶劣之事,将会带来百万难民。”
“如何尚书所言,倘若难民聚集,只怕任何一府都不敢接收,到时朝廷即便下了令,只怕各地官员都不敢乱来。”
“那个时候才是真正麻烦的地方。”
“所以臣建议,以江宁郡首府为主,挑选十处府县,将粮草运输至此,当做赈灾之地,陛下再拟道圣旨,将所有官粮运输过去。”
“并且立刻昭告江宁百姓,提前预警,倘若当真遭遇水灾,直接前往赈灾之地。”
“保住百姓,一切都好说。”
周善开口。
提出自己的想法和建议。
他也认可赈灾第一,不过也巧妙的化解赈灾压力,同时还解决了运粮问题。
不然的话,一口气运到江宁郡首府之地,所耗费的时间很多,倒不如设立十个赈灾点,朝廷颁布圣旨,提前预警,也算是尽可能解决难民集中的问题。
此话一说,众人纷纷点了点头。
而永盛大帝却显得平静。
他稍稍沉思。
随后缓缓开口道。
“最坏打算是什么?”
永盛大帝开口。
对于出谋划策来说,他不是特别关心。
他现在最关心的是,倘若出现最坏的情况,会是什么情况。
此言一出。
六人沉默。
但最终宰相周善开口了。
“陛下。”
“倘若按最坏打算去思索。”
“江宁郡重要通道被毁,增加粮草运输成本时间,难民集中,水妖继续兴风作浪。”
“到时整个江宁郡恐怕会发生惊天民变,古今往来江宁郡洪灾发生过数次,最严重一次,死者三百万,伤者千万,四十年荒野无人。”
周善开口。
这是他根据古书记载的情况描述。
此话一说,众人神色变得极为沉重。
但何言的声音响起。
“陛下,其实无需太过于担心,此事臣也知晓一二,之所以发生如此旷古惨案,完全是因为难民集中,无人管理,缺少粮食,再加上官员贪污,才会酿出惨案。”
“大夏境内,粮草还是充足,倘若当真河道破损,运粮艰难,依靠各府县地援助,只要能在赈灾粮运输到达之前,不发生大范围民变,基本上不可能发生这般事情。”
户部尚书何言如此说道。
分析的也是头头是道。
众人纷纷点头。
听到这话,永盛大帝脸色这才缓和一二。
随后继续开口。
“既如此,便按照周爱卿所言去做。”
“不过,由兵部着令,遣夜衣侯领军五万,赶往江宁郡,配合当地兵营官员,抗洪救灾,一切以百姓为主。”
“再由户部,立刻征调粮草,运输江宁郡,务必要求难民有粮,再拟圣旨,大夏募捐赈灾银,朝中大臣为先。”
“魏闲,朕内帑还有多少银子?”
永盛大帝询问道。
“回陛下,还有大约十万两白银。”
后者回答。
“留下三万两,其余全部捐赠。”
他开口,显得十分豪气。
但这个行为意思很简单,皇帝主动带头募捐,而且只留下一小部份,满朝文武要是不意思意思,那就等着秋后算账吧。
“陛下圣明。”
“陛下万岁。”
这一刻,六人齐齐开口,无论真心与否,还是第一时间夸赞。
而与此同时。
大夏书院门外。
硕大的门匾之下,此时此刻早已经是车水马龙。
一辆辆马车聚集此地。
能入大夏书院的,几乎没有什么寒门。
至少彻头彻尾的寒门没有。
再穷的寒门,倘若被选中大夏书院,只怕也是飞黄腾达,都不需要为官,当地的县府也已经将良田银两送到家中。
只不过,一路前来。
顾锦年透过窗口,看到了一些读书人步行而来。
看样子风尘仆仆,估计早两天就出发了。
而此时。
门匾之下。
一道声音洪亮响起。
“诸位学子,请在此下车。”
声音洪亮,显得中气十足。
是一位夫子。
满头白发,却显得精神奕奕。
随着夫子声音响起,马车上所有人缓缓出现。
顾锦年也没有在玉辇当中久坐。
与众人一般,一同缓缓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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