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阮柠去换秀禾服的空档,江明月生气道:“她不是回来找我们舟舟的吗?怎么别人的求婚说答应就答应了!”
阮秋知调查过乐梨,知道的比江明月要多一些,交代了一下乐梨现在的情况之后说道:“那个库博是他们家族现在唯一的嫡系后辈,养得精贵,乐梨虽然是他名义上的堂姐,但估计如果他坚持想要,他们家族也一定是要让他得偿所愿的。”
这种顶级豪门的事儿,江明月也知道不少,最是麻烦。在她想来,乐梨也是个可怜的丫头,可能在那头也不好过,婚姻由不得自己做主。
想到这里,江明月冷哼了一声:“凭什么他们家孩子想要的人就一定要得到?他得到了我舟舟怎么办?乐梨这姑娘愿意为我们舟舟抛下国外那么富贵的家世跑回来就看得出她是和我们舟舟两情相悦的!没道理两情相悦的人不在一起!”
阮秋知隐隐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但是也坚定的认为自己老婆说的是没有错的。
到了晚上,两人突然得知乐梨并没有接受库博的求婚,一切是场乌龙,更是大喜过望,决定一定要帮儿子早早的把乐梨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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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婚宴过后,江明月频繁的和阮舟提起乐梨,全然没有了之前的排斥态度,阮舟也顺势就定下了正式带乐梨见父母的时间。
阮舟平常不怎么往公司跑,但因为最近坑父母的事做多了,心里有些忐忑,决定还是要演一段时间的好儿子,于是每天也能按时上班打卡。
来的次数多了,就很容易被有心人蹲到。
乐涵第一次找上阮舟的时候,还没开口说话,眼神就先流露出了贪婪。
她也确实厉害,在恒城短短一个月不到的时间,就和阮舟旗下的一位二线男艺人谈起了恋爱,对方简直像是被她下了降头一样唯命是从,还泄露了阮舟的踪迹。
几年前乐涵就知道阮舟的存在,因为当时乐梨甩了阮舟出国导致阮舟请假了三个月这件事在f大还是闹的挺大的,毕竟阮舟也算是个风云人物,那阵子f大的贴吧和一些公众号总是发。
从小乐涵就嫉妒乐梨,乐梨上f大之后,乐涵经常去浏览这些东西,所以对阮舟也有了印象。那个时候阮舟还看不出什么,就是个看起来家境不错的中二少年罢了,乐涵还是比较喜欢庄瑞卿那一款。
可眼下,阮舟像是按着她心中的理想男友长的,乐涵没藏住心思,才自我介绍完,阮舟就皱眉喊了保安。
一个小姑娘被一米八几的保安赶走的样子既不好看又屈辱,乐涵心中不忿,又一次把这些记到了乐梨头上。
她坚定的认为一切都是乐梨的错,如果不是乐梨,那她就还是吃香喝辣的大小姐,说不定和阮舟谈恋爱的也会是她,怎么可能是乐梨!
一想到乐梨继承了家里所有不动产,留给她的只有父亲贪心不足导致的债务纠纷,,乐涵心里就忍不住扭曲。
……
因为这阵子要配合阮舟演戏的缘故,所以乐梨又搬回了酒店,虽然搬了过来,但阮舟每晚也从不缺席。
这天距离阮舟下班还有一段时间,乐梨好几天没有出门了,想下楼逛逛,进电梯时先接到了大学室友徐思珺的电话。
说起来,乐梨和徐思珺还有高文文有过同住半年的短暂缘分,只是后来她出国,三人就渐渐的断了联系,但偶尔还是会在朋友圈给她们点点赞,宿舍的群也要大半年才会活一次。
徐思珺不像大学时那么内敛,开朗了许多,一开口就是笑:“乐梨,听说你回国了,我儿子过几天办周岁宴,你要不要来看看。”
乐梨知道徐思珺大学毕业后就嫁给了澜江本地的另一个大学男同学,之所以记得,是因为那个男生恰好和阮舟一个班,之前徐思珺朋友圈发过两个班的联欢照片,阮舟有入镜。
没想到徐思珺的儿子竟然都一岁了,乐梨心里一软:“好呀,是在澜江办吗?”
徐思珺回道:对啊?你在澜江吗?在的话直接让我老公把请帖送到你家去吧。”
“不在。”
这两个字才出口,徐思珺突然道:“你不会是在恒城吧?”
乐梨沉默了会儿,眨了一下眼睛,然后“嗯”了一声,似乎有点不好意思。
徐思珺立刻又笑了起来:“我就知道你们不会这么轻易的结束,当初你跨年夜在宿舍哭我可还记得呢,把文文吓的紧张的要死。”
这话题太久远了,其实乐梨已经记不得自己有没有哭过,但却记得那个晚上三个少女挤在一起看美剧的温馨。
徐思珺接着说道:“你能回来,就太好了,不然你和阮舟多可惜啊。你当初一声不响的出国,阮舟也在学校消失了三个月,我们周围的人真的很揪心。”
乐梨和学校的人其实都不熟,于是徐思珺说的这事乐梨根本就不知道,她从电梯出来,站在酒店大堂,声音发紧:“他消失了三个月是什么意思?”
徐思珺没想到两个人都和好了竟然没有聊这件事,但是她话都说到了这里也不能往回收了,只好道:“听说他生了场大病,要了半条命,而后病好了又出国旅游了一个月,但是也不知道他去了哪儿。”
乐梨就这样在嘈杂的环境里安静下来,耳边突然响起了多年前在国外的一个大雪天听到的一声“再见”,她当时第一反应就是阮舟,可想要去找,到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找不到也不能找,因为她心底认为阮舟不会再原谅她了,怎么可能会出现在她身边。
可现在听徐思珺这样一说,阮舟是不是那个时候真的就在自己身边?
乐梨又和徐思珺聊了几句,然后挂掉了电话,本来只想去一楼自助餐厅吃个晚饭,但最后她迈开步子往酒店外走去。
恒城临海的地方有很多大排档,离乐梨住的酒店也不远,她好久没有来过这样的地方,坐下后却极顺手的拿起笔就在菜单上勾。
等老板上好后,她的桌面上最醒目的就是一字排开的酒。
乐梨的酒量其实不错,一瓶一瓶的喝下去,神志却是越来越清醒。
她想了许多事,想五年前的阮舟,想现在的阮舟,想自己看不到的时候的阮舟。
越想她就觉得越难过,喝光了桌面上的一打酒,乐梨就开始掉眼泪,她哭起来都很乖,没有发出声音,如果不是周围有票人一直在关注她,可能都发现不了乐梨在哭。
为首的一看就是个小混混,大咧咧的往乐梨面前一坐,开口就是浑话:“小妹妹,哭什么,在这里哭多浪费时间多浪费力气,不如和哥哥换个地点哭,哥哥保证你是爽的直哭呢。”
他旁边的几个猥琐男人适时哈哈笑了起来。
乐梨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咬牙切齿:“滚。”
混混头子才不把这样一个小姑娘放在眼里,心里还想着刚刚乐涵的吩咐,说是要让乐梨吃些苦头,一切有她兜着。
眼看着乐梨长得这么好看,皮肤又这么的嫩,几个男人的目光都有些淫-邪,有那种色胆冲天的手已经开始准备往乐梨的腰上楼。
手还没有放上去,就听到玻璃碎裂和一声痛呼的声音,乐梨竟然直接用酒瓶开了他的瓢,男人像是才反应过来痛,一摸头发现了一手的血,忍不住就扬起巴掌要往乐梨的脸上招呼。
过去五年,乐梨跟着库博和乐依斐一直在练柔术,上回是几个男人有战术的把她包围,这回却是一群狗仗人势的软脚虾,乐梨又有工具能借用,到最后把几人打趴下,她还觉得不过瘾,红着眼带着哭腔问:“还来吗?打不打了!”
桑野看着表情不好的阮舟,戳了他肩膀一下:“是你姑娘打别人对吧?怎么哭的是她。”
阮舟不理他,迈着腿就走了过去,把绷得很紧的乐梨环进怀里,轻抚着她的背:“别哭。”
意识到这是自己熟悉的味道,乐梨扭过头,眼泪又一次落在阮舟胸前,声音哽咽:“对不起,阮舟,对不起,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会这么难过,我后悔了,我真的后悔了。”
阮舟抬起她的下巴,看到乐梨眼圈红的吓人,心里发疼,从口袋里掏出手帕,轻柔的给她擦着眼泪:“我不怪你,不哭了好不好?”
乐梨的醉意慢慢上头,眼神还是蔓延开来的悲伤:“五年前,你在巷子里让我别后悔,你一转头我就后悔了。”
阮舟呼吸滞住,闭了闭眼睛,给乐梨擦眼泪的手却也是在颤抖的。
乐梨眼泪越流越凶:“我怎么会舍得和你分手啊,我恨死我自己了。”
这一刻,阮舟懂得了万箭穿心的感受。?
第88章 阮舟番外(十八)
这些混混的后续阮舟都交给了桑野处理, 乐梨越来越醉,阮舟干脆将人抱起来往酒店方向走。
他们往大排档走的时候其实也没有预料到会看到乐梨一个人把几个小混混打趴的场景,阮舟喊桑野来本来是想密谋怎么给乐梨求婚的。
是的, 求婚,虽然两人已经领了结婚证,但是阮舟还是舍不得乐梨受一点儿委屈,他希望别人有的乐梨也全部都有。
却没想到会遇上乐涵安排的这一场好戏, 阮舟刚看到乐梨给其中一个混混爆头的时候还想过去,因为他实在紧张, 结果却被桑野先一把拉住。
桑野当时笑得很嘚瑟:“先看看吧,我觉得你姑娘揍他们应该没什么问题,倒是你武力值太弱了, 比较拖后腿。”
桑野做事面面俱到, 赔了商家一大笔钱,也把几个混混送进了监狱,得知是乐涵唆使的, 桑野直接找了律师。
从警察局出来, 桑野还给自己媳妇打了个电话,插科打诨道:“老婆, 你说我把阮舟他小姨子送进监狱了,他不会怪我吧,毕竟他老婆战斗力可强可强了, 我可能会输。”
舒檬西翻了个白眼,知道这是桑野拐了个弯向她解释为什么今天晚上这么晚还没回家。
……
阮舟把乐梨送回酒店房间, 又给小姑娘认真的洗个了早, 全程乐梨都在哭, 她的眼泪像是怎么流也流不断一样。
到这一刻, 阮舟终于体会到了那句话——“女人是水做的”。
把人包上浴巾,送上床,阮舟扯开了自己西服的领结,乐梨还在抓着他的手,阮舟只好俯下身又亲了亲她的眼睛:“别怕,我不走。”
乐梨迷迷糊糊的说:“阮舟,你上来,抱着我。”
阮舟怎么能对她说不?
他动作极快的脱掉衣服,套了件干净的浴袍就上了床,把人紧紧搂在自己怀里,乐梨靠在他胸前哼哼唧唧:“你知不知道,我第一次见你,就喜欢你了。你那么耀眼,像个小太阳,那么温暖,我忍不住的想向你靠近,可是却总是伤害到你。你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就有多自卑,我总觉得自己是配不上你了,我觉得我们两是没有未来和希望的,所以我下意识的总是推开你,可是一推开我就好后悔……”
越说乐梨的情绪越激动,阮舟吻了吻她的额头:“没事儿,以后你推开我,我就抱紧你,紧到你推不开为止。”
乐梨哭着问:“真的吗?”
阮舟的眼眶其实也有点红了,他喉结滚了滚,声音哑哑的保证:“真的,真的。”
乐梨安心了一些,又开始絮絮叨叨:“其实我和庄瑞卿没有谈过恋爱,他根本就不喜欢我,我也不会喜欢他这个类型的。我只喜欢你,我那个时候心里总是记挂着乐依斐,你知道乐依斐吗?”
阮舟摸了摸乐梨的脸:“知道。”
乐梨声音苦涩了一些:“我好像是个很虚伪的人,我确实拜托妈妈和叔叔对付了爸爸,可能造成爸爸去世也有我的一点原因,可是我还要在你面前做成个受害者的模样。我明明没有吃多少苦,至少比起乐依斐来说,我过的还算可以。你会不会觉得我很坏,把乐依斐当做借口,自私的丢下了你,然后还间接害死了自己的亲生父亲?”
抛弃阮舟和乐俊豪自杀都是乐梨心里头的枷锁。
阮舟摇了摇头,亲了一口乐梨的脸,声音很低:“不是你的错,宝宝。”
他说完,乐梨的眼泪又开始大颗大颗的掉:“可是让你伤心到大病一场,就是我的错啊,我真的没有想到要那样去伤害你,我一想到你那个时候那么痛苦,我就难过的要死掉了。”
阮舟没有想到乐梨会知道这件事,他愣了一下,而后坚定的摇头:“我不痛苦。”
乐梨哭着说:“你骗我。”
阮舟只是笑,笑得温和:“你回到我身边了,我什么痛苦都想不起来了。”
他说的那么轻易,可是阮舟是见过乐依斐因为遭受巨变患上抑郁症后崩溃的样子的,她不敢把乐依斐的情形往阮舟身上套,只觉得自己变成了一个刽子手,杀掉了最纯真的阮舟。
她舍不得,真的舍不得。
房间里很安静,阮舟翻身撑在了乐梨上方,俯视着她哭红的眼睛,问:“你是不是也很累,那五年?”
乐梨缓慢的摇了摇头,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阮舟就压下来狠狠的吻住乐梨的唇。
“那今晚就累一下吧。”
他止不住乐梨的眼泪,那就不要止了,换一种哭法也不错?
过去的事,乐梨愿意说他就听,但是都过去了,他不介意了也不允许乐梨为了过去的阮舟困住自己。
“以后我们会永远永远在一起的,对吗?”
在即将到达最兴奋的时刻,乐梨问阮舟。
阮舟的动作代替了他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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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思珺的儿子周岁礼选的酒店是当年阮舟在澜江下榻的那一间,阮舟办好入住后就牵着乐梨的手去了二楼的宴会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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