诊室内,谢予明神色自若,单手在病历本上写写画画。
蓝牙耳机里,是盛景破碎凌乱的低吟。带着温热的潮气,氤氲着渗入他的大脑。
“……对,再放松一点。想象自己正在做爱。”
谢予明语调平常,仿佛在聊最普通的话题。笔尖划过纸面,快速地写下几个关键词。
高敏感度,射精困难。
排除生理疾病,应为心理障碍。
“想象一个对象……能够唤起你性冲动的对象。如果现实没有这样的人,就参照性爱影片。抛弃道德感,他应该是放荡的,急切的,掰开你的腿或者被你压倒。总之调动你的一切情绪……让大脑比身体更亢奋。催眠自己……”
谢予明循循善诱。
每一句话于他而言都是陌生的,却也滚烫熟络。
谢予明从未和人赤裸裸地谈论性爱。现在和盛景通话,是疏导,却也是自身欲望隐秘的宣泄。
这大概算一场精神合奸。
又或者是诱骗。
诱骗一个稚嫩茫然的怪物走向欲望的深渊。
“你现在用什么姿势?你希望他怎么干你?或者你怎么干他?说出来……忘记电话,也忘记我。和你的做爱对象说话。”
当然也许,她的幻想对象是他。
那再好不过。
谢予明调整坐姿,双腿交迭。腿间的西裤布料撑起鼓胀的轮廓。盛景的声音经由耳机钻进大脑,无比清晰也无比亲密,仿佛就贴着他的耳鬓呻吟淫叫。咕啾咕啾的水声越来越激烈。
“嗯……插进来……”
她接近高潮的声音像是在哭。小猫似的,柔软湿润,轻轻挠着人的心尖。
“狠狠肏我……哈啊……”
捏着笔的右手不由加重力道。指骨泛白。
他望着笔迹凌乱的纸面,瞳孔微微失焦,喉结快速滚动几下。燥热感始终横亘于胸腔之间,难以排解。
耳机里的哭音更明显了。
“快一点……”
也不知道是催促自己快速射精,还是祈求虚无的性爱对象激烈冲撞。
谢予明咽下滚热的吐息。嗓子无比干燥。
鬼使神差地,他低声说道:“……肏死你。”
电话那头的人短促地叫了一声,尾音似乎扼在喉咙里发不出来。时间仿若空白了几秒,寂静得教人心烦意乱。
隔了一会儿,盛景的话语才传过来。
“……谢医生。”她语气疲倦而恍惚。
“结束了?”谢予明紧紧闭眼又睁开,强迫自己表现如常。他看了下手表,“总共十五分钟,做得不错。”
浴室里的盛景靠着墙壁,滚热的额头抵住光滑瓷砖。她什么也没穿,高潮过后两条腿都发软,身体轻飘飘的像是要飞起来。
地面淌了一小滩液体。混着白浊,以及从穴口滴落的水。
……好舒服。
盛景迷迷糊糊地想。
磕磕绊绊找到自慰的技巧之后,就能享受到多倍的快感。抚慰肉棒的同时,手指还可以照顾湿润充血的阴蒂。双份的高潮,说实话……舒服得有点可怕。
可是高潮过后又会觉得空虚。
是那种充斥四肢百骸的空虚。
“我有点想哭。”盛景轻轻说着,“莫名其妙地愧疚,后悔,而且很寂寞……”
她侧过脸,看见镜子里的自己。像男人,又像女人。湿淋淋的眼睫毛挂着水珠,鼻尖渗汗,嘴唇留着齿痕。
谢予明沉默须臾,语气较平时温和不少:“别放在心上。是正常的生理现象,过会儿就好了。”
有人敲诊室的门。护士在喊他。
盛景挂掉了电话,简单冲洗身体,而后脚步虚浮地走出浴室。倒在床上的同时用双手盖住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