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漾作为唯一一个没有在厨房帮忙干活的小辈,这时候不得不听着长辈们的聊天。
相比于她和季行止对婚礼无所谓的态度,两边的长辈的反应就要热情很多。
章漾在被迫参与讨论,脸上的肌肉都快要笑得僵硬。
季行止出来时,刚好看见章漾脸上强撑起来的笑。他能猜测到自己母亲在跟她聊什么,干脆直接走过来,拉起了她的手腕,低声道:“过来帮忙。”
季母不满地瞪了自己儿子一眼,“你做饭叫夏夏做什么?”
季行止没一点心虚回道:“帮忙。”
章漾求之不得,当季行止这话一出,她立马从位置上站了起来,对着季夫人微微一笑,留下一句“我先去厨房看看”的话后,就跟季行止离开了客厅。
到了厨房后,章漾这才松了一口气。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腕,季行止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松开了她,不过上面还残留着属于对方的体温。
“谢谢。”章漾说。
季行止:“下次遇见这种事,叫我就好。我妈这个人,比较……”季行止像是想到什么一般,脸上露出了些无奈的神色,而后开口接着道:“比较热情,她很喜欢你。”
接下来准备一切都很顺利,就连在厨房忙活的章年,也没有发现两人之间有什么异样。
晚饭后,章漾看着在饭桌上非得跟季行止拼酒,现在却是被直接灌倒趴在桌上的章年,头疼地揉了揉脑袋。
章师长还想把章年带回去,但看着已经趴在了桌上,看起来简直快要不省人事的儿子,默默挪开了目光。
“不如就让章年今晚歇在夏夏她这儿吧。”季夫人开口说,“反正这里不是还有一间客房吗?”
章师长在听见这话时,似乎也觉得没什么大问题,点点头。章漾却在听见这话时愣了一瞬,她下意识地朝着季行止看去,显然后者也没想到会临时出现这么一突然事件,这时候也皱了皱眉。
可是长辈们都已经安排好了,而且章师长和季参谋两人已经互相扶持着,歪歪扭扭地朝着四合院的门口走去,那样子看起来是真没准备要将章年带回去。
季行止沉默了一瞬后,意识到这事儿无法改变,转身出门去拦车,将两家的父母都送上车后,这才折身返回四合院里。
章漾正在收拾残局,季行止看了一眼趴在桌上呼呼大睡的章年,随后面无表情地将人扛着,走进了客房里。章年个头不小,看着好像很瘦,但一点也不轻。
今天他和章漾为了迎接父母,客房里收拾得很干净。就连是床上的被褥枕套,都是新换的。这么看来,倒是便宜了章年。
季行止将人扔在床上后,转过身关上门,就去了厨房。
灯光下,章漾随手挽了长发,她腰间系着围裙,戴着橡胶手套刷碗,那动作看起来不太熟练,但意外地让看得人感到一股温馨和家的气息。
季行止看了两秒钟,很快收回了目光,走过去跟章漾并肩站在水槽跟前,快速刷碗。
有了季行止的加入,很快结束。
等到要回房间时,两人这才不约而同地看向了对方。
最终还是季行止先开口了,“我去睡客厅的沙发,你在房间就好。章年今天晚上醉成那样,一时半会儿也不会醒来,你不用担心。”
章漾没有点头,她皱了皱眉,家里的沙发就是两人组的,那长短,就算是她去睡也都觉得憋屈得很。何况,最重要的是她和季行止搬过来也比较匆忙,家里就只有两床被子,如果季行止坚持去睡沙发,晚上连一床被子都没有。
“算了,你就睡床上。”章漾开口。
这话直接让季行止倏然抬头,盯着她看。
章漾没有跟季行止的目光对上,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大方没有任何异样,“那沙发也太小了,你睡着也不会舒服啊。”
当章漾这话说完时,她也感觉到季行止落在自己身上的那道目光离开了,这让她微微松了一口气。
不过她还是没有在现在这时候抬头,不然,她就能看见此刻在季行止脸上闪过的一丝极淡但还算是明显的笑意。
“好。”季行止说,“我去倒热水,你先去洗澡。”
季行止拎着热水瓶走到淋浴房上面,将开水注入铁桶中,又加了些冷水,兑好后,这才叫了章漾。
在章漾洗澡时,季行止站在正房主卧里,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
他这时候意外地有些想抽烟。
入了夜,四合院周围都很安静。他站在房间里,都能听见淋浴房里传来的声音。
季行止伸手解开了脖子最上方的两颗纽扣,还没有进入盛夏,但现在他似乎已经感受到了盛夏的闷热。
终于,外面的水声停了,季行止拿着自己的衣服走出去。
这时候章漾也从那有些简陋的淋浴房里出来,因为才洗了热水澡,她的脸上看起来分外有血色,粉嘟嘟的。湿漉漉的长发还像是从前那样,没有被擦干就随意搭在了胸前,浸湿了一片睡衣。
季行止的目光停留片刻后,很快就挪开。
章漾没有注意到他的异常,她只是在看见季行止手中拿着的毛巾后,开口提醒说:“那热水应该没多少了,你先等等,我去烧点热水。”
季行止摇头,“不用了。”
他现在哪里需要热水?
章漾了然,如今已经进入了夏日,很多人觉得麻烦都直接冲凉水澡。
但她现在显然对季行止有些误会。
季行止走进淋浴房,他又不是第一次在这里洗澡,但今晚似乎特别不一样。房间里还残留着章漾身上的香味,在热雾缭绕的房间里,季行止感到了身体的变化。
他皱了皱眉,像是有些无奈,随后伸手拧开了凉水水管,胡乱地在自己身上冲了冲。
季行止在淋浴房待的时间有些长,直到房间里的雾气尽数散开,只剩下一室凉意时,他才从里面走出来。
站在院子里,季行止看了眼主卧的房间,章漾还没有拉上窗帘,所以他能透过玻璃,清楚地看着对方抱着一本书,坐在床头。
嗯,头上还用毛巾包着,看起来有些滑稽。
季行止心里微微叹气,随后像是认命一般,朝着卧房走去。
章漾听见推门声,她抬头看了眼门口的人,目光在来人身上停留了三两秒钟,这才挪开。
章漾刚才忍不住多看了一眼季行止的喉结,从前季行止总是在她跟前穿得严严实实,她鲜少看见头发湿黑的年轻男人,还有那看起来锋利极了的性感喉结。
在刚才的那瞬间,章漾脑子里是有出现几幕令人面红耳赤的画面,不算太旖旎,毕竟她和季行止之间最亲密的接触,也就只有那一晚上。甚至在那晚上,那点亲密,如今在她的记忆中,只剩下了微微粗重的喘息声。
至于别的,都变得模糊。
“怎么不擦头发?”季行止走过去,开口打破了一室的沉静。
章漾没有说话,只是笑着将脑袋一偏,正好就朝着季行止的方向靠了靠,那样表达出来的意思很明显。
她又没有带吹风机回来,自从上一次季行止给她擦了头发后,她就有些上瘾。季行止的手指很有力量,在给她擦头时,动作很温柔,但是当后者的指腹按压住头皮时,那力道又很合适。章漾可想不出来自己还能上哪儿去找一位这么成功的按摩师,今晚她要跟季行止共处一室,这算盘打得老早,就等着季行止回来。
季行止低头看了眼凑到自己跟前来的这颗小脑袋,明白过来章漾的意图。他失笑,没有拒绝,“再坐过来一点。”季行止说。
章漾依言照做,季行止伸手解开了她头上包得乱七八糟的毛巾,轻轻给她擦拭着。
今天一整天,从睁开眼睛到现在,两人都在忙碌,先去民政局结婚,又是回到这个小家来招待两边的父母,到现在为止,章漾觉得自己浑身的电量都已经放光。
可能是因为季行止身上给了她一股安神的味道,她一点也不抵触,也可能是因为现在他们两人的位置就有些方便睡觉,章漾几乎都没多想,直接靠近了季行止的怀中。
她决定这样自己能把身后的人当个靠枕,而季行止给自己擦头也会省几分力。
章漾这动作是一点预兆性也没有,当她的脑袋“咚”地一下靠近了季行止怀中时,季行止动作一顿,上半身似乎都因为章漾的这个动作变得僵硬了几分,手上的动作跟着受到了几分影响,迟缓了许多。
季行止低头,发现现在主动靠到了自己怀中的人,此刻已经安静地闭上了眼睛。头顶的灯光洒落在她莹白又精致的脸蛋上,那浓密的睫毛在后者的脸上落下来一排小小的阴影。看起来,显得安静又美好。
季行止当她想睡觉,手上的动作不由更轻了几分。
谁知道不出片刻,在他怀里的人就已经哼哼唧唧出声。
“重一点儿。”
季行止:“……”
他没说话,但手上的力度,却是在章漾开口后,变得重了几分。季行止清楚地看着靠在自己怀中的那张小脸上,顿时出现一抹满足。
怀中人的头发很多,又浓又密,季行止花了些时间这才擦得差不多。他再低头时,入目看见的便是近在咫尺的那抹雪白的胸脯,有些晃眼,在勾着他的视线。
季行止给章漾按着头皮,那只手揉到怀中人的耳边时,温热的指腹一抬,就捏住了章漾的耳垂。
很软。
季行止心想道,然后他很明显地感觉到了怀里的人轻轻一颤。好像不是不舒服的样子,那张脸上看起来还颇为享受,季行止心下微动,带着老茧的手指,又捏了捏那方耳垂。他手指间的粗糙,和那块软乎乎又柔嫩极了的耳垂形成了强烈的反差,与此同时,因为他的动作,也让章漾睁开了眼睛。
作者有话说:
毕竟是新婚夜~嗯!
感谢在2022-10-26 22:08:53~2022-10-27 21:05:2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折折子 20瓶;染苒、冬安、繁华落烬后的悲凉 10瓶;绥绥周周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6章 晋江独发
新婚夜
章漾感受到自己耳垂上传来的粗糙的触感, 这样被摩挲的感觉,让她心里有些发痒。
她忍不住睁开了眼睛,瞬间掉进了季行止那双像是深潭一样的眼眸中。
季行止手中的毛巾已经被搁置在了一旁, 气氛一下变得暧昧不明。
如果是一般寻常的小夫妻,在登记结婚后的这天晚上, 必然是干柴烈火,春宵一度。可这事儿放在了季行止和章漾身上, 似乎又变得有些不同。
季行止从来没考虑过眼前这种情况的出现, 只是今天的意外有些太多。先是章年“鸠占鹊巢”,再是章漾的主动靠近。他早就说过, 自己是个正常的年轻男人, 尤其主动靠近了自己怀中的人还是他有好感的姑娘时, 他有些反应很正常。何况, 此刻他名义上的妻子, 就只穿着一件薄薄的睡衣,不论从什么角度看,都风光旖旎,摄人心魂。
季行止理所当然地将手放在了章漾的细腰上,他早在自己看见对方的第一眼,就留意到了楚腰纤细,不堪盈盈一握。
“可以吗?”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今晚的两人都算是很清醒, 又或者是因为章漾没有再像是先前那么鲁莽地一屁股就坐在了他的大腿上, 季行止很有耐心, 压低了嗓音, 低声问道。
他并不太紧张, 完全没有考虑过怀中柔软得有些过分的人会拒绝一般, 耐心等着对方的回答。
章漾忽而轻笑一声, 她没有回答,只是凑上前,仰着脖子,微微抬高了自己的下颔,主动咬住了面前男人那看起来锋利极了的喉结。
这是她在看见人从外面进来时,就一直想做的事。
这态度,已经不是简单的默认。
季行止没想到章漾会做出这动作,他眼里的波涛像是瞬间变得更加汹涌,目光沉沉,里面的风云宛如在这一刻将怀里的人拉进了风暴漩涡一般。
他不是让章漾主动的人,下一秒,怀中原本主动靠着他的身体,就被他抱了起来。
对于季行止而言,章漾的身形实在是很小一只,他甚至觉得自己压根就没有怎么用力,便能轻而易举地将人抱起。
章漾陷入了柔软的被褥中,她偏头还没忘记旁边敞开的窗帘,低低提醒了一声。
可是这时候的季行止冲着她展现了格外霸道的另一面,他俯身凑在了长发铺面了整个枕头的女子耳边,“谁能看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