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许沐晨见她还有力气说话,便又亲了下去。
礼堂里的欢笑声时不时的还能传出来,天空中还在飘着大片的雪花,雪花落在赵夏意的头上冰冰凉的,化成水隐没在发丝间门。
赵夏意推开他,脸颊发烫,“不亲了,没力气了。”
“嗯。”许沐晨声音里带着浓浓的遗憾,似乎在遗憾地方不对,不然也能做些夫妻间门该做的事情。
赵夏意看着近在眼前的礼堂说,“还进去吗?”
许沐晨反问,“你想看吗?”
赵夏意不想去,她就想和许沐晨安静的呆着,但不抬现实,外头太冷,里头人又太多,家里还有好几位长辈,他们可不可能单独躲到屋里去。
权衡之下,赵夏意说,“那就进去看一会儿吧。”
然而也是凑巧,俩人进去时正在演一段舞蹈,里头便有许沐芸。
至于领悟,自然是胡玲玲,那优美的舞姿,那绝佳的表演,让赵夏意这个不懂艺术的人都想感叹一句胡玲玲是为舞蹈而生。
至于许沐芸,许是带了有色眼镜看她,赵夏意实在看不出来许沐芸哪里适合文工团的工作了。
许沐晨淡淡的看了眼节目便收回了目光,赵夏意倒是看的津津有味,目光不自觉的就跟着胡玲玲的动作移动。
一曲终了,演员退场,赵夏意竟意犹未尽。
下一个节目开始了,是一首男高音。
赵夏意正想离开,就看见胡玲玲过来了,她在赵夏意身边坐下,惊喜道,“你什么时候过来的?刚才我在台上看到你了。”
赵夏意道,“刚进来没一会儿,正打算走呢。”
“嗯,也没什么意思,节目跟元旦时候差不多,大家都还在说可惜没让之前你们厂的人来表演节目呢。”胡玲玲说着脸上还露出遗憾,“那个刘翠姐,可惜了,要是早几年估计能被团长挖到文工团来。”
赵夏意乐了,“但我们都是军嫂,过年肯定要在家里忙活,至于刘翠,这就真的没办法了。”
两人客套两句胡玲玲便离开了,她后面还有节目,过来就是为了打声招呼。
但赵夏意不想再看了,于是和许沐晨出来。
外头的雪下的更大了,地上已经积了薄薄一层雪,赵夏意和许沐晨手牵着手就走在雪地里,许沐晨穿着的是赵夏意织的毛衣,而赵夏意围着的是许沐晨的黑色围巾。
赵夏意说,“回去吗?”
许沐晨问她,“你冷吗?”
赵夏意想了想,“还行?”
她身上穿着厚棉裤,上面穿着刘丽荣新做的厚棉袄,头顶带着雷锋帽,说真的,除了脸和鼻子觉得冷,其他真的没觉得冷。
许沐晨说,“那再逛逛?”
逛逛就逛逛,难得的约会时间门。
然而赵夏意就发现许沐晨特意领着她往偏僻的地方钻,赵夏意警惕的看着他,“你想干什么坏事儿?”
“不干坏事儿。”许沐晨也不走了,揽过她就亲。
在家不好亲,那就只能在外头亲了,家属院哪里有人哪里没人他更是清清楚楚。
这会儿四周除了雪花落地的声音真的就没有其他的声音了。
过了许久许沐晨才松开她,他看了眼时间门,遗憾道,“回去吧。”
已经九点多了,该回去包饺子了。
赵夏意声音有些哑了,她嗯了一声抱着他的胳膊几乎被他拖着走。
许沐晨突然蹲下,“上来。”
赵夏意欢呼一声趴在他宽厚的后背上,长臂穿过她的腿窝用双手托住她,然后稳稳的往前去了。
赵夏意想趴在他的后背上,然而她穿的实在太厚了,根本就趴不下,赵夏意有些崩溃,“早知道不穿那么多了。”
许沐晨笑,“穿多了暖和。”
“但趴不下。”
许沐晨:“暖和了才能多走会儿。”
赵夏意撇嘴,“唉。”
她艰难的勾着他的脖子都怕勒着许沐晨,最后她松开了,扶着他的肩膀。
突然赵夏意伸手在他屁股上拍了一下,“驾。”
许沐晨浑身一僵,继而背着赵夏意飞快往前面去了。
他突然加速吓了赵夏意一跳险些惊呼出声,许沐晨却跑的又快又稳,将雪地踩的咯吱咯吱。
在他们来的路上一串脚印缓缓向前。
路过一个团长家门口的时候,里头传来电视的声音,许沐晨说,“过了年买台电视机吧。”
赵夏意先是摇头,接着又说,“也行,给爷爷奶奶看。”
许沐晨无奈,“他们在这边不知道能待多久,你无聊的时候看。”
“不,我没有无聊的时候,我还得学习呢。而且我现在不学理科了,改学文科了,初中高中的历史和地理还得补上来,任务重着呢。”赵夏意掰着手指头算自己还有哪些知识没学完,算着算着她又忍不住苦恼了,“哎呀,还有好多没学啊。”
许沐晨说,“慢慢来。”
赵夏意哼了声,“那不行,时间门来不及了。”
许沐晨疑惑,“现在又没恢复高考,你慢慢学就是了。”
“唉。”赵夏意无聊的看着天空的雪花,要是不知道就算了,可她知道什么时候高考呢,现在阳历二月份了,还有八个月的时间门,要学的知识多着呢。
过了一会儿赵夏意说,“万一恢复高考了我就考鲁大好不好?”
“鲁大?”许沐晨拧眉想了想忍不住笑了,“那离我们学院倒是不远。”
赵夏意点了点头,“是呢,很近了。”
许沐晨笑,“但我过了年再有三个来月就要结束进修了。”
赵夏意一懵,“也是。”
而且她惊恐的发现,她要是真的考上鲁大了,那时候许沐晨也回来了,那时候他们又要两地分居了……
就很惨的一对夫妻。
相比较赵夏意知道时间门,许沐晨是什么都不知道,就不会有危机感。
这么一想赵夏意又觉得不公平了,气的锤了他一下,“真到那时候我们又要分开了。”
许沐晨笑了声。
到了家门口许沐晨将她放下来,然后说,“等进修完我可能会提干了。”
赵夏意眼前一亮,“副团级?”
许沐晨说,“或许吧。”
还不到那时候他也不清楚具体级别是什么,要是直接转成团级就好了,团级干部就能配车了。
“进去吧。”赵夏意决定不跟许沐晨说了,说了也没用,剩下的八个月她必须得用功读书了。
当然了,过年的时候还是要痛痛快快的玩的。
进屋时赵大刚正在剁馅儿,曹慧兰整在擀皮儿,刘丽荣不会包饺子也不会擀皮儿,就和许根生坐在炕上聊天喝茶。
瞧见他们进来了,曹慧兰问,“下雪了?”
赵夏意点头,“下的还不小呢。”
“下雪好啊,瑞雪兆丰年。来年肯定丰收。”
说着话许沐晨去洗了手过去帮忙调饺子馅儿包饺子去了,赵夏意去外头扒拉俩地瓜还有一把栗子进来,地瓜塞到炭盆里烤着,栗子则放在蜂窝煤炉子上烤。
以前在丰城的时候赵夏意就喜欢烤栗子吃,来了这边后烧火的时候又跟罗红娟学会了烤地瓜烤土豆,都是难得的美味。
地瓜慢一些,栗子过了一会儿却噼里啪啦的响了起来,事先切开的后冒着热气,不多会儿便散发出栗子的香甜味道来。而切开的口子因为受热已经外翻,已经能看到里头黄色的栗子肉了。
许根生凑过来问,“熟了吗?”
赵夏意说,“没。”
因为蜂窝煤烤所以受热不均匀,这边烤的发焦了还得翻个面儿,等两面都烤的差不多了,这才拿个勺子一个个舀起来放到碗里,她将碗放在炕桌上招呼许根生和刘丽荣一起吃。
刘丽荣摆手,“我可不吃了,留着肚子晚点吃饺子。”
但许根生就没那么多讲究了,和赵夏意扒着皮吃栗子,不亦乐乎。
饺子包的白菜猪肉放了海米预示百财,而芹菜肉的据说寓意新一年勤快。
这两种其实就是取这谐音,图个吉利。
滚圆的饺子在赵大刚和许沐晨手中飞快成型,一个个的摆满盖垫儿。
不知道是不是赵夏意的错觉,她觉得她爸赵大刚同志似乎在和许沐晨较劲。
自己手上捏着还去看许沐晨的动作,许沐晨若是捏的快了他就哼一声手上加速,若是许沐晨没他快,他便得以的哼一声。
赵夏意:“……”好幼稚啊。
刘丽荣自然也看出来了,但她一声不吭,只作壁上观看热闹。
十点来钟,饺子包了两盖垫,剩下的饺子馅儿放起来明后天再包。
闲着没事儿了曹慧兰又去收拾菜色,赵夏意不懂,刘丽荣却明白过来便去跟着帮忙,回来才说,“你爷爷奶奶想祭拜一下逝去的亲友。”
活到七十来岁,什么也经历过了,年老了难免会想起以前的人和事儿,以前革命的时候破四旧,不许祭拜,现在革命结束了,好多人陆陆续续开始祭拜了。
虽然大家知道这都是没用的虚无的,可这是个仪式,不过是个念想寻求心理安慰罢了。
东西收拾好,一家人围坐在炕上,赵大刚和许根生开始下棋了,许沐晨就在一边看着,赵夏意说,“要不我们玩点什么?”
许沐晨看她,“玩什么?”
赵夏意回屋找了一截剩下的毛线系成一个圆形,说,“我们翻花绳吧。”
许沐晨:“……”
刘丽荣笑,“你就瞎折腾,过来我跟你玩,还跟个孩子是的。”
但赵夏意不想和她妈玩,就想和许沐晨玩,“来嘛来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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