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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品驸马爷 作者:春溪笛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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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品驸马爷 作者:春溪笛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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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官,请回吧。”

    这架势把先帝吓住了,再也没有派人过去。

    赵英登基后曾派人去请野翁先生出仕,野翁先生倒是客气了不少,但还是推拒了赵英的任命。这些年来前去请野翁先生出山的人前仆后继,可惜这些人算盘打得再好,最终都是徒劳。

    据说连端王都慕名去拜访过野翁先生,结果连人都见不着。

    谢则安由惊转喜。

    他说道:“您若是愿意带上我,我当然要去。”

    谢则安正要和书肆老板出发,忽然想到还没和家中交待一声。他请书肆老板稍候片刻,亲自前往主屋找晏宁公主。晏宁公主精神不错,正拿着本书倚在窗前细读,瞧见谢则安来了,晏宁公主放下书喊:“三郎。”

    对上晏宁公主温煦的目光,谢则安心中一软。对于晏宁公主而言兄长和江山更为重要,这并没有什么不对,他不应求全责备。赵崇昭能那般忍耐恐怕也少不得晏宁公主居中调和,一个身体孱弱的女娃娃能做到这种程度已经很不错了……

    谢则安伸手揉了揉晏宁公主的脑袋,说道:“今日有位故交登门,他的老师是野翁先生,我随他一起去见见这位奇人。”

    晏宁公主面露喜色:“野翁先生不见外客,你若有机会自然是要去的,阿娘那边我会去说。”

    谢则安点点头。

    与晏宁公主说清楚了,谢则安才跟着书肆老板出了门。

    许多城县周围都会有一座南山,京城也一样。野翁先生正是住在京城南山脚下,屋边有林木掩映,经过时根本瞧不见里头的光景。等穿过林子走入其中,才发现里头不过是一处有着三两间平房的小院,和其他农家院落相比没什么特别的地方。

    书肆老板上前隔着柴扉喊了声“先生”,报出自己的名字。

    过了好一会儿,柴扉吱呀一声从里头打开了,一个抱着半段莲藕的小娃儿眨巴着眼瞧着谢则安两人。

    一把苍老的声音传了出来:“进来说话吧。”

    书肆老板说:“先生,我还带了个客人。”

    里面一片静默。

    许久之后,那声音才说:“进来吧。”

    那小娃儿说:“爷爷在后院练拳。”

    谢则安和书肆老板对视一眼,齐齐入了后院,只见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人正在那儿耍拳,动作极慢,看着却像蓄满了力,那劲道一点都不像百八十岁老人能使出来的。

    谢则安恭恭敬敬地问安:“野翁先生好!”

    野翁先生说:“你这把嗓子倒是不错,平时也没少练武吧?”

    谢则安说:“我吃不得苦,只练了拳和剑。”

    野翁先生说:“师从哪家?”

    谢则安说:“剑法是我祖父和外祖父教的,拳法是我燕冲燕大哥和好友燕凛教的,平时偶尔有点新的想法我也会自己加进去,可能早就分不清本源了。”

    野翁先生说:“燕家?拿出你的拳法和我耍耍。”

    书肆老板正要插话,谢则安却与他对视一眼,气定神闲地走进空地,朝野翁先生一抱拳:“那晚辈得罪了。”

    野翁先生说:“等你赢了再说得罪吧。”说完竟真的与谢则安较量起来。

    谢则安原本还存着小心应付的心,等真正交起手来,他便明白自己即使尽了全力也不见得能与野翁先生一较高下。当然,要是真得一决生死他是绝对不会输的,但对面的人是个须发皆白的老人,他怎么可能用那些太狠辣的手法?

    谢则安渐渐落于下风。

    野翁先生咄咄逼进。

    谢则安在第三次被击倒在地时根本爬不起来了。

    野翁先生冷淡地收拳。

    书肆老板赶紧上前扶起谢则安。

    谢则安揉了揉摔得酸痛的膝盖,伸手拍掉了沾上的灰。他苦笑说:“先生果然厉害。”

    野翁先生抬头看着他,并未说话。

    书肆老板说:“先生,这就是我与你提到过的三郎。”

    野翁先生这才开口:“我知道。”他看了眼谢则安,“谢家三郎,早年得天子赐名谢衡,天资卓越又拜得名师,前途不可限量。可惜身为驸马,再怎么厉害都是白瞎的。”

    谢则安说:“先生说得在理。”

    野翁先生说:“若是遇上时机,身份并不是大问题。真正的问题不在身份地位上,而在于你心中。”

    谢则安一凛:“愿闻其详。”

    野翁先生说:“有的时候你不是真的赢不了,比如刚才。”

    谢则安说:“并非生死搏斗,点到则止即可。”

    野翁先生说:“有时你以为不是生死搏斗,别人却不那么认为。官场无父子、无师徒,更无所谓的知己好友。”

    谢则安说:“所以先生您的意思是对任何人都不应该手下留情?”

    野翁先生说:“我言尽于此,具体如何,只有你自己能把握。”

    谢则安直视野翁先生的双眼:“如果我是那样的人,先生您会见我吗?”

    野翁先生静默地回视。

    谢则安说:“虽然不知道您为什么对朝廷这么失望,但我认为世间总还有些东西是应该坚持的。这正是人和牲畜的区别所在——人知道有所为而有所不为,牲畜不知道。”

    野翁先生说:“即使这种坚持可能会害死你?”

    谢则安一顿,说道:“我不是圣贤,如果真的到了那一步,也许我也会放弃所谓的坚持。”

    野翁先生说:“很多事的后果往往是显而易见的,何不在走到那一步之前先放弃?”

    谢则安安静片刻,对野翁先生说:“因为我可能是个赌徒。”

    野翁先生凝视着他。

    谢则安说:“我总希望自己能赌赢。我赌父子之间可以相互信任,兄弟之间可以相互依赖,朋友之间可以相互帮扶,”他认认真真地道,“我赌我遇到的师长值得崇敬,我赌我买回的仆从可以重用。假如我输了,那我愿赌服输。”

    野翁先生静立片刻,说道:“坐下喝杯茶吧。”

    书肆老板面露异色。

    三人分坐三遍,烧水煮茶。

    野翁先生说:“谢三郎在京城很有名,在其他地方名声也挺响亮。”

    谢则安并不否认。

    若不是这几年打了点基础,他也不会自大到觉得自己去哪儿都可以。他说道:“反正我是驸马,名声再好也不会被盛名所累。”

    野翁先生说:“你不是准备参加科举?”

    谢则安说:“准备是一回事,能不能考上又是另一回事。陛下暂时不会让姚先生对科举下刀,姚先生也不会让秦老太师那边的人把持科举大势,最有可能出任主考官的反倒可能是张相那一系的人。张相的处事方式我至今还未参透,所以最有可能的结果就是明年春闱我会名落孙山。”

    野翁先生说:“明知道是这样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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