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临离开前嘱咐过,只要病人醒了,基本上就没有多大问题,可以出院。
今晚的宴会虽然不是什么商业场上的合作交流会,但各界出席的人士多多少少会有借着宴会名私下谈生意的。
扶宴有不得不去的理由,又不放心沉年一个人,身边女伴甫一露面,媒体报导再大肆渲染,倒可以挡了那些欲要握着姻缘攀上来的权贵。
两全其美。
北城靠海边的纭枫码头,今晚停靠了一艘近20万吨的邮轮,登船口清一色站着天蓝制服的礼仪小姐,剪裁完美贴合侍者的腰部曲线,与身后的海洋颜色相得益彰。
沉年伸出自己的左手,侍者礼貌地上前系蝴蝶结腕带,解释道:“女士,丝带边缘的手工刺绣取自鲸鱼美好自由的寓意,祝您本次旅途愉快!”
“谢谢。”沉年扬起招牌式甜美笑容,裙摆处点缀的铃兰花摇曳生姿,动作间领口春色旖旎,纤细肩带勾勒着精致的锁骨。
走过镶嵌着数万颗水晶的旋转楼梯,沉年挽着扶宴的臂弯凑过去小声道:“又要演戏?”
“想什么呢?单纯带你出来玩,这次是看戏。”扶宴松了松领带,刻在骨子里的防备心,微一抬眼就扫过了宴会厅内大部分人,训练过后的烈域黑豹无处不带着专业的警觉性。
这艘邮轮将要开出境外,人员构成复杂。
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沉年也没看出来有什么特别的,要么纸醉金迷,要么衣香鬓影。
倒是瞥见了扶宴今日身上帝释青的西装,挑眉问:“怎么没穿你那一贯从灶灰里染过的黑西装,专门为看戏准备的啊?”
扶宴敛眸,从上到下打量一番,别有深意地来了一句:“配你。”
裙尾白里透蓝的铃兰花一簇簇绽开,扶宴的大掌抚摸上沉年后腰裸露出来的肌肤,轻轻地按住,往怀里带,从他那个角度,可以瞧见荡领里晃动的月白胸脯。
浅淡后调冷杉香混合着沉年颈间玫瑰花的味道萦绕在鼻尖,暧昧横生,还没来得及推开他,眼尾余光看到了熟悉的面孔,但又有些不确定。
“你看,那是季烨吗?”她拍了拍扶宴的肩膀,指向下面一层坐在欧式雕刻沙发里的男人,以及他身边左拥右抱的两位,一个身穿粉色耀眼闪钻的羽毛短裙,另一个是胸前带有黑色丝滑流苏的包臀裙。
“他……”沉年不知道怎么形容这场面,生动大胆,性感玩味的诱惑。
反观季烨,惹眼的鸢尾蓝发色,黑白碎花衬衫在他身上也不违和,姿态慵懒,手里的酒杯放在唇边就没停下来过。
“你不过去看看吗?他可能喝醉了。”沉年不是担心季烨,而是想起了沅锦意。
“不用,他就这副德行。”扶宴拉着她的手绕过宴会厅往楼上走。
等人走远,站在不远处的一双锐眸正盯着离去的背影,好整以暇地看着刚才发生的一幕,似乎是局外人把握着事情发展前进的方向。
“是你让他来的?”不是别人,开口说话的是沅锦意,她这个方向也看到了季烨,眉间丝丝缕缕的愁绪挂在俏丽脸颊上。
“我没空,是他自己来的,沅小姐后悔了?就这样的男人,还不需要我浪费时间。”言语间昭示着上位者的果决,嗓音朗朗,就如同深夜里穿过长狭的隧道,令人无端生敬。
“为什么?九爷,为什么偏偏是我呢?”这是沅锦意近几日问得最多的问题,依然没有得到答案,“婚姻可以用来交换吗?”
江麟听多了这种询问,也不解释,长腿迈下台阶,举手投足间裹挟着冷淡压抑。
沅锦意提起长裙摆跟上去,却见他停了脚步,弯腰抻开袖口,露出里面的银色腕表,手指干净修长,月牙状的指甲盖清晰可见。
她看着他的动作呼吸一滞,多层纱的裙角已经落在了那双骨节突出的手掌心里了。
“我……我自己来。”虽然沅锦意内心明白这是绅士风度,但还是控制不住的僵直脊背,让江家九爷提裙摆,她还不敢。
对于他,她除了敬意和惧意,别无其他。
“无妨,你不用怕我。”江麟轻启薄唇,指尖触碰到她的颤抖,声线柔和了许多。
沅锦意能感受到自己已经陷入了一个无形的局,可入局的游戏已经开始,再也没了喊停止的权利,这一切都不是她能阻拦的。
扶宴找了个安静的角落坐下,沉年面前放了一杯奶黄色玉米汁,小口啜吸,就听到身边慢悠悠地一句:“果然,他也来了。”
“谁?”沉年乖巧喝着饮料,只对八卦足够关心与敏感,怕错过什么这戏看不明白。
“沅小姐也来了,还有一个人,你以后会认识。”扶宴说完懒洋洋地翘起二郎腿,一派要看戏的姿势,不知自己也已经成为局中人,任何牵扯都逃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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