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猜段位肯定不低,就算不门当户对,也得月入百万高层金领吧。”
“……”
岑稚默默看一眼卡里四位数存款,乖巧地和各位姐姐再见,拎包走人。
–
岑稚在祝亥颜来的当天晚上就做好表格,把行程安排的满满当当。
她按照计划,下班后直接回家,换身衣服带上装备,和祝亥颜去游泳。
体育馆里人不少,但可能汀宜最近入秋天气凉,游泳池倒是空荡荡。
岑稚长得单薄纤瘦,运动神经却格外发达,除了考驾照和手残之外,没有她学不会的,什么项目都擅长。
陪祝亥颜游了两圈,她披着浴巾坐在小扶梯上,调好摄像参数,找角度给祝美女拍泳池大片。
她拍照技术好,手机后置摄像头也能拍出索尼微单清水芙蓉的既视感。
“还得是你啊岑大记者。”
祝亥颜一张一张翻过去,啧两声,满意地直接把原图po上朋友圈。
岑稚无比称职地在半分钟内给闺蜜送上点赞评论一条龙服务,准备返回时刷到曲晟十分钟前的动态。
也在体育馆。
她和曲晟是上次吃完饭加的微信,看照片里场地设备是室内篮球场。
……不知道谢逢周在不在。
岑稚返回时顺势点开谢逢周微信头像,从主页进入他朋友圈。
半个月前晒结婚证那次,她在谢逢周眼皮子底下编辑了动态。等她发送完,谢逢周准备点个赞,找半天没找着她,最后发现岑稚把他分组了。
谢逢周似笑非笑地靠在主驾里,正要说什么,旁边副驾上的岑稚抬起头。
茫然地问:“我怎么没看见你啊?”
“……”漫不经心转着手机的动作停住,谢逢周神色微妙下来。
岑稚一秒反应过来。
这人给她分组了。
于是两人面面相觑半晌,各自移开视线,迅速把对方拉入正常组。
岑稚还没有翻过谢逢周朋友圈,她没这习惯。左右现在无聊,她边擦着湿漉漉的长发,边按住屏幕往下滑。
发现这少爷过得还挺多姿多彩。
和二十出头的普通男生一样,晒萨摩耶,晒游戏战绩,偶尔分享吐槽日常。
除了谢五折外,他还发过一只龇牙咧嘴的马尔济斯:【这小拖把怎么每次见到我都丑凶丑凶的。】
曲晟在底下评论:【识破了你本性,一家不容二狗。】
他没回。
岑稚不知不觉翻到底,有点意犹未尽。
谢逢周设置的半年可见,更新频率挺高的,差不多一周一条,能看出他的三次元生活真的很充实热闹。
跟他比起来,岑稚觉得自己被工作通知转发和读书笔记分享占满的朋友圈,显得枯燥无趣又乏善可陈。
岑稚真心佩服这种能把乱七八糟的日子过得有滋有味的人,怀着一颗敬畏之心给谢逢周逐条点完赞,返回时,聊天页面冒出红点数字。
应该是收到动态提醒,朋友圈主人给她发了条消息:【在干嘛?】
茨恩岑:【陪祝祝游泳。】
谢逢周:【市体育馆?】
茨恩岑:【嗯嗯。】
对面没了动静。
祝亥颜喊岑稚去换衣服,她撑着光滑的瓷砖起身,手机又嗡嗡两下。
这次是条语音。
岑稚随手点开,放到耳边。
“——我在c区篮球场。”
听筒里的声音在球鞋摩擦地面与投球喝彩的嘈杂背景里,有种干净清冽的磁性,不知道是不是刚运动完,还带点轻微的喘,听得人耳根发热。
他很直接地问。
“要不要过来找我?”
–
游泳池和篮球场离得不远,岑稚不用五分钟就找到谢逢周在的场地。
男生打球不太顾忌形象,整个篮球场一半人都大汗淋漓,袖子高撸到肩膀上,还有一些上半身直接裸着。
也就谢逢周穿的还算规矩,黑色短袖和浅灰的直筒运动裤,高高瘦瘦,背对着入口的位置在跟人抢篮板。
转身传球时手臂高抬,短袖衣摆往上收起,露出一截肌理清瘦的腰。
曲晟跟他配合得很好,接住球后两套假动作绕开对方后卫三步上篮。
跑到两分线和谢逢周撞了下肩。
余光扫见场外,谢逢周转身大步朝这边走过来,在岑稚跟前停下,而后弯腰从她旁边捞起一瓶矿泉水。
他俯身凑近时,身上携带运动后的蓬勃热气和原本冷淡干净的沐浴盐味道一起涌来,像被阳光晒软的云朵。
岑稚仰头瞧他喝水时上下滚动的喉结,终于没克制住好奇心,问出来。
“你那块红印是疤痕吗?”
谢逢周模糊地应了声,喝完水,他抬手摸了摸脖子:“你说这儿?”
“嗯。”
“小时候磕的。”谢逢周随口解释,把瓶盖旋上,放回她旁边的时候说了句,“记得发我一份。”
磕的地方还挺让人误会,岑稚忍不住又看一眼:“发什么?”
谢逢周单手撑在她旁边的长椅靠背上,碎发和额头中间还绑着根黑色发带,短发凌乱地汗涔涔地支棱着。可能是才打完球,望来的目光都让人觉得热:“刚刚不是拍我了?”
“……”
岑稚惊奇。
她就在他抢篮板的时候随手拍了一张,他后脑勺长眼睛了吗?
谢逢周像是知道岑稚想什么,瞥她一眼:“你在哪儿我都能看见。”
“所以下次拍照之前打声招呼。”他补充,“我没注意表情管理,被留了丑照怎么办。”
这人居然还有偶像包袱,岑稚想笑:“我拍照技术还可以,而且你也不用担心。”
可能是同样的场景让她想起高二那次篮球联赛,岑稚很自然地道,“附中论坛不都说拜可周吗。”
谢逢周像是愣了下。
和她对视几秒,他把脸撇到旁边,再转回来时,眼睛里有明显的笑意。
“是有这个说法。”谢逢周没否认,“晚上一起吃饭?”
他这样问,岑稚忽然想起来祝亥颜还在外边等着,从椅子上站起来。
“下次吧,今天有事。”
谢逢周:“那等我打完送你回家?”
“不用那么麻烦。”岑稚感觉他和他朋友应该还有别的约。
谢逢周有一会儿没出声,再开口时语调淡淡:“第五天了。”
岑稚没听懂:“什么?”
谢逢周看着她:“你觉得我们现在像是结婚的状态吗?”
“……”
岑稚顿住。
还算和谐的氛围冷却下来。
两人对视着,谁也不说话。
沉默片刻,谢逢周率先移开目光,按着椅背站直身子:“行。”
“下次见。”
说完他径直往球场去。
站到场地上回头。
长椅边空空如也。
……狗东西。
让你走你还真走。
曲晟高中不是校篮队的,体力没谢逢周那么强,打完前半场已经有点不太行了,下半场本来准备随便碰碰就结束,结果谢逢周打得格外凶残。
他也就是看起来好说话,骨子里少爷脾气,没多少耐心,心情差劲的时候拽得要死,这会儿更是跟吃枪药似的,不阴不阳地嘲讽对面撞人的前锋:“兄弟,这点距离都投不进去,要不我把篮筐掰下来挂您身上吧?”
他以前怼人从不带敬词,曲晟目瞪口呆地看他血虐对方,半天想起来问:“你跟谁学的这么阴阳怪气?”
见曲晟杵在旁边也不动,谢逢周懒得传球给他,绕开防守随手扔出去。
砰一声。
轻轻松松进筐。
谢逢周人站在三分线外,冷眼看着球从筐里砸下来,摘掉护腕转身时瞥一眼曲晟,不咸不淡地撂下四个字。
“跟我祖宗。”
深谙谢少爷的脾性,这时候最好谁都别去招惹他。打完球曲晟没敢跟他近距离再见,远远招个手直接溜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