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无常沉默地离开,没再看我一眼,也没再对我说一句话。
我还是没能明白它到底在想什么,不过我想,一定是一段不太愉快的回忆。
周围再次陷入黑暗,我又将面临我的下一个
考验。不知道为什么……没能听见它叮嚀的隻字片语,我竟感到这黑有些孤寂的吓人。
我平时是一点不怕黑的。
我在狭窄的巷弄里穿梭,夜幕沉沉在我身上笼罩漆黑的鬼影,彷彿追索我性命的杀手,步步紧随、步步进逼。
此刻,我知道确实有人在跟踪我,他们就在我的周围,我却无从得知他们确切的位置,他们像是匍匐在阴影里的老鼠,狡猾得很、刁鑽得很。
又鑽过几条巷子,我慢下脚步,只剩我一个人的呼吸,不闻跟踪人的气息。
我倚墙,疲倦地坐下。长时间的奔波,我的身体已经不堪负荷了,我现在需要的是休息。
嫣然姊和诗瑀哥应该已经收到我的消息了,估计很快能赶上我来会合。
我敲开一间客栈的门,要了一间房、梳洗沐浴,暂时的平静让我感觉到片刻的轻松,我坐在床沿将被水打溼的头发拭乾,窗外吹进来的风有点凉,我起身来到窗畔,悄悄望了寂静的夜色一眼,把窗严实地关上。
我走回榻边,感觉脑子有些昏沉,我甩了甩脑袋,发现眼前的景象一会儿模糊,一会儿清楚,我想站起身,却感到四肢无力,我摔倒在地上,失去了意识。
好冷……我颤抖了几下,缓缓睁开双眼。
我这是……在哪里?……
我所在一间屋子里,没有烛火,我仅能靠着窗外透进来的几缕月光,观察着周围。
我发现我的手脚并没有被绑住,这表示我可以自由移动……我试着起身,又坐回了地上。
怎么回事?我还是没有多少力气,但我必须赶快离开这里,趁绑架我的人还未回来……
我的思绪被屋外的脚步声打断。
“快点,别让人发现了。”
“你怕什么,那位说了,保证安全,不会有人打扰。”
“你说……那位到底什么意思啊?”
“哼…管他什么意思,那位嘱咐过,别弄死了就好,其他的,随我们高兴。”
那几个人压低了声音讲话,我似乎听出了几个熟悉的声音,一时却又想不起来是谁。
他们说的是什么意思?那位又是什么人?
我不及细想,他们就推开门进入了屋里。
有人点燃了几盏烛火,火光中,我依稀认出这四名少年乃是世家公子榜上有点名气的人物,各各风神俊朗、衣冠楚楚。
“你们绑架我干嘛?”我问。
其中一名少年在我身旁蹲下,笑着道,“有人指名要你。”
他的笑容令我不寒而慄,“谁?”
“你不需要知道。”他伸手挑起我的下巴。
我猜,大概是那些追杀我的人要取我的命。
“要杀便快点动手,废什么话。”
少年闻言失笑,道,“我什么时候说要你的命了?”
他的手轻抚过我的脸颊,让我感到一阵噁心,可是我却无力反抗。
“我们不要你的命,我们,要你……”
他冰凉的指尖如刀锋一般滑过我的脖颈,掠过我的胸口,勾上我的衣带把玩。
我发了个寒颤,我忽然……听懂了他话里的意思。
他们像狼群一样靠近我、包围我,笑盈盈地望着我。
他们噁心的眼神,我一生都忘不了。
“你们别过来……”我害怕极了,连声音都止不住地颤抖,“别过来……”
眼泪不自觉泛上了眼眶。在他们眼里,我此刻就是一隻泪眼汪汪、楚楚可怜的小白兔。
“放心,我会很温柔的……”
他们不顾我的挣扎、叫喊,解开我的衣带、撕扯我的衣衫,抚摸过我暴露出的每一寸肌肤,炽热的气息贴进我,轻吐在我耳畔令我感到一阵酥麻,顿时更没了力气。
我的呼吸变得急促,好像随时会窒息,他们按住我的手脚,我的下身突然传上剧痛,我疼得哭喊出声,可是我的声音竟可怜的纤若无力。
我哭着喊着哀求着他们,他们不理会我,更是越发变本加厉,越发粗暴地蹂躪我,囓咬、啃嗜、掐揉带来的疼痛蔓延我的全身,我想蜷缩起身子、他们便狠狠将我压在身下,夺走我肺里仅存的一丝丝空气,让我喘不过气、感觉随时将要窒息,彷彿我只是他们的一个玩物,他们纵情肆意,没有半点疼惜和怜爱,只有无尽地索取、抢夺、佔有。
眼里的泪好似失去了意识,就那么自顾自地往下流,我从极力抗拒,到苦苦哀求,到哭喊呻吟,最后没了一点声音,我的身子也从疼痛到最后的麻木,再没一点感觉,他们抽乾了我的所有,仅剩我眼里的泪就那么无知无觉地流。
那时候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我好想死。
我好想死、我只想死,从来从来没有这么想死。
若是我早死在凤家倾覆之时,我是不是……就不会遇到这一切?就不用受这样的羞辱了?
我为什么不早点死?……我为什么还没死?……为什么…我要活着?……
一个失去清白的女子,我又有什么脸面再活下去……我又拿什么面对世人嫌恶的眼光……又拿什么面对泉下的爹娘……又拿什么……面对我自己……又拿什么……来面对他?……
一想到他用那样嫌弃的目光看着我,我的心就像是被几千隻蚂蚁噬咬,痛苦不堪。
我好想死……我只想死…………
我不记得他们是什么时候放过我,又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我蜷缩成一团,躺在冰冷的地上,没有半分力气再移动,我就这么瘫在地上,好希望九月的天能把我冻死,我真的没有什么乞求了……我只想死。
那天,好像所有的黑暗临到了我,我第一次感到那么地绝望,那么地恐惧。
(第十七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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