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你们会分开行动?」观音娘娘见孟乔突然不问了,就顺藤摸瓜,继续延伸提问:「若令郎在你身边,还能相互有个照应,本座此言,可有道理?」
「道理很对,但……」黄曄煜摇摇头,「实际上并不管用。」
「哦?」观音娘娘奇道:「还待你给本座解释一番,本座洗耳恭听。」
「若小儿随老废物一起,他也会被抓来这里啊。咳咳……分散力量虽然容易被个别击破,但其中一方被攻击时,也不会殃及他方。」黄曄煜觉得不太对劲,这么简单的道理,观音娘娘还要紆尊降贵,特开金口问他?
观音娘娘绽笑,推论道:「所以,是情依仙子先取得血爪刃,然后被你偷走,为了防止一起被情依仙子抓回,你才故意跟令郎分开行动,本座此话对否?」
「是,老废物无可反驳。」黄曄煜哑声回应。
孟乔听之有理,接问:「情依仙子用假的血爪刃骗你,表示她还有一把真的,对吗?」
黄曄煜瞇起眼睛,咳出一口老痰,吐在地上,「这个老废物无法保证。」
「孟姊姊,小霜觉得,把血爪刃夺到手是一件险峻的任务,情依仙子大费周章才办到,为何会被黄曄煜轻而易举地偷走?这当中必有什么缘故。」凯堤霜在孟乔耳边悄声说。
「你是怎么偷到那把假的血爪刃的?」孟乔听了凯堤霜的话,继续追根究柢。
「老废物和小儿经过易容改扮,用黑布蒙住全身和脸,趁夜潜入胡媚云的寝房,用迷药薰昏了房中两个侍寝的男狐仙,没想到那血爪刃就搁在床铺上,得来全不费工夫。」
「这绝对不合理。」孟乔一口否定,「情依仙子的寝房,竟然是那么容易进去的吗?而且血爪刃明目张胆地放在床铺上,难道只是情依仙子粗心大意吗?」
「老废物动手那天,胡媚云正好外出,胡媚翎在自己的寝房里,和一群男狐仙交欢,正达到兴奋的最高点,屋樑子都快给她摇散了,哪有馀暇来监视老废物的一举一动呢?」
孟乔沉吟道:「可是……」
黄曄煜朗声道:「孟娘娘,即使您是阎罗大帝的夫人,位高权重,金枝玉叶,老废物还是轻易地潜入了奈何殿挖陷阱,若非莲姑娘心巧,娘娘主僕二女仙必难逃此劫。得意时会疏于防范,这是很正常的。」
孟乔双腮微红,岔开话题道:「你去偷的时候,胡媚云也才刚夺得血爪刃?」
「二日前胡媚云夺得血爪刃,昨日老废物去偷,看到案上放着一张纸,上面写着三日后和二位娘娘在人间某处有约,她要给二位娘娘看血爪刃和她的真面目,想必二位娘娘已经得知这消息了?」
「知道。」孟乔和观音娘娘相视片刻,异口同声地回答。
「嗯,胡媚云当日外出,想必是去张罗此事,至于详情,请恕老废物不清楚。」黄曄煜说。
「无妨,你已提供给本座和孟娘娘够多的线索了。」观音娘娘笑得很是甜美,黄曄煜不禁看呆了,一股豪气充塞胸膛,朗声道:「胡媚云也好,情依仙子也罢,她用假的血爪刃欺骗老废物,表示她对老废物早存防备之心,老废物和小儿与其被阎君赶尽杀绝,不如弃恶归善。」
「黄曄煜,你能存此善心,已是非常不容易。」观音娘娘抿唇一笑,从怀中拿出一只青环,「你若愿弃恶从善,本座即将你收在莲花座下,你可愿意?」
「观音娘娘大度慈悲,请受老废物一拜。」黄曄煜跪在地上连连磕头。观音娘娘命菩提去搀扶他起来,亲手将青环放在黄曄煜头上,只见那巴掌大的青环忽然扩大,向下坠落到切齐前额处,又紧紧地束起。
「啊啊啊啊啊!」黄曄煜在戴上青环后,顿感全身痠痛,尤其是前额和后脑杓更如火炙、如刀割。他发狂似的厉吼嚎叫,满地翻滚,紧捏住青环边缘,老泪一把接一把涌出来。
折腾了好些光景,黄曄煜的厉吼逐渐转为噎呜声,混浊的双目流着带血的泪,随手抹乾后,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咧嘴大喘,满面湿漉。
观音娘娘伸手抚平裙襬的皱褶,微笑道:「黄曄煜,你已被收入莲花座下,本座赐你法号『莲煜』,佛家界七大戒和莲花仙境清规,要记熟来,破戒最重可以逐出佛家界,知道吗?」
「老废物遵命。」
观音娘娘「嗤」的一笑,教训道:「别再自称老废物了,既已入莲花座下,就是佛家界仙,不许再说如此粗鄙的话。」
「是,莲煜谨记座主教诲。」莲煜处心积虑争夺血爪刃,却受骗于情依仙子,忙了半天落得一场空。又想到自己曾出言侮辱观音娘娘,还对她大动淫念,下手抚摸那酥软之酪。如今观音娘娘不计前嫌,将他收入莲花座下,感动万分,脸上不禁老泪纵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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