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你是打算一口咬定我是兇手了。」黄曄玄也是不屑地微笑,「但是我是亲眼目睹你用一款艷红色的药物,下在黄曄宗叔叔的饮水中,将他一举害死。」
曾峻文的口舌开始有些运转不灵,因为黄曄玄咬住他的点是千真万确的,但是他对黄曄玄的猜疑,又只限在怀疑阶段,根本没有证据可以证明。
「而你现在却想连我都害。」黄曄玄高声大喝,腰际长剑出鞘,黄色的剑柄纹着一隻狮子的侧脸雕刻,剑锋处反射着令人心折的白色剑气,在他长剑挥过之处不断发散。
他长剑出鞘时,他身后的黄曄煜朝他走来,一掌搭在他的肩上,「玄儿,你既是亲眼目睹,这个人间小子是杀害你叔叔的兇手,为父在此授予你诛杀兇徒的权力。」
「多谢父亲。」黄曄玄有了黄曄煜当靠山,心下只留下一层担忧,除此之外他心胆壮起,一步步走向曾峻文,「如若兄台也懂得用剑,会得一点攻击法术,不如让在下的花拳绣腿,来陪兄台练个招吧。」
这句话,摆明是要羞辱曾峻文,先用一顶大帽子扣住他,不给他找台阶下。其实黄曄玄心里怎会不了然,曾峻文一个甫进入阴间的凡人,别说没经过几百年、甚至上千年的修炼,他就连基本的挥剑自保,都未必能得心应手。
因此,只要黄曄玄一出手,曾峻文势必会毫无反击的机会,只能束手就擒。
「等等,玄哥哥。」凯堤雪横身挡在曾峻文的前面,「玄哥哥如果相信小雪,就不要伤害他。」
黄曄玄不断苦笑,因为他心里放不下的担忧,终究还是发生了。
「小雪的意思呢?」黄曄玄的眼神只在注视着凯堤雪的时候,变得极尽温柔与讨好,「难道小雪心中没有一点正义感,想要眼睁睁地,看着杀害你黄曄宗叔叔的兇徒逍遥度外吗?」
「文哥哥,你快点解释啊,告诉玄哥哥你不是兇手。」凯堤雪紧张地拉住曾峻文的手,让黄曄玄的眼中又充满杀气,握住剑柄的手爆出蓝绿色的细筋。
曾峻文其实心里也在挣扎,因为黄曄玄的指控,他无法为自己洗白,因为兇手确实是他没错。
只是,他也怀疑到了,绑架柯语霏的黑衣男人,会不会就是这个唯独置身事外,还能看清是他杀死黄曄宗的黄曄玄?
再者,曾峻文亲眼目睹胡媚嵐被活剐,但是凯堤霜却遭到流沙三媚以多击少,落得重伤下场,这个用剑的灵狮,无疑是最大嫌疑犯!
曾峻文心想,他如果在这个时候承认下杀害黄曄宗的这桩罪名,不仅会让凯堤雪伤心欲绝,对他再不信任,同时也会给黄曄玄一个绝佳的藉口除掉他,灭去可能会对他不利的这张口。
他决定了,就算要承认,也不是现在,因为他现在要是没活下来,很多谜团的解答都将石沉大海。
曾峻文看到黄曄玄眼神中的恨意和杀气,猜想他是在为了凯堤雪而生妒忌,故意揽住凯堤雪的肩膀,在她耳边悄悄说:「我心里有个怀疑。」
「是什么?」凯堤雪同样用极小的声音回话,「怎样的怀疑?」
「那个黄曄玄,勾结流沙二媚,把你姊姊打成重伤,然后还覬覦托塔李天王的血爪刃,企图到人间把它夺走。」曾峻文的「走」字才刚音落,即听见黄曄玄的一声低吼。
「人间来的混帐小子,你与小雪非亲非故,凭什么和她如此亲暱?」黄曄玄气到快要疯了,双手不禁紧紧握住长剑,剑柄似乎再加一分力,便会从中央断裂。
「玄哥哥,别激动……」凯堤雪心中大急,一人一仙剑拔弩张,一言不合便要你死我亡。正当她打算先安抚好黄曄玄,再来向曾峻文赔不是时,黄曄玄便抢先她开口。
「我的小雪,请你暂时退避,且看你的玄哥哥今日手刃兇徒。」黄曄玄把长剑握得更紧,脸上的神情也变得狰狞无比,眼珠子迸射出强烈的红色光束,一头黄发和连身的黄色衣帽被他体内匯聚的能量蓬蓬鼓起。
曾峻文心知自己没有和黄曄玄硬拚的本事,所谓大丈夫能屈能伸,他现下最好的应对方法,就是和霜雪姊妹配合,利用她们的武功及法术来保全自己。
他不想死得不明不白,也让后续的一切线索断绝!他这是为了大家都好,决不是懦弱!
「黄曄玄,你不要以为,你的所作所为可以瞒天过海……」曾峻文冷笑几声,略带畏惧的眼神盯着黄曄玄手中溢散着白森剑气的长剑,「你勾结仅剩的流沙二媚,前来袭击幽冥城主妻子的寝殿,这件事,如果孟娘娘去稟报了阎君,你觉得你该当何罪?」
黄曄玄听完曾峻文阴着一张脸的威胁,不但面不改色,还哈哈大笑:「哎呀哎呀,人间有句老话,都说知人知面不知人心,人间的人类,果然是险恶无比。」
「峻文,这是怎么回事?」凯堤霜本来默然佇立在后方,并不打算参与这场口舌纷争,但她一听见曾峻文指控黄曄玄是昨夜袭击孟乔寝殿的兇手,连忙小跑过来问个究竟。
「很简单,因为流沙三媚之中的胡媚嵐,已经被黄曄宗杀死,这也是我亲眼目睹,不可能有误,但是你却坚持昨夜受到流沙三媚联手围攻,因此,现在就两种可能:第一,你所言不实,或是判断有误;第二,就是黄曄玄勾结了流沙二媚来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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