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哥,你真要细细端详我呕出之物是什么啊。」黄发红眼老人哈哈大笑,乾如粗麻绳的一隻手拍在曾峻文肩上,「这个很美的小姑娘遇上大难,将有杀身之祸……」
听了老人的警告,曾峻文忍住腹中不断翻搅的噁心感,抬起眼眸睨了柜台桌上的秽物一眼。
「柯语霏的手鍊怎么会在你手上!」曾峻文激动地大吼,格开老人的手,反过来扭住他的手腕,低沉着声音威胁:「老先生,你绑架了她,你就别想一走了之,我会马上报警,你走着瞧……」
「哈哈!就凭你这十几岁的小娃儿,也想拿把柄威胁老夫?」黄发红眼珠老人眼波流转,眼珠子迸射出刺眼的红光,被曾峻文掐住的手腕处突然发出高热,烫得曾峻文哇哇大叫,立刻松手。
「你到底是谁?你难道会妖术?」曾峻文的右手手掌已经烫红,刺麻的痛楚慢慢延伸到整隻手臂,像是被斩断了经络,慢慢没了知觉,「你为什么要绑架柯语霏?她现在怎么样?你是来找我要赎金的吗?那你为什么又要问我季巧庭店长的事情?」
黄发红眼老人狰狞的表情趋于平和,锐利的红色光束也从眼中消失,似笑非笑的打量着曾峻文,「不自量力的小娃儿,你一次问老夫这么多问题,要老夫先回答哪个?」
曾峻文闻言一怔,思索的同时右肩微微施力,惊觉自己的右手已经瘫痪无法动弹。
「我想……先问别的。」曾峻文颤着声音,他没想到方才那一烫,竟然能让他的整条手臂登时麻痺。
「问吧。」黄发红眼老人从容地交叠双臂,趴在巧珍珠的柜台上,咧嘴打了一个大呵欠,一股酸臭之气从他的口中衝出,薰得曾峻文一阵作呕,腹中难过至极。
「老先生,你把我的手弄断了吗?」虽说动弹不得,但是曾峻文的手臂却没有感觉到一丝痛苦,除了手掌很刺很痛之外,其实并无不对劲的感觉。
「为了避免你再下手施袭老夫,老夫必须要先制住你。」黄发红眼老人哈哈一笑,「放心,老夫只是先用「金缕丝」锁住你的经脉,让你的右手暂时无法动弹,待老夫临走之际,自然会为你解开金缕丝法术的束缚。」
曾峻文尝试扭动肩膀,却于事无补,软软垂下的右手还是毫无知觉,只随着肩膀不停前后甩动。
「刚才你问的,老夫只能告诉你,小姑娘老夫会负责救她脱困,现在她怎么样,老夫也不能确定,因为不是老夫所为,所以老夫的来意自然不是向你索讨赎金,至于季姑娘的事……」
黄发红眼老人微微一顿,才继续说下去:「你只要记住一件事,你现在唯一的任务,就是设法从季巧庭身上取回『阴阳剪影』,并把它彻底焚毁,如此才能保得你们眾人平安。」
黄发红眼老人每个字都如雷贯耳,曾峻文的耳膜嗡鸣鸣了几十秒鐘,才恢復正常的听觉。
「那个阴阳剪影是什么?」曾峻文弱着声音,「我要去哪里找?」
「找季巧庭姑娘索取,务必要在三日内找到,并且亲眼见到它焚毁。」黄发红眼老人一说完,毫不拖泥带水,在曾峻文的右臂上一拍一扭,立刻箭步一跃,跳过巧珍珠店前车水马龙的四线大道,转瞬间消失在车阵之中。
「欸……」曾峻文还想留住老人,但感觉自己的手臂又能自由活动,先是忘情地欢呼了一声,在狭长的店内蹦蹦跳跳了一圈,才急急在柜台前停步,背脊流过如瀑的冷汗。
他万分后悔刚才急着提问,一连问了两个问题,老人只回答了第二个,却忽略了相对更重要的第一个问题。
他根本就不知道老人口中的「阴阳剪影」指的是什么东西,更遑论帮他开口向季巧庭索取了。
「见鬼了啊……」曾峻文抱头哀号,明明农历七月都过了,中秋节也过完好久了,怎么还会有这种离奇的事情发生在他身上?
正当烦恼之际,一道引擎的隆隆声慢慢靠近,在巧珍珠店前停下。
曾峻文从颓废的手掌心中抬起无助的眼眸,赫然看见来的人竟然是季巧庭!
「哈囉。」季巧庭把摩托车推到靠近店的一侧,以免阻碍人行道行人通行,「辛苦了,早上还好吗?」
曾峻文昨晚酒后吐真言,在床上任凭酒意氾滥情愁,痛苦的彻夜未眠,满脑子都是季巧庭的音容笑貌,像炭火上烘软了的棉花糖,一抿下去就是满口无可救药的甜蜜滋味。
他预先设想了数以百计的可能,有关于季巧庭从今天开始会如何把他当作空气,对他不理不睬,搞不好说给她时间想想只是一枚软钉子,其实是藉故拖延,要他有天自己想通了然后死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