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身后悄然蒙住他的眼睛,片刻之间便被猜出。
“你来做什么?”
“来给五哥送东西啊。”她掏出梨花木锦盒,推至他面前,“虽然德妃不仁,可这玉是块好玉,她下了血本,我也下了血本,姑且算扯平。”
“妹妹可是寻了最好的玉匠做模子,费心琢磨了好些时日,五哥真的狠心不要?”
陈怀盯着锦盒中润玉少女,早就后悔那日没顺手把这个带走,可是心口堵着一口气又拉不下脸来。
如今她亲自来送,他岂会不要。
扣起盒盖,他继续低头看奏疏。
“五哥,妹妹明日就走了,五哥不多看妹妹几眼吗?”
她今日妆容清丽,粉黛薄施,却有着天然的韵味清透娇美。
如此优秀的外貌,也难怪总惹得男人垂涎。
“若是会有第二份,此玉碎无可还。”
“阿纭答应五哥,不会再送任何人自己的玉雕小像,”她弯起笑眼,璨如星月,“只属于五哥。”
“过来。”
他勾起好看的手指头,让她忍不住想咬一口。
“五哥……”骑坐进男人怀中,她深情款款凝着他。
“希望有一天,五哥可以自由地做自己。”
被那勾人魅惑的眼神撩得心间疏沉,陈纭看到他喉结滚动,捧着男人脸庞,指尖滑过。
“五哥,你这面具每次如何摘的?”一点儿缝隙痕迹也看不到。
嗅着咫尺距离的甜美气息,娇软盈怀,陈怀只觉得紧绷了数日的自制力逐渐溃散。
“你这么关心这个做什么?”
“人家想要的是五哥……”
来了这么多日,才见过他真容一次而已。那日还吵了架。
“不是跟你说过,取戴皆非易事。”
“在五哥心中,是不是其他一切都重过妹妹?”
“你有什么重要?”他捏住她的下巴,眸色冷暗,“不过是欠男人欺辱的”
被他压倒在榻上,扯去内裙,一只温热的手覆上她的丹凰,暖暖的伴随着酥痒之意。
“五哥当真是这样觉得?”她冷了声调,推拒他的肩膀。
“不是吗?”
“啪”——清脆的掌声掴在他脸上,陈怀懊悔自己为何又说了这样混账的话。
陈纭狠狠蹬了他一脚,刚好踹在腹侧,他吃痛捂住,她趁隙起身就要走。
“不准走!”
手腕被他擒住,她看着他有些狼狈的身形又好气又好笑。皱皱眉,自己身上的毒患处还疼着呢。
“五哥把这个吃了,我就不走。”她捏住一只小小的烟青色锦袋。
“什么?”
“毒药!”
他的视线从锦袋移到她的脸上,氤氲怒气与伤怀的眉目揉成冬雪般清冷的气质。
向来软绵娇柔的妹妹,第一次对他展现这样一面。
抽过她手中的锦袋,里面一颗白色丹丸,陈怀冷笑几声吞了下去。
说软话对他来说就是那么难。
“五哥就这么不畏生死么?就不怕妹妹从此掌控了你?”她微微俯身,勾起他的下颌。
连脖子都仿了蜀王肤色,脂粉涂出的年龄感,只有清洗之后,她看到的才是五哥的身体。
“啊……”轻呼一声,被他压到身下。
那片冰眸中是腥风血雨之势。
“便是死,你我同赴又如何?”
衣带被粗暴扯开,他欲发泄内心深处的阴暗与不安。见她深蹙起娥眉。
“五哥……好痛……”
脸色逐渐变得煞白。
他才意识到不对。
“纭儿,怎么了?”
“五哥好凶……都不怜惜妹妹……”
她没有告诉他染毒之事,只想自己暗中解决。
陈怀搭上她的脉,面色变了又变。
“何事瞒着我?”
陈纭从不知他还懂一些医术,独自一人在蜀的艰难日子,久病自成医。那些阴暗无光的朝夕,他立誓再也不要经历第二次。
“五哥诊出什么了?莫非……是妹妹有了你的孩子?”
忍着疼痛跟他玩笑。
娥眉似蹙非蹙,柔婉又娇丽的模样让陈怀心中放柔。
旋即猜道:“是不是后妃有人朝你下手了?”
陈纭握住他的手,软声道:“这些事妹妹应付得来,五哥多疼疼人家就好了。”
他皱起眉。
他爱她也好不满她也罢,唯独不允旁人伤害她。
如此,肃清后宫必要加快进程。
“骚货,乳儿长这么大,是不是都给他们揉的?”隔着衣服他覆上那团绵软,指节有力。
“嗯……”她背靠在他怀中,闭上美眸呼吸匀长,是放松与依赖。
陈怀没有做什么,只是安静地看着她入睡。
对他毫无防备的信任。
“你是谁?混账,放开我!”
陈纭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被绑,如何昏睡,浑身都很疼,被一种特殊的绳子结实绑住手脚,难以挣脱。
她尝试坐起来。
只觉得肋侧钻心地疼。
“呵呵,姐姐别乱动,我可是要帮你。”
听到一声轻慢的笑意,一名男子似乎在朝她靠近。
因为视线被遮,她看不到对方是谁,不知道对方有何用意,努力镇静,压制心中蔓延的不安与恐惧。
陈纭原是打算先表面上随众回陈,再与四哥分道乔装留在蓉城,已经安排了林七暗中盯紧德妃,既然她也中毒,定要服用解药,以林七的身手,必能抢到。
可就是在回到蓉城落脚客栈的第一晚,她尝试回想,没有觉察出任何异常。
昨晚自己究竟是如何着了此人的道,被捆绑不知身处何处。
只能感觉到是躺在一张偏硬的床上。
而此人正对她欲行不轨。
脸庞一只凉凉的手滑过,男子看着眼前这张明艳动人的脸,一时说不清心中是恨她、还是想帮她。
而陈纭不知道的是,昨日,德妃宫——
“急召我来此何事?”黑袍人嗓音低喑冰冷,含着不悦。
“曼离不慎,中了那女人的算计,求主上大人赐药!”德妃小心求怜,渴望主上的认同与关怀。
听完陈述,墨袍下的深瞳骤然起变。
“谁允许你朝她下毒?谁允许你动她的?”
孙曼离第一次看到如此盛怒的他,捂着火辣辣的右脸跌坐在地上,眼中惊疑满布。
“主上?”
“擅作主张之事,别再有第二次!”
“主上!曼离错了,求主上先为曼离解毒吧……”见他拂袖要走,孙曼离紧紧抱住黑袍人的大腿垂泣。
“凭你也配?”黑袍人深深冷睇一眼,甩开女人。
随即从外面抓进一名侍卫,将解灵花打入来不及反应一脸惊恐的侍卫体内。
接着侍卫像是失去自我意识一般,表情木讷。
“就让他好好替你解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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