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发前,伊丹语气中带着担忧和不赞同。
“……不要和他接触太多了,那个男人很危险。”他说,“尽量不要暴露自己的能力。以塞库姆城的问题为先。懂吗?”
“放心吧。”我抱住伊丹的肩膀,“我会注意的。”
“其实你可以不去,”伊丹还是表情严肃,“在我身边更合适。”
“不,你需要我。我之前已经数次证明了我的能力,有我在一切都会顺利的。”我蹭蹭他的脸颊,“把我带在身边什么也不做你不觉得可惜吗?”
“我不觉得,”伊丹说,“你是个女人。打仗这种危险事和你无关。”
“可是你是我丈夫,”我严肃的说,“如果你失败了,你的女人也会不得好死,所以我有能力却不利用是一种傲慢。很危险的傲慢。”
伊丹哼了一声,撇过头去不再说话。
“好嘛,我在旁边也能很快的给蒙托他们传信息,一来一回送信实在是太麻烦了。”我说,“难道你不信任我的实力吗?”
伊丹:“呵。”
我:“……”
不是你几个意思?
???
承认我很厉害会死吗你个傲娇怪!
伊丹看出了我的愤怒,转移话题:“我是说……密特拉什特如今没人看着,你不关心吗?”
“他自己会玩的。”我说,“他那么成熟,你别把他当小孩。”
……
小韦鲁斯,是个英俊潇洒的美男子。他出身高贵,祖父是大名鼎鼎的曾经四巨头之一的大韦鲁斯,平定阿非利加和埃及行省叛乱统一东部诸行省;父亲是有名的军事将领,在针对罗马北部诺里库姆和潘诺尼亚的战役中皆有建树。
据说此人不仅博学多识,而且武艺高强。小韦鲁斯曾经在学院里学法律,成绩优异,就当所有人都以为他会成为大法官的时候,他却在十七岁时选择投身军旅,以一己之力打通叙利亚行省横跨阿拉比亚的商路,剿灭迦太基叛军,迄今已经历过大大小小几百场战役,是罗马帝国的头号人物。
最近,这位大人物因为在我身上接连吃瘪脸色一直很差。
我知道他不喜欢依赖能力,除非万不得已,所以察觉到他要用能力时我就和蒙托大声议论我们的计划。
几次下来,傻子也知道对面的对手可能和自己一样都开了挂。
然而一开始小韦鲁斯他不知道啊。
我知道他有个最信任的得力下属,于是,我就在和蒙托聊天里大谈我和那个叫马尔库斯的男人通信,他已经考虑会为我们传递消息。
“不,听说他跟着小韦鲁斯已经七年了,应该不会在这种时候选择背叛他吧?”蒙托面露担忧,“这对他有什么好处吗?”
“他的妻子一年前病逝了,如今他正需要一个身份地位与他更相称的妻子。”我说,“而恰好与他互相认可的那位准岳父你知道是谁吗?是蒙特乌斯。”
“竟然是他?”蒙托一听便立刻明白过来。
“是的。正是那位如今极力反对小韦鲁斯的叙利亚行省总督。他的妻子严格来讲是小韦鲁斯母亲的亲戚,所以原本这亲事也很合适。”我将我通过神力所查到的内容总结了一番,十分笃定的开始了人为加工,“但如今一切都不同了。他肯定没料到小韦鲁斯上位后没多久就不管不顾他的利益。如今叙利亚边境十分危险,塞班被我们攻下后下一个就是他了。”
亲事是事实,蒙特乌斯的反对也是事实,我正是看到了这层关系,才选中这个马尔库斯。
“更何况,他并不想真的对小韦鲁斯有什么伤害,”我刻意压低了声音,“他只是希望他受点挫折,然后暂时放弃攻下北部边境,而把全部精力都调转到南方。他准岳父悄悄派人送信给他希望他能说服小韦鲁斯,但被一口否决,所以他就想着要出此下策了。”
恰好写信也是事实,这件事小韦鲁斯也知道。但信的内容他却没看,因为他不能随意看下属的隐私。
如果说马尔库斯一定要彻底背叛小韦鲁斯他肯定不信,这番话完全合乎情理。
我稍晚一些的时候去观察小韦鲁斯的反应,发现他表面上没太将我这番话放在心上,但却找了马尔库斯谈话。
他用轻松的语气和他谈了谈喜欢什么类型的女人,考虑过下任妻子的人选之类的话。
话题很融洽,马尔库斯毫无遮掩的表达了对蒙特乌斯的小女儿的喜爱。这名女子不仅仅是他的诸多爱慕者中身份最高贵的一个,也是最漂亮的一个,性格温顺,是个很好的妻子人选。
小韦鲁斯心思深沉,既没有明白的询问也没有完全不理,而是默默的打算进一步试探马尔库斯的态度。
结合这几次失败,他不得不怀疑军队里可能有了内鬼。但他和伊丹一样,对自己御下的手段和眼光都自信的不行,不想轻易承认自己亲自带的几个亲信的队伍里居然能混入奸细。
马尔库斯被指派任务去继续寻找我们的营地,我计划着来一个栽赃陷害。
由于不能大声和蒙托谈论计划的内容,我就只能把想法写在纸上。蒙托等人如今对我深信不疑,因此我写下的计划他们很快就认可了。
“让他进小树林,”我说,“最好是一个人。如果不是……也没关系。我们自有办法把东西拿到手。”
这个东西就是“地图”,而且是小韦鲁斯营地的地图和附近的地形图,包括他带了多少军队,有哪几种士兵等。
我认为应该派一支小队当做诱饵,引诱马尔库斯向前追。
他也不太好骗,但如果即将就发现的敌人的踪迹就在附近,他会忍得住吗?
当夜,马尔库斯和一队士兵找了一个隐蔽处扎营。他带的人不多,又因为是隐秘行动,所以都穿着便于行动的轻甲。
我在营地等着蒙托的消息。
他负责“恰好经过”他们附近,低声谈论一些有关进攻罗马人的计划。
“……苏西陛下说我们暂时不用改变营地。他们发现不了我们。”蒙托开口,“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陛下也说了可能离得太近也会有危险,”另一名军官道,“我们带的人不多,不能正面对上他们。”
两人之后又聊了一下这次查探埋伏罗马军队的计划,勘察了一下地形,最后才带着人离开。
马尔库斯全都听了进去。
他表现出不可置信与惊喜,双眼闪烁着发现猎物时才会有的冷光。
蒙托和另一名军官知道身后可能跟着人,他们走的很慢,好像要特意把周围的山谷绕上一大圈。
马尔库斯和他带的几个士兵几次叁番的想要干脆攻击并俘虏他们,但因为对方带的人数倍于他,所以最终还是忍了下去。
严密的轮换守夜,小心的消除行踪,的的确确是在为回到自己的营地做准备。
我的心跳的很快,等待着马尔库斯自投罗网。具体的操作方式还是要交给蒙托见机行事,所以我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
一天一夜过去,第二天晚上,蒙托派来传令的传信兵终于送信来,我骑着马跟着他来到了他们关押马尔库斯的地方。
男人正被绑在树上,嘴巴被堵住,面无表情的盯着前方。看见我后,他微微一愣,随后就一直盯着我的脸。
“辛苦你了,马尔库斯,”我说,“谢谢你送来的消息。”
马尔库斯瞪着我的双眼张大,然后挣了挣身上的绳子。
“你放心,”我说,“有了你的帮忙,你和蒙特乌斯小姐的婚事肯定不会有问题的。小韦鲁斯他别想阻止你。总在外打仗多危险呢?蒙特乌斯大人可以让你进入法院系统,或者先从首都治安官做起。”
马尔库斯表情从惊讶变成危险,如果眼神能杀人,我或许已经被他当场弄死了。
我走近了,拍拍他的脸,发出轻轻的“啪啪”声。
“你别怨我,我这不是为了让你不被小韦鲁斯怀疑吗?”我说,“如果他们发现你的时候你被堵着嘴,肯定就不会怀疑你跟我们说了什么不该说的。等会我再给你制造点伤口就更完美了。”
说着我拿出刀划开他的衣服,一刀一刀划个稀巴烂。
英俊的男人胸膛不断的上下起伏,憋红了脸显然是气到了极点。
呃……这种虐待人的事我不擅长啊。
我色厉内荏的比划了他几下,逐渐发现他露出衣襟的身体格外性感,于是意识到了自己在做什么的我很快尴尬的停下了动作,把刀塞到了蒙托手上,示意他动手。
这是预先商量好的。蒙托下手比我狠多了,他没接过刀,拿出了鞭子给了马尔库斯好几下。
男人闷哼了几声,牙齿紧紧的咬着布条,脖颈和肩膀处青筋暴起。
“好了好了轻一点,别打坏了,还有用。”我抬手阻止。
回去的路上我在想,要是当时把他废了,岂不是直接让小韦鲁斯失去一员心腹大将?
失策了,这招栽赃陷害感觉好像更费劲…
想再回去已经来不及了,因为为了让马尔库斯及时被拉回去,蒙托故意放跑了一个罗马士兵。不远处逐渐传来动静,我一边暗中后悔一边和蒙托快速往回赶。
算了,这也没差,反正就算小韦鲁斯不信,马尔库斯“带来”的地图内容也是真的。
果不其然,在对地图进行一番解读过后,马尔库斯逐渐失去了小韦鲁斯的信任,暂时被卸除了职务,单独看管在营地。
“唉,打打杀杀多不好,塞库姆港的贸易利润明明他也有份啊。”我小声感慨。
马尔库斯被暂时摁倒,小韦鲁斯不得不找人暂时代替他的职务。
我的大名也被他知晓了。老实说,听他一边念我的名字一边冷笑,我不知怎么的感觉后背一寒。
……
……
一切原本都是很顺利的。
我梦中此时此刻,也依然是如此这么觉得。
我自信满满,并因为这个让人头疼的帅哥气急败坏而感到一种异样的满足。
这种高昂的心情配合着一直都十分顺利的针对罗马军队的种种行动持续了很久,久到我差点忘记了一件事。
一天,我见他一言不发写了封信。
此时小韦鲁斯早已拔营,营地比原先的地方退了大概十日脚程的距离,再有十日脚程就要退到阿卡德与罗马交界的国境线。
他身后的阿卡德国王卢西亚斯对他的战事不利十分担忧,暗中派人送信给我们打探消息。小韦鲁斯派人截胡,我这边却更早的提前一步取到了信,还送了封回信过去,让他扑了个空。
“大人,我们怎么办?”小韦鲁斯的亲兵年轻的瑟琉斯一脸担忧的看着面色难看的小韦鲁斯。
后者盯着一望无际的荒原和不远处隐约的城镇的影子,不得不承认自己肯定是什么都等不到。
半晌,他牵起缰绳,从齿缝里挤出几个字。
“没事。回去吧。”
一回去他就写了封信。
那封信像是抱怨还是担忧,更多的看起来只是平常的表达思念的信。
我的拉丁文学的不如希腊文好,看信也磕磕绊绊,只隐约看到“我的朋友……困扰……难过……只能和你诉说……不知什么时候能见到你…”之类的内容。
我还在里面看到了我的名字。
写的时候用力过猛,羊皮纸被写漏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揉了揉眉心,又换了一张纸。
这家伙是吃了瘪想求安慰吗?
在写信骂我?
他也会写这种“感情充沛”的信吗?
我想了想,不禁觉得有点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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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错了,和预计有一丢丢差距
沉迷写阿塞提斯被女主坑
还有把消失许久的男下属拉出来溜溜
下一章真的是不能再真的
阿塞提斯:写信给某刺客告黑状,表示对面开挂开的太过分了你快来管管!
ps发现女主称谓有问题,皇后应该是陛下
上一章回头改哈
这篇文的设定上,伊丹和阿塞不是什么不死不休的关系,类似于为了钱抢地盘,可以合作也可能会闹掰那种。
如果有人夹在中间权衡,也是会和平协定一段时间共同繁荣的哈(饼子馅就是你了,我的女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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