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啊,真扫兴……”阿利克西欧斯委屈唧唧。
“哼。”
阿塞提斯把我抱起来,揉捏我的小腹。
这么一番折腾下来,我再醒来时已经日上叁竿。
身体很清爽,除了像是被殴打过一样酸痛外,没有其他不适感。应该是被好好的清洗过了。
阿利克西欧斯和我贴在一起睡得正沉,两个手一如既往的抓着我的胸……
我:“……”
无言以对,并不想动。
“他出门去了吗?”
我们坐在桌边吃不知道说是早饭也好还是午饭也罢的一餐,阿利克西欧斯一身少见的长袍托加,用餐动作也显得优雅闲适,完全看不出此人是个擅长潜入与刺杀的刺客。
“出去了吧,应该。”阿利克西欧斯露出并不关心的表情。他正狼吞虎咽的吃鸡腿,还把装着葡萄的盘子朝我推了推。
“那你要做些什么呀?”我慢慢的给一个鸡蛋剥皮。
“嗯,目前先装作是他的助手和门客,”阿利克西欧斯朝我龇牙咧嘴的笑,“苏西,你是不是忘记你已经是夫人了?会有人趁他不在家来拜访你,你要接待他。”
“啊……”我表情呆滞。
“没结婚的时候,一些社交圈进不去,包括一些政府的职务是没法担任的。”阿利克西欧斯舔了舔嘴唇,“家里没有女主人,也没有孩子的话,无法行使父权,也就不会被能行使的人看作是同辈。虽然没有法律这么明文规定,但是大多数公民都是这么看的。”
我有点懵。
所以说结了婚以后我还要干活?
“都做些什么?”我忐忑道。
“别担心,我会教你的。”阿利克西欧斯说,“这也是阿塞提斯让我先留在你身边几天的目的。”
“……你教我?”我狐疑的打量他,“难道你知道,怎么做好一个贵族夫人?你做过?”
阿利克西欧斯嘴角一抽。
“咳,我开个玩笑……”我弱弱的开口。
“……我是说,我会告诉你来的人是谁,目的可能是什么,你应该怎么说。”
“噢噢。”我连忙点头。
“今天先不着急,”阿利克西欧斯叹了口气,一副“真拿你没办法”的表情,“他新婚第二天,应该不大会有人这么没眼色。”
“那你先跟我讲讲都有谁可能会来呗。”我咬了一口鸡蛋。
确实 。拖着这么个酸痛的身子装模作样的做一些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做的活,光是想想就折磨人。
“从政也就是进入权利中心有两条路,这个你知道吧。”阿利克西欧斯说。
“知道,”我说,“参与法律工作担任法官、律师、陪审员之类的职务,最后到了一定年龄可以参与竞选,也可能会被安排其它行政工作。还有就是从军当兵,依靠军功晋升,到了一定年龄可以竞选执政官或者进入元老院。阿塞提斯是后者。”
“嗯。一方面因为他的父亲从军较有经验,另一方面……担任法律相关的职务,尤其是法官,这个很讲究关系。”阿利克西欧斯说,“阿塞提斯精通法律,成绩优异,原本是很有机会成为律师的,若不是因为……”
阿利克西欧斯顿了顿。
“总之,无论如何,我们已经回来了。虽然过程很复杂,也算是九死一生……幸好,如今的罗马早已不是过去的那个罗马。成为一个军队中的领导者远比担任法律工作要更容易接近权力中心。”
若是放在奥古斯都之前的时代,依靠暴力或者武力掌控局面是几乎不可能的。
贵族们虽然害怕,但更厌恶。因为他们奉为至高无上的自由和安全建立在法律和秩序的基础之上,而独裁者依靠军队强取最高位的作态,便是践踏了公民的法律,威胁到了国家的安全。会遭到贵族的一致反对,甚至会因叛国罪被处决。
然而,这种安全因外族的入侵一时被迫退让。
奥古斯都采取一种温和的政策,利用几十年的时间,使得元老们习惯于被统治。整个国家公民,也在他和他的承袭者相似的政策下,逐渐接受了有一位终身任职的独裁官骑在头上的事实。
“他……不打算成为元首吗?”我小声问道。
距离皮特拉克斯事件已经过去一段时间了,阿塞提斯看起来好像并不在意。
“目前还不行,没那么简单。一方面他还太年轻了。”阿利克西欧斯说,“……另一方面,不像埃尔瓦,有奥托强行把他扶上元首的宝座。更何况,埃尔瓦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写了很多委任下一任凯撒的文件,阿塞提斯现在根本不可能马上就站起来要求所有人承认他。除非依靠恐怖暴力的手段……但这太危险了,会激起很多人的反抗和仇杀。”
“但是我听说有元老院的人写信要他回来主持局面。”我说,“他那么急匆匆的赶回罗马,不就是这么原因吗?”
“是这样没错,”阿利克西欧斯说,“经过我们多年的努力,阿塞提斯在军中的地位已经不可撼动,会影响到元老院的决策。和我们并列的大概有特维略,希拉克利特……这两个人,一个野心勃勃,一个…情况有点复杂。总之,我们还要等希拉克利特的态度。”
还有除掉绝对是敌人的特维略。
“他不是你外祖父吗?怎么听你说的这么陌生?而且我听说他也被任为凯撒了。”我说,“他不是当初被半流放了吗?就是不许回罗马。”
“此一时彼一时。”阿利克西欧斯耸肩,“虽然是我外祖父,但也没见过几面。毕竟明面上我已经死了。”
“假如他是中立的话,那么除掉特维略,目前来讲威胁比较大的敌人就没有了。”我说。
这么看来,阿塞提斯早就是这么计划的。想方设法利用埃尔瓦将特维略折腾到了不列颠尼亚,给自己的动作拖延时间。
“剩下就是难以触及的领域,也就是埃尔瓦生前两个最大倚仗之一的法院。”阿利克西欧斯说,“采用威胁的手段或许也能使他们屈服,但再次从根本上破坏罗马法的权威性,会引起更大的……反弹,非常不利于之后的所有行动。”
“最好的方式不就是直接替换人员吗?”我说,“无论什么机构,你上位的时候必定要准备好用于替换他人的你自己的人不是吗?你怎么能直接用现成的……”
阿利克西欧斯一脸赞同的看着我:“唉,是的。所以现在有些人来拜访你,可能是想打听阿塞提斯的态度。他们可能会希望将来能给自己的孩子谋求一份职务。”
投机的人一般分叁批,一批是一开始就跟着目标的,第二批就是会见风使舵的。第叁批叫随波逐流派,看情况不妙才动身,基本什么都捞不着。
我还想起萨维斯的儿子,他不是还能当公民的吗?这是不是就是他的目的……
眯起眼睛,若有所思的点点自己的下巴。
这下想来是真的很聪明了。面对提亚斯洛德的行为以及萨维斯的作为,都能容忍并且不牵连后代,委任其工作并且还可能任命官职,这种做法可能会让很多看风向的人动摇。
说白了,元老院的大多数人,由于没能和军队建立长期的一种道德上和法律上的效忠关系,从而对国家暴力机器的掌控度十分有限,因而经常容易在军政府首脑的压迫下处于弱势。
所能做的,只有消极抵抗。
但同时,对于非暴力的合作态度却会显得格外愿意接受。
阿塞提斯自己算是年轻一辈,组建现代俗称“领导班子”的组织的时候,里面大多是同辈人也很正常。正好用这种手段将身居高位的上一辈元老推下去,不仅可以从内部分裂这种贵族政治常见的父子同盟,还可以获得巩固权力的宝贵时机。同时这也是很多人更能接受的一种温和手段。
贵族共治的民主可不算什么多么清廉的体制,甚至子承父业,子子孙孙,越来越腐败和堕落倒是真的。肆意兼并土地导致从军人数连年下降,致使罗马的国家安全受到外部蛮族威胁,从而又催生了强大的军事独裁者,无论怎么看,都有点自作自受的意味。
果不其然,接下来几天,阿塞提斯的府邸有许多罗马人前来拜访。这里面还有阿塞提斯从边境带来的安排在身边的亲信,有很多都是平民出身的军官。
这时皮吕西作为岳父地位的便利性再一次得到了体现。他是学院的管理者,曾经的岳父从事法律工作,自然能接触到很多学院的年轻人。比如一些颇有家世背景即将从政的青年。
一系列骚操作后,皮吕西已经被绑在了阿塞提斯这艘贼船上下不来了。不管怎么说,他的遗产继承人都大概率是我,除非他又对皮特拉克斯念念不忘。
我在阿利克西欧斯和阿塞提斯的指示下将这些来拜访的人的关系一一列举,排列整齐,然后用利益交换的方式帮阿塞提斯亲信的年轻人安排工作。
特维略的消息很快就传来了。
“他在不列颠尼亚的处理结果并不理想,让我们损失了很多资金,”阿塞提斯说,“我不建议让他回来。”
特维略赶回来的消息刚传来,就有两个元老院的人晚饭的时候前来拜访。
这两个人据说和阿塞提斯的父亲关系不错,也都曾经是军人。阿塞提斯能够成功参加对腓尼基人的战役少不了他们的支持。
不过阿塞提斯对他们的态度看起来不咸不淡的。
“有人认为,既然他也被任命为凯撒,就有资格回来参加竞选。”其中一人说道。
“但他这样处理失败,证明他的能力欠佳。”阿塞提斯说,“埃尔瓦写了太多名字,不可能一一去认定其合理性。”
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显得若有所思。
等那两人都走后,阿塞提斯坐在桌前叹气。
蜡烛的火光使他的眸色里多了几分晦暗的金红色,仿佛那火苗一样在他心底燃烧。
“如果希拉克利特替我拦住他,”他说,“那说明他是愿意站在我们这边的。”
“我亲自过去,”阿利克西欧斯说,“我会想办法……无论他拦不拦,我都让他停在希拉克利特的地界。”
他咬了咬嘴唇。
“别勉强。”阿塞提斯拍了拍他的肩膀,“他毕竟是你外祖父。”
“不,我没关系。我和他本来也不是很亲近……”阿利克西欧斯摇头,“……我会想办法让特维略死在他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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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剧情写剧情
感冒了有点难受
嘤嘤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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