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邦民众的暴动以星火燎原之势从邰罗卡星区逐渐往整个联邦辐射蔓延。要知道,对战区暂且不论,如今在境内饱受兽人滋扰残害的星球绝不仅仅是克哈星。
联邦军部委员会与联邦众议院根本无力弹压,迫不得已之下签署了委任文书,由沉蒋部队全权接管邰罗卡星区武装势力。沉飞晋升中将军衔,担任联邦星际舰队司令的正式授衔文书在同一时间通告联邦全军队体系。
邰罗卡是全境乱象的导火线,众议院要求沉飞与蒋晗熙十日之内解决邰罗卡星区民众暴乱。
联邦全境星网播报。
“不敢说让邰罗卡星区居民区域自此兽人虫族绝迹。但凡有我沉飞一日,沉、蒋军队驻守一日,来一个杀一个,除恶务尽,绝不姑息!”
“怎么保证?你他娘的眼睛瞎了,不会参看安多利亚和柯普卢星区?”
安多利亚和柯普卢星区这几年在沉蒋二族的统领整治下,星区境内兽人和虫族诛灭泰半,残余部分要么驱逐出境,要么被驱赶至对战区内。
沉飞不耐烦应付媒体的挑刺,戴上军官檐帽,被全副武装的手下簇拥着,迈开长腿,头也不回地离开会场。
蒋晗熙对搭档撂挑子的行为视而不见,雪白颀长的食指晃了晃,止住了媒体转向自己的话头,“我呢,乃一介商人,无甚鸿才大略,这样吧,我个人代表沉蒋二族捐出些许黄白之物,算是为克哈星经济复苏贡献一点微薄之力。”
身后大屏幕上跳出一长串拉不到头的数字,原本比肩迭踵,人声鼎沸的会场霎时间落针可闻。
星网的弹幕早已排山倒海,井喷而出:
——社会我沉少,人狠话不多!
——邰罗卡星区已经成为继安多利亚和柯普卢之外,我最想移民的星区了。
——上面的仁兄,除了这叁个星区,咱联邦正经的星区其实就剩两,其余都是散星了,这,细思极恐啊。
——悄悄问一句,这是要改朝换代的节奏?
——同胞们,移民要趁早了,我敢保证不出半年,邰罗卡移民通道就会关闭。不说了,我先去整理不动产。
——是我眼瞎了还是这后面的零实在太多,数半天硬是数不出来几位数。
——这钱能买下整颗克哈星了吧?能吧?能吧?
——上面那位兄弟,虽然我就是克哈星本地居民,但是,我还是要说一句,就算把我们连人带星球一块儿打包,都配不上这个价码啊!
——话说,现在去舐蒋公子是不是已经晚了?如果领着全家一起舐呢?
……
不出五日,根本无需任何武力镇压,整个邰罗卡星区已经秩序井然,并开始呈现出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
有了蒋晗熙阔绰至极的资助,克哈星迅速建起了无数庇护所,收容安置从兽人谷地营救出来的人族。
很快,如同安多利亚和柯普卢星区一般,邰罗卡星区民众只认沉蒋两世族,而不知联邦政府。
邰罗卡星区的移民通道不到一个月就关闭了。
邰罗卡第一军事基地。
蒋晗熙道:“霍廉华德家族的擎天柱已倒,星网上各种丑闻闹得沸沸扬扬,以蒋委员为首的众议院议员多次发起申饬,签发调查指令。他们已是自身难保,无力回天。虽说树大根深,我琢磨着再有一年半载,可尽数吞了。”
沉飞沉声道:“这个家族水太深,绝不可令一人逃离联邦*国界。”
“放心,进出港口已经全部戒严。我出发前留了足够的兵力,布卢尔.戈力岑早领人去一个个拘起来了。”
沉飞点头,“战略情报局办这事倒也合适,通敌卖国之事本就莫须有,先拘着拖延时间。再整治一段日子,随手可以摁死他们。”
“邰罗卡星区全部驻军基地,大型进出港口,一律替换成咱们的军队,政府核心位置也一一安插上先前安排下的人员,大事初定。”
沉飞终于有了些笑模样,点了根烟,“那剩下的你来主持吧,横竖该我出手的都完事了,我得赶回赛罗星瞧瞧那心肝儿肉。好家伙,五个多月,这辈子没离开她那么久过,可想死我了。”
蒋晗熙和颜悦色,“也替我疼疼她,就说晗熙哥哥想她想的了不得。”
“这是自然,老子替你疼得她叁天叁夜下不来床,一面弄她,一面告诉她,她晗熙哥哥想她,哈哈!”
“桢桢不挠你,那是她教养了得。”
“老子让她挠,尽管挠,小宝贝儿挠得越凶,老子操得越爽。”
蒋晗熙点着他,又是切齿,又是笑。沉飞总是能刷新他对无耻下限的认知。
通讯器倏忽响起。
“说,什么事儿?”沉飞与蒋晗熙聊起维桢,气氛正融洽,被打扰心中不喜,声音异常冷淡。
韩弗理.戈力岑的手心被汗水浸湿,“沉二少,维桢学妹昨天一早就离开了赛罗星。你的通讯器一直拨不通——”
沉飞的头脑空白了两秒才爆发出来:“你他娘的是废物?不会拦着她?”他双眼充血,暴戾地咒骂了两遍“我艹”,一拳砸到桌面,坚硬厚重的合金桌子轰然碎裂,残屑四散开来。通讯器的连接被震断,整个内室只有沉飞急促粗重的出气声。
沉飞疲倦地靠到沙发背,一手支颐,闭上眼睛,觉得太阳穴突突地跳,心口凉飕飕地扭着疼,疼得他连指尖都微微战抖起来,狂怒过后是源源不绝的失望和怠倦。维桢总是这样,她永远都不会变的,不会为自己改变,不会为任何人改变,所有的情意都是水月镜像,无心去来。这样一个看上去单纯柔弱之极的小女孩儿,却是我行我素,内里自私凉薄得令人心寒。
“桢桢离开了赛罗星?”蒋晗熙的声音喜怒难辨。
沉飞阖目点了点头。
蒋晗熙拨通了韩弗理的通讯器,“那人亲自来了?”
“对,直接去了军校接维桢学妹。您有言在先,我们都退避叁舍,并不敢露面。”
“知道了,没事儿,你办得很好,我会跟沉飞细说。”
通讯器断开。韩弗理抹了把脸,满手凉滋滋的汗水。即便没有蒋晗熙的吩咐,他也不敢肯定自己能否阻拦方瑾儒,不仅源于她身后跟着的大队罗霂兰帝国皇家御前侍卫,更因了那个女人,那个女人简直让人连话都说不出来!
当初看照片,只觉得她生得极美,美得叫人心醉魂迷,难以自持。然而单论五官,似乎略清淡了一些,不若其女精致绝伦,娇憨妩媚。昨日见着真人,才发现她的风姿,她的气度,已是无与伦比,令人忽略其他一切。
一双流光掩映的纤长妙目,漫不经心地顾盼而来,似郢中白雪,优雅冷漠,高不可攀,让人恨不得匍匐在地,亲吻她的脚背,不舍得违逆她的意愿。
原以为宋禾冷傲,不可接近,与这位方瑾儒夫人一比,才知何为萤烛微火之于日月光辉,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韩弗理想到古华夏传说中的神袛——身着九章法服,头戴十二行珠冠冕旒,高高立于天阙云宫,噙慈悲笑意,观世间苦楚,却不会去普度众生。
韩弗理之所以欲膜拜,乃因他仍不脱凡胎;相比凡夫俗子的臣服,诸如沉飞,蒋晗熙,莱昂.垌文迪许,闵西廷等天之骄子,当世强人,尽管亦心存爱慕向往之意,却是更倾向于攀上九霄,将高立云端的神袛扯落神坛,欺于身下,肆意亵渎。
“你不是早就有心理准备?桢桢她,可能永远不会像我们爱她那般回应你我的情意,不是吗?”蒋晗熙淡淡道。
沉飞抹了把脸,“自然,她是个小孩子么。我难道是禽兽,非逼着一个心智不满十岁的小孩子去懂得男女之情?我只是以为,咱俩在她心里,总归与旁人不同。”
“你不必妄自菲薄,你我在她心中自是与众不同,但仍无法与其母相提并论。”
沉飞脸色微变,“方瑾儒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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