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决完桌上的整叠资料,外头天已经黑透了,安知弦扭着僵硬的脖子打哈欠。
今天一大早接到电话说蔡宗原在看守所用偷来的原子笔试图自杀,幸好发现的早戒护就医后已恢復生命跡象,因为这突发状况她错过了姜素雅替她约的早上七点掛号,姜素雅这人说到做到,安知弦琢磨着今天要不要回家睡,忽然想到,妈呀,忘记去接严队出院了,跟严队约的下午四点,现在已经晚上十点了,她立刻给严队打电话,可对方没有接。
下属放鸟上司,不被灭了才怪,难道她的仕途已经要走到向穷途末路了吗?她心如死灰的趴在桌上,此时严队回电了,她忙接起电话,已做好被数落一通的准备了。
「现在过来接我,地址发给你。」也没问对方有没有空劈头就是命令,严叙赫在聚会上喝了点酒,聚会结束后本想找代驾,刚好看到有安知弦的未接来电,他真心觉得安知弦这人太没良心了,替她挨一刀,说好她来接他出院,结果竟然被放鸽子,所以下班时间使唤她帮个小忙应该不算太过分吧。
啊?就这样?感谢上苍捡回一条小命,安知弦忙答应下来「好。」为表示她有弥补的诚意,安知弦以最快的速度抵达严队指定的地点,只见饭店骑楼下站着一群人正在聊天,人群中她一眼就能看到严队,不得不说严队是上天眷顾的男人,顏值逆天就算了,智商也是高的让人嫉妒。
看他们还在聊,安知弦觉得还是不要贸然打扰比较好,她把车停在路边,给严队传讯息「严队,我就停在附近,您好了叫我。」
严叙赫正在被一些人拱着和jasmine去续摊,他厌烦的很,几乎是立刻回覆「开过来。」
收到指令,安知弦立刻出现在饭店门口,她内心纠结着「我应该要下车帮严队开车门吗?」思考几秒后,她摇下车窗「严队,让您久等了。」四点到十点,六个小时真够久的,说这话的时候安知弦心虚到不行。
严队的表情有点说不上来的怪,他和身边几个人告辞后,打开车门直接坐了进去。
一股酒味扑鼻,带着淡淡的烟味,严队看上去还很清醒,脸更是一点也没红,若不是一身的酒气,还不知道他有喝酒,安知弦偶尔也会小酌,酒味没那么讨厌,但烟味真的不行。
「送您去哪?」一边问着,她一边悄悄的摇下车窗,再把汽车空调改成外循环,公务车就算了,她可不想自己的车上沾染烟味,内心咕噥了句「这个人真的没在爱惜自己身体的,肩膀上有个六公分深的伤口还敢喝酒。」
「往前开。」严叙赫需要一点时间整理心里前所未有的感觉。
方才在聚会上,老师想介绍jasmine给严叙赫认识的时候,他认真思考过自己究竟喜欢什么类型的女人,长头发、安静沉稳、独立聪明?短头发好像也不错俐落又可爱,能动能静生活应该比较有趣,偶尔衝动的话也没关係反正他控制的住,她好像也不笨工作能力挺优秀,等严叙赫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脑中想的就是安知弦。
往前开是什么鬼,安知弦估计连出租车司机都鲜少遇过这种的,她又不知道他住哪,只好听命往前开,开了一小会儿她开口「严队,这条路已经开到底了。」
车子即将到达t字路口,严叙赫说要左转。
察觉到她方才的小动作,严叙赫直问「你不喝酒?」
安知弦脱口而出「怎么可能,和朋友聚会时也喝的。」这世界没酒可不行,不过喝酒千万不能开车。
不是讨厌酒味那就是烟味了,他又问「只是偶尔应酬才抽烟,应该没关係吧?」
这问题应该要看抽烟者本身怎么想的吧?抽多抽少都是抽,她猜不到严队心中的理想答案,只能模稜两可「那对身体不好,还是不要抽比较好吧?」而且不好闻。
严队没接话,她专心的又开了一小段路「那个,严队,左转还是右转?」
「再左转。」
闻声,她方向盘往左打,严队真是醉了,从刚才开始一直要她左转,那不就是在同样的路口绕圈圈...
他静静的盯着安知弦,他是想明白了,要不是因为喜欢她、在意她,依他的个性只会把她当成可有可无的人,就算她再没良心、爽约,他也不会如此耿耿于怀,还故意叫她来接他。
觉得头顶要被盯出两个大窟窿了,等待左转号志灯时安知弦打破沉默,早死早超生「严队,对不起,我今天真给忙忘了。」
老吴今天早上打电话跟他报告蔡宗原自杀的事,他在电话里听到安知弦的声音,他便知道她没去回诊,真有她的,短短一天放了别人两次鸽子,他语气一如既往的傲娇「想好补偿方案再来道歉,送我回局里吧。」两天没回局里了,很多事没处理。
幸好回局里的路程不远,否则安知弦觉得自己快被车内的冷气团给冻死。
刚停好车,严叙赫走在前头,姜素雅迎面而来,四周空旷,安知弦无处可躲。
「我今天非宰了你不可。」姜素雅挽着自己的袖子,一副势不可挡的样子。
严叙赫下意识挡住来势汹汹的姜素雅,把安知弦护在身后「严禁暴力。」
被严队护住的画面记忆犹新,她微愣,脑海浮现在茂林山时严队救她的情景。
「不好意思,你哪位?」姜素雅不客气的上下打量着仅隔两步之遥的男人。
姜素雅的个性就是那么直接,安知弦怕姜素雅会被严队误伤,忙开口「严队,她是我朋友。」
严叙赫收手,看着安知弦猜测「姜素雅?」
姜素雅一脸,我不认识你,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茫茫然也去问安知弦「他怎么知道?」
安知弦解释「我上司。」
姜素雅侧着头回想「那天帮忙接电话的?」
她点头。
「那正好,上司在这儿,我这人比较直就不吐不快了,我们家安知弦工作认真每天早出晚归,我看了都替她心疼,你就这么没良心,连个假都不给她请?」姜素雅破口大骂,炮口对着严叙赫。
严叙赫莫名其妙被骂的狗血淋漓,有些无语「姜小姐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没有误会,安知弦说工作忙,上司又不给假,这么晚了还在公司。」姜素雅觉得她必须挺身而出替朋友打抱不平。
工作忙是真的,但不给假是安知弦鬼扯的,她哭笑不得,心里已泪流满面,糊了,全糊了,她三步併两步拉开姜素雅深怕她又说出什么惊人之语「误会误会,严队您先进去,我和她解释一下就行。」
「那安刑警可要,好好的,解释清楚。」严叙赫是又好气又好笑,却又气不起来,拿她没辙,往局里去。
「姜素雅我今天是真的有突发状况。」
姜素雅怀疑的看着多年好友「你这句话有语病,所以前几次没去回诊都是藉口?」说完又一副委屈的模样「亏我们那么多年的朋友,我那么担心你...」
对方打悲情牌,安知弦只有举手投降的份「我等会儿就跟队长请假,明天去医院,绝不骗你。」
姜素雅眼角挤出来的泪立刻收回「你明天若没来,我就只好找安伯父来治你。」连打了几个哈欠「我明天第一台刀,回去睡了。」
安知弦进到局里,严队已换上轻松简单的衣服,手指夹着笔正在他的位置上看案件资料,她走过去递假单。
本以为被俳謔一番,严叙赫接过假单也不问原因很爽快的签字,严叙赫知道她请假是要去看心理医生,他可能是这世上最希望她能儘快康復的人。
隔天,安知弦非常识相,准时出现在清华综合医院,看完心理医师,已经快中午了,本来打算和姜素雅两人一起吃饭,但她只请半天假姜素雅也刚下手术台,连面都没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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