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北和杜强在L8包房内打台球,萧龙伸长腿喝着威士忌,接手古力的一个石膏材料厂因财务帐目问题正被工商细查,他听着手下汇报,不是一般的棘手,笑着看向秦北道:“秦哥,拉小弟一把!”
秦北右手拿杆,俯身曲膝,眯觑起眼,运杆平稳而匀速,听得“砰”一声圆润的碰撞,球四散分开,红球入洞,杜强笑着叹息:“这局我又输了。”
秦北不缓不疾的用巧粉涂抹杆头,朝萧龙道:“我才不趟你那滩浑水,免得祸水东引,我得不偿失。不过劝你一句,别对着干,该罚认罚,能用钱摆平的事都不算事!”
萧龙便对手下交待:“秦哥金玉良言,告诉郭厂长,全力配合工商的审查工作,该罚认罚,积极整改,要是必须我出面,你再来找我。”
恰这时,吴莫推门进来,快步走到秦北身前,凑近耳畔低低说着什么,秦北面不改色地听完,将杆子搁到桌上,去洗手。杜强不明所以:“这么好的开局,就放弃了?”秦北接过棉巾擦拭指间水渍,冷笑道:“带你们去看一场好戏。”
“刺激!”杜强显然见惯这阵仗,一脸的兴味盎然,萧龙没说话,只是跟在他们身后,一起出了L8,乘上车后穿街过巷,驶进一片高档别墅区,停在其中一幢门口,台阶上或蹲或坐五人在聊天,八宝粥的罐子里塞满烟头,看到有车大摇大摆停在门前,其中俩人骂骂咧咧地过来驱撵,被先出来的打手掐住脖子摁在车头上动弹不得,另三人望见秦北杜强萧龙从车里走出来,下意识欲转身往房里走,被杜强厉声喝住:“去哪里?命不想要了?”
那三人很会听音识意,连忙快步过来,陪笑着说:“我们只是急着想去给敏爷通报一声。”
“通风报信是吧!这嘴真不老实。”杜强道。
秦北懒听他们鬼扯,率先走进大门,他曾来过这里,熟悉其中的构造,直奔二楼卧室而去,命打手一脚踹开门,室内昏暗,听得敏昂高声怒喝:“是谁?”秦北摁下墙面开关,顿时亮如白昼,敏昂光膀子坐在床上,腹下搭一条薄毯,不便起身,只尴尬笑问:“秦哥怎么来了?”
秦北缓缓走到床边,视线从他脸上移到毯内拱起的大包,再移回他的脸上。
杜强问萧龙:“你怎不进去?”
“想抽根烟。”萧龙站在楼梯口,笑道:“我不比你们老相熟,我个新来的,多少得给敏昂一个面子。”
杜强想想也对:“我把门开着,你也能饱眼福。”他自个进门,走到秦北身侧,正看到敏昂伸长胳臂去够扔在椅上的衬衣,露出胸前的几道抓痕,呵呵笑两声:“小娘们够野啊!”
秦北朝他道:“去,看看长啥样!”
“好嘞。”杜强兴冲冲绕到床的另一侧就要动手,敏昂脸色发白,厉声警告:“杜强!”
秦北笑了笑:“听说最近你和个美人打的火热,今晚连打台球都不肯赏面,兄弟们好奇美人长啥模样,你不要小气。”
杜强生起玩心,突然拽住毯子一把掀开,躲藏在内的女人大声尖叫,他呆了呆:“苏韵?!”再看向秦北喜怒难辨的面庞,一下子全都明白了,靠,他最冤,被秦北当枪使,又遭敏昂恨。
敏昂嗫嚅道:“秦哥,你听我解释......”
不用解释。秦北的嗓音温和的令人发毛:“敏昂,我这人一向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你喜欢苏韵,直接开口问我要,我还会不给你?你把人从王朝偷出来私藏在这里,你应该知道我为找到她,耗费多少人力财力。你就看着我为找她发急,还不吭一声?我们在王朝里干的勾当她最清楚不过,要是去公安局多一嘴,你觉得我们还能见到明天的太阳吗?”
敏昂低声道:“她是我在密支那的同乡,她不是这样的人。”
秦北摇摇头:“我原以为你也不是!”见敏昂又要急着插嘴,冷笑道:“你兴尽后再处理掉吧!记住,别想隐瞒我任何事,瞒不过的。”他转身朝外走,出了门,跟在后面的杜强朝萧龙眨眼:“你没进去是对的。”
萧龙笑笑不说话,其实他都看到听见了。
几人乘上车,秦北抬腕对着光看表:“我请你们吃墨西哥菜......”忽然脑海里浮起虞娇讽刺他只爱吃墨西哥菜......接着道:“算了,换个口味,乌鲁木齐路有一家川菜馆,酸菜鱼听说不错。”
“听谁说的?”杜强好奇地问。
“虞娇。”秦北一错不错地盯向萧龙:“你实话实说,有没有和她上过床?”
萧龙心底暗惊,表面不显,只是嘲笑:“我要和她有什么,刘瑷跟个缉毒犬似的,还不早发现了。”又道:“那女孩和我们不是一条道上的,何苦去招惹。你们是不知道她性格有多烈,来L8的老色胚不少。”他微顿,问秦北:“她会擒拿格斗术,你知道吗?”
秦北若有所思:“知道!”
我知道你知道!萧龙接着说:“那些老色胚动手动脚想占便宜,被她揍的屁滚尿流。人家要报警,她也不惧,嗳,惹事生非的性格,一点不肯吃亏。”
秦北笑道:“挺有意思!”
杜强看出他的心思:“这还不好办!给她上点毒品,只要三次,保管摊开手脚任你干。”
萧龙眼底掠过一抹厌恶,语气冷冷道:秦哥才不会用这样下三滥的手段,首先他受过的教育就不允许!
秦北一下子被钉在道德的至高点下不来,只能微笑着点头:“那有什么意思!我找女人首先就要心甘情愿.....还没谁不心甘情愿过!”
说着话时,轿车已停在一家名叫“水煮江湖”川菜馆的路边。
杜强接了个电话,只说有生意要做,扬手打到辆出租车走了。
秦北和萧龙走进店里。
店面并不大,墙上贴满一张张招牌菜的宣传画,花花绿绿的庸俗,摆放着五张桌台,这个时间段没什么客人,只有一张桌台坐着三个人在吃饭,电炉上炖着一大盆酸菜鱼,腾腾冒着烟气,又辣又酸的味道直往鼻息底钻。
那三人中,其中一个面朝着他们。
萧龙一眼认出来,是虞娇。
秦北也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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