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的手指肆意游移在唇舌间的感觉很奇特。
纤细的指尖肆无忌惮地抚摸着尖牙利齿,仿佛不知锋利的犬齿可以轻易刺破柔嫩的皮肤扎入肉骨。
指腹轻轻抵磨着上方右侧犬牙的牙尖,蒂安娜似在试探其锐利程度,一下又一下,戳得艾德里安牙根发痒,有些想咬下去。
他这样想着,牙关一合,真的在蒂安娜的指上轻咬了一下。
咬完很快便放开了,停留的时间不到半秒,他掀起眼睑飞快看了蒂安娜一眼,见她好像不排斥,便故技重施,又咬了一口。
蒂安娜好奇他的身体,艾德里安也是一样。
兽类的凌虐欲潜藏在骨子里,摧毁柔软脆弱之物是他们的本能。
牙关一次又一次咬合,尖牙戳进皮肉又松开,蒂安娜便在他咬合的空隙里一点点将手指往里伸。
指尖触碰到湿热的舌头,艾德里安呼吸稍滞,掌在她腰间的手蓦然收紧了几分。
抚摸牙齿也罢,艾德里安还可以告诉自己这只是因为蒂安娜对他不同于人类的那部分身体感兴趣,她并非有狎昵之意。
可当蒂安娜的手指触碰到他的舌头,柔软指腹来回蹭磨着他舌面上细密的倒刺,艾德里安却不能再自欺欺人。
烛灯晃过艾德里安的耳朵,干净的耳廓升起一抹浅淡的红。
她这样,分明是在同他调情……
他不敢确定自己的猜测,因为蒂安娜神色太过认真,嘴里的手指也动得很是仔细。
指腹缓慢地从舌尖往舌根的方向抚摸过去,似是在感受他舌头上倒刺最密最扎手的部分。
且除了触碰他的唇舌之外,她并没有更近一步的举动。
又不像是想与他做那档子事。
可艾德里安想。
但他还记得她的伤,他只替她擦过两次药,她就将药拿走,不让他帮忙了。
他想委婉地问她伤好没有,可舌头才动一下,就被嘴里那根手指猛地按住了。
“唔——”艾德里安感到些许不适。
“别动,大人,”她松开力道,蓝色的眼睛看向他,“我只是想摸摸您的舌头。”
艾德里安一被那双纯粹得如同平静海面的眼睛直视着,就根本无法拒绝。
而蒂安娜也没打算听他拒绝的话。
她与他说话的语气依旧温和,可手上的动作却不是这么回事。
她甚至又探入了一根手指,两指夹着他的舌头,变本加厉地捏柔着他舌头边缘没有倒刺的那一部分。
艾德里安呼吸逐渐变得粗急,墙上一支蜡烛燃尽,火光倏地熄灭,潜藏已久的黑暗压迫光明,瞬间掠过他的眼底。
艾德里安被这变换的光影晃得清醒了两分,像是才反应过来她们还在随时都可能有人出现的长廊上。
青年面露赧色,私底下蒂安娜想怎么玩他的舌头都行,但这模样却不好被人看见。
他咽了咽喉咙,想吐出蒂安娜的手指说话,叫她进去,可舌头刚有推阻之势,蒂安娜便用指甲刮了下他敏感的舌背。
“不要我摸了吗?”她装出难过的脸色。
艾德里安不想她觉得自己不愿意与她亲近,立马摇了下头,还用舌尖没有密刺的部分讨好地舔了下她的指头。
没有,要你摸。
他只好就这般含着她的手指,声音含糊地开口,“只是不能、唔……不能在这儿……”
他舌头被手指夹着,发音并不清晰,蒂安娜没听懂他说的什么,疑惑地“嗯?”了一声。
就在这时,艾德里安忽然听见背后一间舱门传来几不可闻的动响,他面色微变,抬手推开门,立马将蒂安娜拉了进去。
蒂安娜没听见动响,但能猜到艾德里安突然将她拽入房间的原因。
他性格沉着冷静,但在男女之事上面子却薄,会害怕被人看见再正常不过。
对她而言,两人独处在船舱里反而更加方便。
船舱中燃着几支蜡烛,窗帘大开。夕阳已经完全沉落,从圆舷窗看出去,望不见明月,只见月光。
今夜月色格外清明,半透的乳白月光散入舷窗,清亮亮洒落在桌椅上。
蒂安娜一手环住艾德里安的腰,一手抚摸着他的舌头,推着他往他背后的椅子走去。
他配合着她的速度踉跄着倒退,“砰”的一声,结实修长的小腿磕在椅子上,蒂安娜脚下又近了一步,艾德里安便些许狼狈地坐在了椅子上。
如果说蒂安娜之前只是好奇他牙齿的尖利程度和舌头叫人心惊的肉刺究竟是如何生长。
现在看着他张着嘴被捏着舌头、仰头乖乖看着自己的模样,则完完全全生了另外的心思。
她将他的舌头往外稍微拉出,食指与中指夹着,用拇指在他的舌面上磨弄。
口中唾液分泌,他喉结不停滚动,但却始终吞咽不及。
津液打湿了她的手指,更多的则是从他伸出唇瓣的红润舌尖滴落。
蒂安娜看着那牵拉成缕的莹亮的水液,咽了咽喉咙。
高大英俊的青年安静坐着,肩背宽厚挺直,支在地面的双腿修长,黑色短发凌乱散在额间,眉骨上长眉浓烈锋利,漆黑的眼珠眨也不眨地专注看着她。
明明生了一幅正直禁欲的样貌,甚至看起来有些薄情冷性,然而在这太阳方落、月色初升的时刻,却心甘情愿地像个男妓一般张着嘴吐出舌头供女人玩。
真是漂亮又色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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