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桃身为艳名远播的燕京第一美人,自她及笄后,上门说亲的冰人便踏破了门槛,只是俞府却并不急于嫁女儿。眼瞧着这俞桃都年十九了,还未许人家,原是人家看不上燕京这些个世家子弟,一心想嫁入皇室。
承昭帝虽说对这个儿子颇有微词,但也未拒绝他的请求,下旨为二人赐婚,又迅速定了婚期,于次月十五完婚。
得知消息的霍峥有些意外,这俞杉竟然有几分手段,四皇子不仅没对他下手,反而还娶了他妹妹为妻,属实高明。
饶是如此,霍峥也并不怵这两人联手,毕竟如今的四皇子,早已成了被拔牙的老虎,对他生不出威胁,即便拉拢了吏部尚书也翻不出什么风浪。
四皇子一党迅速沉寂下去,旁人都以为四皇子是知难而退,收敛锋芒不敢再招惹霍峥,朝中恢复了表面上的风平浪静,霍峥成为了储位的不二人选,声望一日高过一日。
没多久,便到了四皇子与俞桃的婚期,承昭帝提前解除了四皇子的禁足,俞桃成为了名正言顺的四皇子妃。
君砚出席了两人的婚宴,她坐在承昭帝左下首位,看着眼前这对新人拜天地。新人向陛下谢恩后,随着吹吹打打一阵锣鼓喧天,新娘被送去了洞房。
因着四皇子成婚,整个皇城都添上了一层喜色,婚宴上觥筹交错,君砚静默地坐在案几前,她能感受到有一道灼热的视线,自宴会开始,便始终粘在她身上。
君砚不用看也知道是谁,只是她却连一个眼神也未施舍给那人,只是沉默地让丫鬟伺候自己用膳。
兴许是大喜的日子,承昭帝显得格外高兴,大臣们的恭贺敬酒他都一一接受,喝得红光满面,被大臣们恭维得不时发出几声愉悦的朗笑。
“陛下,四殿下的婚事已了,是不是该替五殿下物色物色?这满京的名门闺秀,不知要何等仙姿玉貌,才能与五殿下相配。”一名三品大员见陛下今日高兴,有心试探道。
不论以往还是如今,霍峥都是京中世族争相联姻的对象,毕竟照目前形势来看,霍峥除了没有太子的头衔,以承昭帝对他的重视,已是与太子无异了。若是能有幸嫁与霍峥为妻,日后霍峥登基,便是板上钉钉的皇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能受邀进宫参宴的,哪个不是人精?
这位大臣此话一出,在场官员们虽说表面未有异色,却都不约而同竖起耳朵,想探探陛下的口风。
承昭帝哈哈一笑,摆手摇头道:“这小子,朕是有心为他赐婚,他却不情愿,罢了罢了,比起五皇子,朕的秦国公主却是到了适婚年龄,是时候该考虑考虑九儿的婚事了。”
“公主殿下钟灵毓秀,风姿绰约,整个大楚朝也寻不着比公主殿下更雍容尊贵的女人,陛下不必忧虑,公主定能觅得良婿。”
“诶,话虽如此,也要九儿愿意,否则朕精挑细选,若并非她所愿,便本末倒置了。”
承昭帝言辞间,对君砚的宠爱溢于言表,若是寻常皇室公主,有皇帝如此操心婚事,便是上辈子烧高香了,到了君砚这儿,还要考虑她本人情不情愿,可见是对君砚溺爱到了骨子里。
有官员象征性地安慰了承昭帝两句,只以为承昭帝此时提起君砚是故意转移话题,却不知他是真在考虑为君砚赐婚。
至于先前霍峥班师回朝的庆功宴上,陛下欲将君砚指给霍峥的事,都被人们选择性遗忘了,所有人都以为当时不过是陛下一时戏言,当不得真。
毕竟,有哪个皇帝会让自己的儿女通婚?
滑天下之大稽!
若是往常,君砚闻见父皇公然谈论自己的婚事,并不会过多插嘴,但今日,她却一反常态,主动开口道:“婚姻大事自古便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想来父皇的眼光定不会错,儿臣都听父皇的安排。”
霍峥没料到君砚会为了逃避自己,竟甘愿选择嫁与旁人。
他一字不漏地听完,只觉心口闷痛,大脑一片空白,险些控制不住自己的神情,当场失态。
父皇要为砚儿赐婚?
那他怎么办?
只要一想到君砚与另一个男人在一起,她会与那人成亲、生子,两人共度无数个缠绵的良宵,她会躺在那人身下承欢娇吟,毫无保留地释放自己的热情……
即便只是想想,霍峥也嫉妒得想杀人,胸中暴虐翻腾,无数阴暗的想法滋生,谁敢娶她,来一个他杀一个,他不准任何人染指他的宝贝。
霍峥本想给君砚一段时间冷静一下,他可以慢慢等,等到她能接受自己,愿意和他在一起,届时他会让她成为天底下最幸福的女人。
事与愿违,她宁愿嫁给一个陌生人,也不愿和他在一起。
事实给了霍峥当头棒喝,男人心痛得几欲落泪,他竟然在嫉妒一个不存在的人。
他知道,一旦他任由事态发展,君砚一定会另嫁他人,他绝不允许那种事情发生!
他仰头猛灌了一口烈酒,辛辣的酒液刺激着他的喉管,痛却蔓延到心底,霍峥紧攥着空酒杯,没控制住力道,玉制的酒杯被他捏碎成粉。
没了酒杯,霍峥便抄起案几上的酒瓶,对着酒瓶豪迈地干了几口,试图用酒精麻痹自己痛苦的神经,却越喝越清醒。
中途霍峥喝多了,向陛下告罪后,被宫人扶着提前离席回寝宫歇下了。
君砚何尝没看出他是在借酒浇愁,只是她如今的关怀不忍都只会将两人推入深渊,即便是为了霍峥,她也不能这么做。
因此,她依然选择了漠视,只要她足够绝情,霍峥定然会知难而退。
然而君砚低估了自己对霍峥的影响,也高估了霍峥的自制力。
夜里,君砚被丫鬟们伺候着沐浴更衣,她慵懒地斜倚在榻上。
身后贴身丫鬟用帕子为她绞干头发,抹上花油。又打开护肤的凝露,均匀地涂抹在每一寸肌肤,少女白皙的胴体在烛光摇曳下,显得愈发诱人可口,仿佛神话中噬人心神的妖精。
霍峥又做了一回梁上君子,他蹲在寝殿的房梁上,看着这令人口干舌燥的一幕,看到君砚裸露的娇躯时,他便克制不住地硬了。
对此一无所知的君砚被丫鬟伺候着穿上亵衣,扶上床躺着了。
“殿下早些休息吧,奴婢就守在门外,殿下有事叫奴婢便是。”飞白一边说,一边吹灭了殿内的灯烛,随着飞白的离开,寝殿内变得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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