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零点钟声敲响时,霜儿和雪儿乘坐的出租车刚拐入她们家门前的那条老街。
宁静的街道,昏黄的灯光,稀少的人群,闪烁的灯箱,这一切在霜儿心中竟成了这条老街最熟悉的模样,让她倍感安心。
但是今天,即便回到了这里,霜儿却依然忐忑。她双眼红肿,两腿紧夹,手按裙摆,小心脏还在扑通扑通乱跳。
不仅是因为之前在会所发生的意外变故,更是因为她此时此刻,没穿内裤。
她吓尿了。
这不是一句夸张的形容,是真的吓尿了。
当吴总像死人一样倒在她身边时,她魂都吓飞了,本就憋足了尿还没来得及找机会去厕所,结果受到惊吓后闸门突然就开了,热乎乎地流了一腿一沙发。
后来她把内裤扔了,既羞耻又害怕。如同魔咒,似乎她每一次见到金闪闪的主人徽章,都会把内裤弄湿,扔掉。
好在吴总没死,至少没有当场死亡,他被闻讯赶来的光头老板和陈队送去了医院。
从他们焦急的询问和交谈中,霜儿第一次听到「马上风」这个词,据说是做爱太过激烈引发的猝死,通常是由心血管方面的毛病导致的。
可是他还没有真正开始做啊!
霜儿就此判断,吴总的心脏肯定是有问题的,否则怎么会跳的那么快。但她更加断定,真正引发他昏倒的,一定是那个名为「冬」的药。
而且雪儿还给他喝下去两瓶多。
她不敢想象,如果她们给吴总下药的事被发现了,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既不敢想也无暇去想,她现在只祈祷吴总千万别死掉,否则她就参与杀人了,杀人可是要偿命的!
吴总送医后,霜儿姐妹俩被关在那间包房里,吓得不停地哭。门外有两名黑衣人把守,禁止闲人靠近。陈队和老板临走时异常严厉地警告她俩,绝对不许向其他人提及此事,一个字都不许说。
霜儿明白,这关乎吴总的脸面,关乎陈叔叔的官职,也关系到老板的会所还能不能继续开下去。
接近午夜,小楠姐总算让她们俩回家了,还给她们放了一个星期的假,说是暂避风头。
霜儿惊讶了一阵,又自我安慰正好可以好好复习准备考试了……
「停车!」雪儿突然叫起,吓了霜儿一激灵。
她抬头看出去,顿觉奇怪,这还没到家呢啊?
「雪儿?你干什么呀?」霜儿一惊未平一惊又起。
雪儿推开车门,拉着霜儿下车,紧走几步,往街边的小巷钻了进去。巷口挂着个白亮灯箱,上书「成人用品」四个大字。
雪儿换回了自己的牛仔裤,屁股绷得圆圆翘翘,霜儿很奇怪为什么她近来总喜欢穿成这样,宽松的T恤里不穿胸罩,还在下摆打个高腰结。
霜儿小碎步紧跟,小脸通红,一只手被雪儿拽着,一只手还背在屁股上压住裙子。
……
「雪儿,你放开我!有狗呀!」霜儿挣扎,一走进巷子她首先想到的是那条大白狗。
「老娘废了他!」雪儿咬着牙,头也不回。
霜儿更紧张了,不知她说的到底是狗,还是黄毛阿叔。
店还开着,把幽黑巷子里照亮了一大块,很是显眼。黄毛阿叔在门口躺椅上,不知是不是已经睡着了。
霜儿警惕地扫视四周,没见那条大白狗的踪迹,暗自松了口气。
「呦?是你们呀?呵呵……刚下班转来?」黄毛阿叔听到脚步声,抬起脖子看过来,笑盈盈地问。
「霜儿,你看住他,别让他跑了。」雪儿松开手,独自闯进店里。
「她这是……出啥事情了?」黄毛阿叔见雪儿气势汹汹的模样,顿时有些摸不着头脑。
「嗯……她……那个药……」霜儿也不知道雪儿要干什么,但她隐隐感觉,一定和那「冬」药有关。
「药?哦……那个缩阴胶囊不好用吗?」黄毛阿叔顿时反应过来,紧张地坐起身。
「不……不是。」霜儿一顿,摇了摇头。
她不知道那个胶囊好不好用,雪儿根本没和她说过,她也不知道雪儿到底用了没有。
「黄毛阿叔,那个大白呢?」霜儿还在前后瞻顾,心怀忐忑,生怕它突然窜出来。
「领回去了啊,本身就不是我的狗嘛。霜儿妹妹怕狗狗,我不会养的,你放心,放心……呵呵……」黄毛阿叔还是一脸和善,这让霜儿感觉好了不少。
「咦?又哭过了呀?」阿叔一脸怜爱之情。
「……」霜儿摸摸眼睛,今天的确是哭的有点儿多,眼眶酸胀极了。
「有什么事情,跟阿叔讲,阿叔一定帮你照顾你的。」
「先照顾好你自己吧!你这老黄毛!」雪儿冲出来,手里银光闪闪,喀喇喀喇声响成一片。
「雪儿!」霜儿惊住了。
雪儿拿着两副手铐出来要干什么?
「额……」黄毛阿叔也愣了。
只见雪儿叁步并作两步走到他身前用力一推,黄毛阿叔一下仰面倒在了躺椅上。
咔喇喇……咔喇喇……
几声脆响过后,只见他已是双臂从躺椅两边垂下,手腕被拷在了椅子腿上。
「雪儿妹妹,你……你要做什么?有话好讲,有话好讲嘛……」黄毛阿叔还在努力保持微笑,但嘴角已有明显的抽搐。
「你这个卖假药的老骗子!」雪儿咬牙切齿,手里忽的变出一支小瓶子,她捏开黄毛阿叔的嘴巴,呼啦一下全都倒了进去。
「喝下去!」雪儿按住他嘴巴,命令道。
「唔……唔……」黄毛阿叔眼睛瞪得滚圆,脑袋摇得像拨浪鼓。
「雪儿!你干什么啊!住手呀你!」霜儿赶紧冲过去,卯足力气把雪儿拉开。但为时已晚,眼见黄毛阿叔已经将药水吞下,口中干干净净,砸吧两下问:
「……雪儿妹妹,你给我吃的是什么?」
「就是你卖的这个,吃不死人的对吧?」雪儿举起一个手掌大小的蓝盒子,上面写着个大大的「冬」字。
霜儿这下终于明白,雪儿刚才冲进店里干什么去了。除了两副手铐,她竟还翻出了这盒药。
「哦,呵呵……吓我一跳。」黄毛阿叔眉头舒展,像是定下心来,一副笑眯眯无所畏惧的样子。
「为什么要给我吃这个?…………哦!是不是你给谁人吃了没效果啊?你先放开我,我们好好研究研究……」黄毛阿叔笑了。
「我就是在研究!如果你敢昏死过去,我就放火烧了你的店!」
「额?昏死?」阿叔低头看了看自己裤裆,那眼神仿佛在说,痿药不就是让那个小兄弟昏掉的嘛……
「不是那里昏!是这里!」雪儿用手点着太阳穴说,「像个死人一样昏过去!口吐白沫!那儿还翘的老高老高的!你还敢说不是假药!」
「这……这可能吗?」黄毛阿叔听懂了,显然也困惑了。
「不信你问她!」雪儿扭脸朝霜儿一抬下巴。
霜儿一惊,脚后挪了半步。
「嗯……」看着望过来的黄毛阿叔,霜儿点了点头,眼见他眉毛拧成了麻花。
「好了好了,趁十分钟还没到,你赶紧硬起来。」雪儿弯腰拍了拍阿叔小肚子。
「为……为啥?」阿叔惊。
「废话,你不硬起来怎么证明这药有没有用?」雪儿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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