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压制住,声音有些大。
苏深解释道:“不是,我真的没有......”
“你去吧,不要让人等久了。”说罢,洛丫头冷冷瞥了眼苏深身后,带着洛狗子转身离开。
苏深下意识想追,有个近在咫尺的声音喊她:“公主,世子那边怕公主在路上遇到危险,派人找过来了。”
她回头一看,宫女又跑过来了。
苏深气不打一处来,道:“本宫不是告诉你不要过来了,听不懂人话吗!”
苏深很少有发脾气的时候,公主当即就跪下了,磕头道:“公主赎罪,奴婢实在是......”
后面的话苏深没听,她已经引起关注了,追洛丫头也来不及,在这里耗下去只会更加没意义。
至于洛丫头,只能以后再解释了。
这么想着,苏深抛下宫女,回了轿子。
为了苏深,洛丫头将自己半个月行程都空了出来,眼下没了苏深,还真不知道去哪。
看了看热闹的街市,洛丫头摸摸洛狗子的头,问它:“吃不吃馄饨?”
洛狗子歪了歪头,疑惑地呜汪了声。
洛丫头带着洛狗子去了那家馄饨瘫。
在京城外不远处的城郊,坐落着一座围着篱笆院的小竹屋,夕阳渐落,竹屋前方竹影飒飒,似乎在林间深处,有不知名的东西在来回穿梭,显得竹屋更加孤寂。
洛狗子起初来的时候夹着尾巴,大气不敢出,现在熟悉了,一到小屋,绳子放开,它就大叫着朝竹林深处追过去。
洛丫头看了狗子一眼,没管它,径自推开栅栏,回到屋内。
屋内比屋外更加漆黑,明明竹子做的墙壁有许多空洞,外面的光却半点照不进来,黑洞洞的,像进了另一个空间。
房间深处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
洛丫头垂下眉眼,摸到门背面挂着的火折子,嗤地一声,火光亮起。
微弱的灯光下,一个黑色的影子‘嗖’地钻入了桌子底下。
在光找不到的位置,那里放着一个小小的骨灰坛。
“回来了?”一个苍老的声音自里屋响起。
“嗯。”洛丫头轻轻应了声,走到桌子边的竹椅上坐下,火折子将煤油灯点亮。
黑烟混合着焦油味道在房间蔓延,里屋传来阵阵咳嗽。
“咳咳咳.....我这一把老骨头,早晚让你呛死!咳咳咳......”
洛丫头不为所动:“师父,这话您说了十年了。”
房间里的黑影诡异地顿了一下,突然暴躁:“十年怎么了!你是不是嫌我老了,糟老头子一个,教不动你!在我手底下学东西委屈你了是吗?!想当年老身我……”
脚步声靠近,手里被塞进一个热腾腾,软乎乎的包子。
老者一下子禁了声。
洛丫头道:“青瓜馅儿的。”
老者嚼着包子,含糊不清道:“我就说城东那家最好吃……”
洛丫头进屋的时候掐灭了火,她转身往外走,走到堂屋的时候,火折子“扑哧”一下燃烧起来,带起歪七扭八的黑烟,与昏暗的房间融为一体。
阴影里,有个巨大东西慢慢蠕动了一下。
洛丫头轻描淡写的撇去一眼,动静消失。
“丫头!”洛丫头将要推门出去时,老者又喊住她。
洛丫头停下动作,朝他望过来。
“她怎么样了,摊子生意景气吗,那几个狗娘养的东西,最近有没有找她麻烦啊?”
“……”
洛丫头没说话,房间有片刻沉寂。
‘乓!’地一声,有东西从桌子上掉了下来。
一直以来,堂屋深处就游荡着什么东西,时不时弄出点动静,彰显存在似的,不甘寂寞,又不敢去光亮处。
“你为什么不说话?嫌我糟老头子烦人,话都不愿意跟我说了?”
洛丫头叹了口气,今天这个门,不说清楚她算是出不去了。
于是她回过头,正色道:“摊子早不开了,两年前就易主了。”
房子深处的人顿了一下,而后拔高声音,道:“你说什么?不可能!”
话语夹杂着暴怒,堂屋里瓶瓶罐罐碰撞声一片,这些‘东西’被震慑到,受到惊吓,纷纷不安起来,跃跃欲试地想从狭窄阴暗的房间逃走。
碰撞声愈演愈烈,激荡的回声仿佛要把这间小小的竹屋震碎。
洛丫头淡淡道:“您把他们吓到了。”
“安静!谁敢放肆!”老者一声怒喝,房间瞬间安静下来,鸦雀无声。
洛丫头额前的发丝轻轻动了动,下一刻,一个黑洞洞,裹着血红色皮肉的骷髅出现在洛丫头面前,距离极近,接着微弱的火光,骷髅脖颈间干瘪的血管清晰可见。
“那她去哪了?告诉老身!她去哪了!……一定是有人逼她走的对吗?是谁!谁这么大胆!我要杀了他,我要把他挫骨扬灰碎尸万段!”
骷髅身姿高大,是个俊秀的骨相的骷髅,出口的声音却老得不像话。
此刻骷髅情绪激愤,咆哮而出的话中,还带了几丝湿哒哒的血沫,腥得让人几欲呕吐。
洛丫头抹了把脸,道:“师父,您又记不得了,现在的七年后,您口中那位姑娘,已经死了七年了。”
墙缝里出现一个香炉那么大的黑色小人,艰难地拖着一个对他来说很大的瓶子,递到洛丫头垂着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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