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初,你回来了……”
乔语初看了她一眼, 仿佛是在看一个陌生人一样, 也没有问她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只是从包里取了钥匙去开门。
谢拾安站了起来, 跟在她身后。
“语初,比赛一打完我就回来了,你家里的事处理的怎么样了, 我可以陪你……”
她话音未落,就被人锁在了门外面。
乔语初甚至没有请她进去坐坐。
谢拾安想要敲门的手再次放了下来。
“你还在生我气吗?那我就在这等到你气消了为止。”
乔语初回房间迅速收拾好了衣服,又从抽屉里拿了张银行卡,出门的时候她还等在外面。
谢拾安从楼梯上站了起来, 刚想开口说话, 她看也未看自己一眼, 绕过她就要下楼。
她一把拽住了乔语初的手腕。
“对不起, 我回来晚了,也不该跟你吵架, 你最近过的好吗?他们还有没有找你的麻烦, 对了,钱我已经……”
她说到这里,被人打断,乔语初甩开了她的手,终于正眼看了她一眼。
“谢拾安, 你管好你自己吧。”
谢拾安脸上强撑起的笑容在摇摇欲坠。
“我们……我们是朋友啊, 我想我虽然帮不上什么忙, 但是好歹能陪你说说话……”
乔语初冷笑了一声。
“朋友?我妈说的对,你就是丧门星,要不是你,我妈根本就不会现在还躺在医院里!”
谢拾安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
“语初……”
她再次试探着喊了她的名字,整个人连声音都在颤抖。
“为什么……这么说……我……我今天才刚回来啊……我什么都没做……我一下车就去找了橙汁儿……然后就来找你了啊……”
乔语初看着她的样子,也红了眼眶,咬着牙,一字一句道。
“今天我爸妈离婚了,我本来以为这会是一个新的开始,却没想到因为你一个电话,又把我拉入到了万劫不复的深渊里,你知道当听见医生说,下半辈子,我妈可能再也站不起来了的时候,我在想什么吗?”
谢拾安又往后退了两步,不得不扶住了楼道栏杆,才勉强稳住了身形,嘴唇煞白。
乔语初看着她的眼睛,她上次这么认真地看着她已经过去很久了,那个时候,只要她们彼此对视眼里都会有笑意,现在她眼底只剩下尖锐的冷漠。
“我在想,为什么没有早点听我妈的话,认识你,真是我这辈子最倒霉的事。”
人往往会把最极端的那一面留给最亲近的人,爱情是,友谊也是,却不知道有些话一旦说出口,就再也回不到过去了。
谢拾安的眼泪毫无征兆地就涌了出来。
她徒劳无功地解释着。
“对不起,我只是……只是……担心你……我没有想到……会……会……”
后面的话她再也说不下去了。
自从爸妈出事到今天为止,乔语初几乎没睡过几个囫囵觉,只觉得身心俱疲,自己的生活都过的一团糟,又怎么去安慰别人呢。
她看着谢拾安哭,即使心里也一阵一阵钝痛,理智告诉她是个意外,不关她的事,可情感上,她又忍不住去迁怒她,千头万绪,一团乱麻。
她现在只想远离所有一切让她觉得困扰的人或事,图个清净。
乔语初转身下楼。
“你没有想到,但它就是发生了,谢拾安,我们缘分尽了,没法做朋友了,你往后……别再来找我了。”
简常念本来都已经回到了训练基地,躺在床上左思右想,还是放心不下她,于是又爬了起来,坐最后一班进城的大巴车跑到了谢拾安家楼下等她。
她看见楼道亮起了灯,刚想从小区花园里的长椅上站起来,就看见谢拾安追着乔语初跑了出来。
少年流着眼泪,不顾一切,声嘶力竭地吼着。
“乔语初!我不只是想和你做朋友!我喜欢你!我爱你!很久……很久了……”
简常念迈出去的脚猛地怔在了原地,满眼震惊,回过神来又怕被她们看见,躲进了花丛里。
她一边告诫自己偷听别人说话是不道德的,得赶紧离开这里,可又忍不住向外望去。
她窥伺着她们的秘密,也看见了另一个与众不同的谢拾安。
她不再冷静,不再淡然,她从未看她流过这么多眼泪,哭的这么伤心欲绝过。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你确实……确实不该救我……”
谢拾安嘲讽地弯起了唇角,她之前幻想过无数种表白方式,却没有想到是在这种情况下脱口而出的。
她闭上了眼睛,不顾一切道。
“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我已经喜欢你……很久很久了……我也想管住自己的心……可是我……真的做不到……乔语初……我爱你……我想……想和你一直、一直、一直在一起。”
谢拾安等了许久,她终于还是又一步一步地又走回到了她身边。
她睁开眼睛,笑意还未完全展露在脸上。
听她说了这么多,乔语初只觉得很荒唐。
“你不觉得很好笑吗?你这个年纪说爱这个字眼,你知道什么是爱吗?你爱我,你能给我什么呀?是马后炮似的关心,还是冲着我发脾气使小性子啊?”
被她这么问着,谢拾安有些语无伦次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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