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教练,你吃了吗?”
“我吃过了,在外面吃的炒饭,怕馋着你就没带回来吃。”
住院这几天,不是营养针就是白粥,谢拾安一听他说炒饭,也有些蠢蠢欲动。
“啊真是的,您怕馋着我还要说出来……”
两个人正说着话,严新远的手机响了起来,他一看,是滨海省队座机号码,稍稍皱了一下眉头,走到了一旁接了起来。
“喂?”
他越听神色愈发严肃。
谢拾安也放慢了动作,竖起了耳朵。
“还不赶紧回来!出大事了知不知道?!咱们训练基地门口都让人给围了!我告诉你,乔语初这事,社会影响恶劣,必须严肃处理!”
听见“乔语初”三个字的时候,谢拾安手里的勺子就掉在了桌上。
“您先别急,拾安目前还在住院,我暂时脱不开身,这样,先报警疏散人群吧,我一会给语初打个电话问问情况,稍后再给您回电。”
严新远说完,就挂了电话。
谢拾安忧心忡忡地看着他。
“语初……怎么了?”
严新远怕她担心,还想隐瞒。
“没事儿,你别担心……”
话音未落,谢拾安就要掀被下床,光是这一个动作,就扯得伤口一阵剧痛。
她额头顿时冒出了豆大的汗珠。
严新远一个箭步冲了过去,把人按住。
“拾安,你这……”
谢拾安抬起头来,坐在床边,咬着牙看着他。
“严教练,我都听见了,您就别瞒着我了,说不定我还能和您一起想想办法。”
严新远也叹了口气,把人扶上床。
“那你先躺好,我说了,你可不许激动。”
谢拾安用力点了点头。
“不是语初出事了,是她父母在高速上肇事,撞死了人,人家家属现在要求赔偿五百万,拿不到钱不罢休,已经闹到了咱们训练基地门口了。”
“队里的领导给我打电话,说怎么也联系不上乔语初,这事无论怎么样,还是得她出面才行。”
严新远拿着手机,琢磨着,也有些心急如焚。
“五百万,不是一个小数目,这家人恐怕也有想讹诈的心思在里面,拾安,你躺着别动,我出去打个电话,总得先联系上人再说。”
“严教练,我……”
谢拾安还想说什么,严新远摸了摸她的脑袋。
“你也是个病人,先照顾好自己,才有精力顾别人,放心吧,有我在,肯定能处理好的。”
被他宽厚手掌抚摸着,少年逐渐定下心来,他无论什么时候身上总有一股令人信服的力量。
轻而易举地就能让人相信。
他们的严教练,无所不能。
谢拾安点了点头,看着他离去,再无心思吃饭,伸长了手臂,忍着手术伤口的隐隐作痛,把放在桌上的手机抓进了掌心里。
她翻到乔语初的联系方式,本想给她打电话,但估计此刻严新远也在打,遂作罢。
再看看聊天界面,乔语初已经许久没有回过她的消息了,谢拾安焦急地咬住了下唇。
怎么办呢?
五百万的天文数字,就算是她世锦赛的全部奖金,估计也才几十万,而且还要等到团体赛也结束后才能发下来。
乔语初现在肯定是缺钱的,不然也不会不接电话,人家还找上门来了。
谢拾安想了想,先把目前银行卡上的所有余额给她转了过去,只留下了几千块的住院费。
并留言:
“我们都很担心你,钱不多,你先拿着用,如果你看到消息,给我……”
少年打字,还是摇了摇头,删掉。
“给严教练回个电话吧。”
第83章 出事
乔语初不是不想接电话,而是心力交瘁,根本顾不上去看手机,再加上这些天里受害者家属那边也在不停换着号码打电话骚扰她,索性就直接关了机,图个清净。
严新远再三拨打,得到的都是“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的回答。
老人想了想,还是拿着存折和身份证跑到了医院附近的一家银行里。
“麻烦帮我查一下,里面还有多少钱?”
柜员回答他。
“一共是四万三千八百块。”
这些就是他仅剩的积蓄了。
严新远想起了在江城市住院的时候,曾跟陈主任的对话。
“医生,万一要是癌症的话,做手术得花多少钱啊?”
陈主任大致给他说了一个数字。
“四十万左右吧,还没算上化疗的费用。”
“那要是加上化疗呢?”
“一个疗程得四万块吧,医保能报一部分。”
陈主任怕他灰心,又道。
“不过要是手术效果好,癌细胞没扩散的话,也就用不着化疗了。”
那天晚上,回去之后,他和梁教练也曾彻夜长谈。
他的意思是,这个病太难治了,治疗花费又高,还不如就听天由命了。
梁教练指着他的鼻子骂:“老严,你有点出息行不行,不就是四十万,男子汉大丈夫大不了就是把牙一咬,膝盖一弯,去打工,去借钱,咱们滨海省队这么多人,还怕给你凑不齐这笔钱吗?!”
柜员催促。
“您还取不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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