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遇袭到现在这短暂的时间里, 港口Mafia已经把目标锁定在了黑衣组织上。
而至少明面上, 死屋之鼠的首领和黑衣组织是没有多少联系的。
“如果是平时的话,看到魔人抓到他想要审讯得到死屋之鼠掌握的情报, 也在情理之中, 但现在老巢都被轰了,眼前就是轰了你老巢的死对头,而你这个时候竟然还有空去抓一个路过的平时有些垂涎其能力的路人?这怎么想都不对吧?”小八说道, “并不是把港口Mafia的利益放在最先, 而是以自身利益为先, 哪怕在这么紧急的时候,依然不是选择为港口Mafia复仇,而是优先于自己的利益最大化,只有这样,才能解释这个人会选择分散力量抓捕费佳。”
“这个人的地位要足够高,小喽啰是单独行为是不能被冠以‘港口Mafia’的行动的,所以他要地位高到在一定层面上可以代表港口Mafia的程度;他要足够自私,在自己所属的组织遭遇到总部都被人轰了的奇耻大辱面前,依然不以为然,并认为这是自己崛起的最好时机;他对港口Mafia的忠诚绝不及对他自己势力的万分之一,将港口Mafia视作自己暂时的临时窝点而不是长久赖以生存的组织;他还得足够蠢,蠢得会在这种时候对‘正好’晃悠到他面前的费佳下手,但又自以为很聪明,以为这是自己抓住的机会,而不是被人暗中算计着一步步朝着对方希望的方向走……”
“除此之外,这个人还要有足够的价值,他或者他身上有什么足够珍贵的东西,可能是什么特别的道具,可能是什么特殊的情报,会让费佳针对他,以身为饵,引他出手,好最后从他手上拿走自己想要的东西。”
而在费佳的这个原有计划上,因为莉莉娅的出现,他临时变更了一些细节,让莉莉娅亲眼目睹他被带走的场面,经由莉莉娅的口,将他被港口Mafia抓走的消息传递过来,好吸引自己过去找他……他知道自己有足够的理由去找他。
那份在血脉觉醒期间被哄着签下的婚姻证明。
“很巧,太宰先生和我提到过的与港口Mafia有关的中高层人员情报里,恰好有这么一个完全符合我描述的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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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港口Mafia中,要说忠诚这玩意的化身,那肯定绕不过“重力使”中原中也,但要说反义词,那也必须介绍一下同中原中也一样是港口Mafia五大干部之一的A。
没有人知道A的本名,他在港口Mafia就只有这一个代号,“A”。
这是一名赌徒,擅长各种赌博手段,曾经大闹过港口Mafia旗下的赌场,后来因为赌赢了太多,拥有太多财富被许多组织觊觎,为了给自己找一个强力的“保镖”,他找上了港口Mafia。
在捐献出大量的财富之后,他获得了五大干部之一的席位——森鸥外没有把送上门来的钱推出去的清高,哪怕说的再好听,混黑就是混黑,为了在这个黑帮合法却依然会因为犯罪而被送上绞刑架的国家里以黑帮的身份生活下来,本身钱财这种东西就是必不可少的。
于是,两方各取所需,一拍即合,A成为了港口Mafia的干部,森鸥外获得了大量的活动资金(终于让港口Mafia的财务主管脸色好看了一点)——即使到了现在,这方面依然没有什么变化:
正如A当初所想的,港口Mafia在他眼里就是一个好用一点的保镖罢了,等他羽翼已丰时,就是脱离港口Mafia的时候了。
或许,现在就离他脱离港口Mafia的时候不远了。
呆在自己安全的基地里,A忍不住这么想道。
数个小时之前,他还在港口Mafia的大楼里,在大楼受到袭击的第一时间他就从大楼里撤出来:仅仅只是一个保护他的“保镖”而已,它的生死怎么及得上自己的性命?
在前去避难所的路上,A又一次感到他是被上天爱着的人。
这并不是第一次他这么感觉到——毕竟在赌桌上,当数学的概率模型无法判断只能依靠“运气”决出胜负的时候,多半,这份运气是站在他这边的。
但这是他第一次这么鲜明地感觉到:自己只是在前去避难的路上,竟然就遇到了单独一个人行动,身边毫无任何护卫力量的魔人!
那个魔人当时似乎是在逗猫,根本没注意到这边,这么好的机会A怎么会错过,他毫不犹豫地命令自己的部下拿下了魔人,让他们将他也一并送到他的基地去。
当然,这一切他都不曾露面,而是仅仅吩咐部下去做:等一下他还要出面收买人心让魔人心甘情愿地成为自己的部下,那此时唱白脸的自然得是“误解了上司命令”的部下,而到时候出来安抚魔人的就是唱红脸的“原本只是请尊贵的客人做客却被无能的部下误解了命令”的他了。
透过防弹防窥的淡墨色车窗,A看到魔人几乎是毫无反抗地就被抓住了,而原本被他逗弄着的那只小黑猫则在他的部下靠近之前,就被魔人扔到了一边的树上,猫科动物灵敏的身手让它轻而易举地在高高的树干枝桠上稳住了身形,并将自己藏身其中,底下的人只能透过层层树叶,惊鸿一瞥其中的黑色身影。
看不出来魔人竟然还是这样爱护小动物的人……A略微有些好奇地想道,生出了一点“如果抓了那只猫威逼利诱会不会让魔人更快地臣服呢”的念头,不过看那不见丝毫动静的树冠,大概那只黑猫已经跑远了,更何况……那个国际通缉犯的魔人会因为一只小动物就动摇心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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