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看不下去。即使是奥斯卡影后也没能让我坚持到影片过半。演员狂热的表演和凌乱不堪的故事让电影呈现出几近失控的质感,我很惊讶这电影竟然能拍完。
美国电影越来越令人失望了,奥斯卡的含金量也令人担忧。
乔茜盯着福克斯宣发团队的负责人,一字一句地当着她的面,大声朗读完了今晚所有的评价,显而易见这里面出现了压倒性的差评,以至于这位福克斯的雇员越读越有了不太好的预感。
而读完之后,这个满头大汗的年轻人试探性地叫了一声:霍顿女士?
乔茜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表情不悦,首先,你们的宣发很有问题。当地威尼斯居民整体老龄化严重,可你们居然想把他们拉来看我们的首映?噢,老天,我真想现在就杀了你。
我们只是想让更多的人
闭嘴吧。乔茜不耐烦地打断对方,感觉自己的太阳穴正在突突直跳,其次,我认为你们对于我们这些电影主创没有任何尊重,几次三番忽略了我们的建议,这让我很生气。
她说着做了一个长长的深呼吸,显然正在收敛怒气。
过了大约十几秒,她才继续说:最后,但愿你知道,这部电影失败了,对我而言就只是一次失败,而你的职业生涯一定会玩完明白我的意思吗?
负责人慌忙点头。
接着,又小心翼翼地问:那么,我现在应该怎么做?
怎么做?
乔茜被气笑了,看来他们的宣发团队又得换人。
控制意大利媒体这边的舆论,尽量避免影响到北美地区。找些网络职业水军搅浑电影节的网上反馈,粉装黑、阴谋论、避重就轻无论如何。我是不是还得教你怎么呼吸,小婴儿?
被一顿喷的宣发负责人灰溜溜地一路小跑去干活,而抱着手臂坐在沙发上生闷气的乔茜却得到了一杯正冒着凉气的香草芭菲,上面还点缀了罪恶无比的巧克力酱。
来,张嘴。拿着勺子的爱德华催促道。
乔茜下意识地皱了皱眉,却没有拒绝抿了一口被送到嘴边的热量炸弹,微苦的巧克力酱混合着奶油、栗子、糖粉和某种植物的甜香,融化在舌尖呈现出清新醇香的口感,稍微驱散了一点她此刻的躁意。
所以乔茜没有忍住,自己接过勺子又吃了两口,然后就不肯碰了。
她放下勺子,对爱德华说:谢谢,我现在感觉好多了。
我只希望你什么时候不再对我道谢。爱德华坐在乔茜旁边的一张单人沙发上,又问:你今天怎么了?我的意思是,首映之前你看起来还是好好的。
乔茜掐了掐自己的鼻梁,扶额说:就是有点头疼,不要紧。
爱德华目露担忧,站起来走到乔茜身后想给她按摩。
他的手指还泛着微微的凉气,刚刚碰到她的皮肤时,乔茜下意识地僵了僵,但很快就以熟练的技巧让她整个人放松了下来。
按完了脑袋按肩膀,就连她有些僵硬的后背都没有放过,舒服到叫人忍不住犯困。
乔茜眯起眼睛,用仅剩的意志力说:我没事了,再这样下去我都快要睡着了。
那就睡吧。爱德华直接忽略了前半句话,已经很晚了,等一下我抱你回房间,你的助理会帮你换衣服卸妆,好吗?
嗯乔茜整个人都迷迷糊糊。
不一会儿,她已经安安静静地躺在爱德华怀里,被他用自己的西服外套裹了裹,看起来柔弱到不可思议,没有丝毫原本的锐利和强势。
休息室里的杰拉德看到这一幕,简直快要跌破眼球了,不禁在想
这两人怎么又搞到一起去了?
昨晚他们不是闹崩了吗?
哇哦,艾德是不是去了对角巷一趟,带回来一管迷情剂什么的,否则那个疯女人怎么就忽然那么温顺乖巧了呢?
爱德华很容易猜到杰拉德在想什么,因为后者总是喜欢对他挤眉弄眼。
但他一句话都没有解释,只是以指抵唇、对杰拉德嘘了一声,然后将乔茜从沙发上抱了起来。
乔茜好像睡得昏昏沉沉,就连凯莉过来小声地叫她的名字也只是发出不耐烦的嘟嚷声,于是爱德华又一次理所当然地登堂入室,一直把她放到套房卧室的床上。
然后,他就很有眼色地主动提出离开了。
凯莉不由得舒了一口气。
但她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口袋里的手机就无声震动了起来,原来是电影的宣发团队把那块牌子搞出来了,想让她到酒店大堂去看一眼,是不是足够符合乔茜的要求。
因此房间里就剩下这一对孤男寡女。
外面的客厅有保镖二十四小时待命,却不妨碍爱德华安静地凝视乔茜下意识皱眉的脸,她好像被某种危险的梦魇惊扰,即使睡着了也并不安稳。
爱德华伸手轻轻拂开她鬓边的碎发,自言自语道:下一次我陪你去看医生,好吗?就找那个奇斯医生。
说着,他俯身下去,吻了吻乔茜的眉心,又仔细替她整理了一下头发,注视着这张看似毫无攻击性的睡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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