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说什么屁话?”
“鬼知道?”
“这人谁啊?真佩服他竟敢在大人面前这么说话……”
绵软甜蜜的水果在舌尖软化,杜逸安舔着唇边的果汁,那果肉是红色的,以至于他此时看上去实在是像极了个正在饮血的反派。
杜逸安吃完嘴里那口果肉,终于正视起了杜城。
“我没听错的话,你好像在教训我?你有什么资格教训我?这里归你管辖?你哪来的自信在别人的地方撒野?”
杜城看着这个全然陌生的弟弟,眼中难掩失望,却又忍不住生出怀疑:“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究竟是不是杜逸安?”
杜逸安轻笑了声,反问道:“你很了解我吗?”
杜城愣住了,他不了解,或者说,他从来没想过花点时间精力去了解这个弟弟。
“滚吧,”杜逸安不看他了,继续剥着另一半果皮,“我现在的心情被人哄好了,趁着我还不想被破坏心情,不相干的人赶紧滚。”
杜城捏紧了拳,周围的人似乎察觉到他不起作用了,竟还有人朝他投去怨恨的目光。
杜城只身一人来的,而这里的人不是他可以一人对付得了的,现在最好的做法就是暂且离开,然后立即将此事上报,等人来救援。
杜城闭了闭眼,松开拳头,沉默地在蓝因的指示下朝着来时的方向走去,而那名混进来的记者也是极其好运地被放过。
又一口果肉吞下,杜逸安看着那个满身都写着愤怒与不甘的背影,问道:“你以为,星球没有记忆吗?你以为他不是人类,就不会痛吗?”
“这颗星球的一草一木,一粒石一粒沙,全都记得——究竟是哪些丑陋的人类在他身上留下了伤痕。”
“有人打你,你能还击;这大地这山川就不能了?”
“你的正义,是为谁主持的?你又有什么资格来主持?”杜逸安从石头上站起来,一边撕着最后那一口果肉,一边转身离开了此地。
而当杜城猛地回过身来时,那块石头上已经没了人影。
他看着那些方才还向因没能成功施救于是被投以怨恨目光的人类,还有明明杜逸安人都走了,周围所有的变异人和强体者也都没有任何动作之下,人群里还是不断有人朝着空地走去,嘴里说着脸上露着,都是想要从这颗星球掠夺宝物的贪婪,他们这一次没有成功。
当他们挥舞着工具,工具落下不久后,就能各自挖到惊喜。
那边那个,地裂开了,他被吞进了根本望不见的深渊之中,最后裂开的缝隙又诡异地合拢;另一边挖着挖着,突然挖出一头巨大的变异兽,不待任何人反应就落了异兽腹中;还有另外的,也只是在那站着,便像被脚下的一株植物吸干了水,迅速干瘪下去……
这些……究竟是什么?这是人类能做到的吗?
难道,真的是这颗星球在报复?
杜城无比震惊地看着这一切的发生,有什么在他心底摇摇欲坠。
救援队来不及了。
“神……神罚!这是神罚!!!”与杜城站在一处的记者脚已经软得迈不动了,他哆嗦着跪下,朝着地上磕头,嘴里念着谁也听不出的噫语,似乎已经被吓得有些混乱了。
最后,他们还是在蓝因的指示下离开了。
而眼睁睁看着这两人毫发无伤地离开,现场那些个倒霉的奴隶可别提目光有多嫉妒了。
为什么他们就没遇到星主心情很好的时候?可恶啊!难道是那颗他们从来没见过的饱满的果实太过美味了吗?
话说,那颗果子怎么像是凭空出现在星主手里的?
果子杜逸安已经吃完了,留下一颗果核。
这次的果子和第一回 吃的那种又不相同,口感绵密,甜,非常甜,但一点也不会觉得腻,是果类独有的清爽。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摘的,但想来也是并不常见的。
杜逸安将果核收了起来,天鹅湖的湖心有一块很小的沙丘,或许在那儿也可以种下一棵比较特别的树。
或许在星球深处见到那棵枯树起,在建设一处地方时,他或多或少会以树作为中心点。
比如清河镇上中心街道交界点的那棵果树,现已经被游客挂满了许愿红绸;百花谷的中心,更是一棵美丽得难以用言语形容的大树;现在,他又想在天鹅湖的湖心沙丘上再种一棵。
大概是下意识的行为,此时杜逸安才注意到,也不禁笑出了声。
当然,这没什么不好,甚至杜逸安已有了今后每建设一个地方,就种上一棵中心树的想法。美观又有特色,就是不知道这颗星球上有没有那么多独特的种类让他种了。
再说另一头。
杜城被撵到了星港处。
蓝因将人撵到了点,就要登上飞行器走了,却被杜城叫住。
“殿下,今天见到您的事,我不会向任何人提起。”
蓝因手撑在飞行器上,一脚干净利落地跨上座位,他回了杜城一个嘲讽的表情:“谁管你?”说罢,头盔自动合上,飞行器风驰电掣地离开,他甚至都没掩饰身后那条异于常人的尾巴。
杜城再一次被震在原地。
他是见过三皇子的,不止一次。而不论哪一次,三皇子永远都是极有礼仪,性格亲和。但就在刚刚,蓝因毫无皇室礼仪,他甚至朝自己翻了个白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