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争流有点明白梅映寒下山时的想法了,是很怪异。
想不明白。梅映寒疲惫。静默片刻后,语气又扬起一点,对了。我们在山寨中,找到一个名录。
白争流:名录?
梅映寒:对,上面记了他们捉来的几多人。你前面说,共找到一百零六个头骨。可我记得,名录上,共有一百四十余个名字。
白争流不言,梅映寒劝他:不过尽力而为。
白争流应一声。
两人静默片刻。梅映寒正思考自己是否要再劝白争流两句,就听到对方开口。
既然从山寨中的尸身上找不到行凶之人的线索。他说,还是单来看那黑影的事。
梅映寒神情一肃,说:是这个道理。
白争流娓娓道:今日闲时,我也想到一个法子。虽然不知道是否有用,可毕竟没有其他思路,不妨一试。
梅映寒:白兄请说。
白争流三言两语,给他讲了自己的计划。
梅映寒思索:这
白争流道:死马当作活马医。
梅映寒想了想,觉得白争流前面说的很对。在毫无头绪的时候,做点什么,最差也能排除一种错误思路。
他颔首:好,就在今夜否?
白争流说:然。就在今夜。
当晚,白争流与梅映寒仍然不在徐家村中。
他们行于林中。走着走着,梅映寒忽而问白争流:白兄,你
白争流说:无事。
两人继续走。再一盏茶工夫后,梅映寒看向白争流的次数变得频繁。而白争流口中说着无事,脸色却愈发难看。
终于,在一根树根横在两人超前的道路上,梅映寒顺利跨过,白争流却被其绊倒之后,场面变得激烈起来。
梅映寒一把握住白争流的手臂,问他:白兄!可是之前的旧伤发作了?
白争流隐忍不言。可是很明显,他身上的气息开始紊乱。
梅映寒抽了口冷气,连忙把人扶到一边,开始就运气给白争流调理。
但也许是白争流身上错乱的气息太过强大,梅映寒的动作非但没有效果,反倒有把自己也搭进去的趋势。
白争流说:梅兄!莫要再管我。
梅映寒没有应答,但白争流听到了他一身闷哼。
白争流长长叹息,说:这又是何必?你我都不行了,那村子里的人怎么办!
梅映寒嗓音沙哑,说:我却不能看眼白兄经脉逆行,走火入魔。
两人身上的气息又乱了片刻,到后面,像是气球一样一点点泄了出去。
他们看起来再不像是什么武林高手,而像是误入林中的普通人。
两个普通人相互安慰打气片刻,踉踉跄跄地起身,再开始踉踉跄跄地往前。
一丝月光透过茂密林叶,十分偶然又凑巧地落在两人前方。
从这缕月色之下走过时,白争流与梅映寒不约而同,看向对方
见到了彼此的眼神。
白争流:仿佛没用。
梅映寒:再试试。
没错,前面的一切,其实是做戏。
黑影一直不出来,白争流开始考虑,是不是有什么因素影响了对方。
左思右想,他脑子里冒出一个大胆的念头:难道那玩意儿被我、梅兄,加上顾邈,三个人那天晚上打怕了吗?
呃,好像是有这个可能。
想到这些,白争流制定了当下引蛇出洞的计划。
如果他和梅映寒武功尽失,黑影会不会冒头?
现在看来,毫无成效。不过时间还早,梅映寒预备再试试,白争流也觉得可以再等等。
两人没再用轻功,只是默默朝前走。
同一时间,徐家村。
傅铭接连几日都没怎么和白争流相处。反倒是顾邈,时不时在他眼前出现一下。
扰得他心情甚乱。这夜晚间,几次辗转,仍然不得安眠。
正叹气呢,忽然听到一声窸窣动静。
傅铭呼吸一滞,下意识朝动静传来的方向看去。
正值夜晚,天色昏暗。他又不是白争流、梅映寒那样的武人,没有内力支持,眼神便也有限。看了半天,还是只见到黑洞洞一片。
傅铭却有点儿不安稳了。难道是那天晚上的黑影又出现了?哪怕没有,只是屋子里进了老鼠,也足够让人心烦。
九王爷惯不是委屈自己的人。他叫了声护卫的名字,立刻有人推门进来:王爷。
傅铭说了自己方才听到响声的事儿。护卫紧张起来,在屋里点了灯,细细搜寻。只是无论黑影还是老鼠,统统没有找见。
另一栋院里的顾邈听到动静,过来询问:傅大哥,出什么事了吗?
傅铭揉一揉眉心,说:没事,可能听错了。
这时候,一个护卫忽然咦了声,问同伴:这是什么时候摆上来的?
他的同伴顺着前者的目光看过去,见到屋中桌上摆着的一盘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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