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潮确实是坦荡的,而且之后的几天也没逼苗嘉颜去思考这些,他都没再提过这事儿。那晚属实是冲动之下欠考虑了,苗嘉颜说了不行,陈潮没再勉强他。
陈潮走的前两天,丁文滔回来了。
他跟朋友去西藏玩儿了,回来仿佛晒成了一坨泥。陈潮现在不用在床上垫脚躺着了,丁文滔看着他就跟正常人一样,所以也没能笑话成。
但陈潮现在走路基本上得靠慢慢挪,走快了跛脚。丁文滔问他:“你以后还能不能打球了啊?”
陈潮说:“能吧。”
“你回学校了也好好养,没课你就躺着。”丁文滔说。
“嗯,”陈潮看了眼刚从外面进来的苗嘉颜,“我不躺着也不行,坐不住。”
“寻哥呢?”丁文滔问苗嘉颜。
苗嘉颜回答说:“我不知道啊。”
“你咋能不知道,”丁文滔还一门心思地觉得当初姜寻豁出被开除也要保着的那个小男生是苗嘉颜,“你老跟我欲盖弥彰。”
苗嘉颜脸上都写上问号了:“我们这两天没联系。”
丁文滔还转头跟陈潮说:“也不知道他俩瞒啥,都这些年了。”
陈潮伸手去桌上拿了盒抽纸,扔在丁文滔身上,说:“别说胡话。”
“什么胡话?”丁文滔接住抽纸,抽了一张,剩下的扔回去,“我早八百年就知道了。”
“你知道个屁。”陈潮在苗嘉颜身上扫了一圈,苗嘉颜看着他,眼神有点无辜。
陈潮伸手叫他:“过来坐。”
苗嘉颜于是过来坐在椅子上,挨着陈潮。
苗嘉颜虽然那晚理智地说了句“不、不行”,可这几天每天垂着视线眉眼温柔,看着很乖,又听话。
陈潮把水果盘子递给他,看他拿牙签扎菠萝吃。
“他早八百年就知道你们好了,”陈潮不带表情地问,“你俩好了?”
苗嘉颜赶紧说:“我可没有。”
“欲盖弥彰,此地无银三百两。”丁文滔说。
“你可别在这儿瞎说八道了,”苗嘉颜看着丁文滔,又转头看看陈潮,摇头说,“我俩没好。”
“嗯,没好。”陈潮逗老实小孩儿说,“那你跟谁好了?”
苗嘉颜哪能受了他这么逗,话怎么说都不是,抱着菠萝盘子不敢说话。
“吃你的。”陈潮说。
丁文滔神经向来粗,或者也是缺心眼儿。
可再缺心眼儿也觉得他俩这气氛有点怪,却也说不上来哪儿怪。
看了半天,瞄来瞄去,问:“你俩干啥啊?”
“干啥了?”陈潮问。
“你俩坐那么近干什么啊?”丁文滔咋看咋不对,“咋回事儿啊。”
这真有点冤枉人了,苗嘉颜就是正常坐,丁文滔找不出来哪儿怪,就说他俩坐得近。
苗嘉颜往旁边挪挪,陈潮问他:“菠萝吃不吃了?”
“不吃了。”苗嘉颜摇头说。
陈潮从他手里拿过盘子往丁文滔腿上一放:“吃水果吧,少说话。”
丁文滔这么多年霸占着陈潮床底下的床位,可这天楼上这俩人根本没有想留他的意思。
晚上不等丁文滔走,苗嘉颜褥子都铺好了。
丁文滔要坐下,陈潮拦了一把,让他坐椅子。
“为啥不能坐?”丁文滔费解问道。
陈潮说他裤子穿一天了,不让往床单上坐。
“你有毛病了?”丁文滔都在陈潮床上坐一天了,也没见他不让,“再说晚上不也是我住吗?”
“我住,我住。”苗嘉颜坐在自己床单上,把地方占上了,“我住好多天了。”
丁文滔也不明白为什么他就去了趟西藏,回来气氛就这么奇奇怪怪的。
“那我走了?”丁文滔问。
陈潮“嗯”了声,说:“明天别一早上就来,我早上睡觉。”
丁文滔:“……”
“知道了。”丁文滔边走边叹着气说了句,“这是淡了。”
第58章
第二天周四, 陈潮周五的飞机。
早上醒了苗嘉颜看了眼时间,先看到了日期和“星期四”,悄悄叹了口气。
陈潮睡到快八点, 睁眼看见苗嘉颜坐在自己床脚,低头看手机不知道在跟谁发消息。苗嘉颜坐着的时候后背总是挺得很直,这会儿头发绑起来,微低着头看起来脖子很漂亮。
“苗嘉颜。”陈潮刚睡醒,咕咕哝哝地叫了一声。
苗嘉颜视线从手机上挪过去看陈潮:“醒啦?”
陈潮也不起来,闭着眼说:“没醒。”
苗嘉颜笑了下,说:“那你再睡会儿。”
“热。”陈潮掀开身上搭着一角的毯子, “睡不着。”
楼上的风扇搬楼下去了, 这会儿也没得吹。苗嘉颜四处看了看,从桌子上拿了个广告小册子,坐回来慢慢地扇风。
柔和的小凉风吹在陈潮身上,陈潮睁开眼睛, 看着苗嘉颜。
苗嘉颜很自然地一只手扇风,另一只手还继续回着微信, 有时打字分神了, 扇风的手会停一下,消息发送过去再继续扇。陈潮看着他他也不知道,专心致志地回消息。
陈潮坐了起来,把苗嘉颜手里的广告册子拿下来放回桌上,说:“好好回复吧。”
苗嘉颜一愣,解释说:“是我室友,跟我说选课的事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