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言,你不是想抢此人的孩子么?斩草不除根,祸害留千年的道理,你岂能不懂?”
道理是这个道理,但关键是这孩子也不是这名可怜的修士的啊。
“师尊,你此前答应过我,不会再滥杀无辜了,如何能说话不算话?”许慕言不敢跟玉离笙来硬的,只能软硬兼施地道,“既然师尊做不到,当时为什么还要答应?”
“好了,言言,为师也没说一定要杀他,你看看你,怎么又不高兴了。”
玉离笙掐人脖颈的手劲渐渐泄了下来,仿佛对待什么破烂玩意儿一样,随手将人丢在了地上,他道:“你的善心未免也太多了,这不过就是个萍水相逢的陌生人罢了。他敢擅闯昆仑,就应该知道会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话音刚落,玉离笙把怀里的孩子往半空中一抛,道了句:“言言,接着孩子!”
许慕言赶紧伸开双臂,将孩子稳稳当当接了个满怀,可是下一瞬,玉离笙的掌心运起灵力,竟一掌打了出去。
便听咔擦一声,玉离笙竟当场将那名修士的双腿打断了。
“啊,我的腿,我的腿啊!!!玉离笙,你不得好死啊,玉离笙!!!!”
惨叫声瞬间响彻云霄,这名修士满脸鲜血,双腿扭曲,宛如蛆虫一般在地上挣扎匍匐,挣扎着指向许慕言的脸,破口大骂道,“好啊,原来……原来你此前都是骗我的!你根本不是什么散修!”
“你喊玉离笙师尊!那么你就是……就是传闻中同玉离笙有染,不知廉耻,罔顾人伦的孽徒许慕言了!”
这名修士也是倒霉,居然在人间除魔卫道时,遇见了许慕言,然后不过搭了几句话,怀里就多了个孩子。
谁料他把孩子照顾得好好的,竟惨遭“恩将仇报”,孩子被抢走,连双腿都被当场打断了。
许慕言大惊失色,忙呵了声:“师尊!我不是让你住手了?为何还要出手伤人?”
“为师不知道你与他认识,”玉离笙轻描淡写地解释道,缓缓收回了掌心间的灵力,浑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他道,“这里是昆仑,他们擅闯此地,便是该死,为师已经看在你的情面上,足够手下留情了,否则——”
玉离笙冷冷笑了起来:“今日,在场的所有人全都得死!”
许慕言竟一时间无法反驳,这就好比说,有持刀抢劫的小偷,深更半夜溜进别人家里,和主人家发生了肢体冲突。
结果小偷技不如人,被主人家反杀。这要是在许慕言生活的时空,叫作正当防卫。
在这个弱肉强食,修为低下就会被人打的修真界,听起来也无可厚非。
更莫说,昆仑山原本就是有这条门规的,擅闯昆仑者,就地诛杀。
以至于许慕言突然有些语噎,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情绪,来面对师尊的残忍暴戾。
“言言,师尊可以放了他们所有人,但你要记住,这是为师对你做出的让步,而不是对他们。”
玉离笙如此道,冰冷的目光环顾一圈,淡淡道,“看在本座徒儿的情面上,今日,本座不杀你们,但胆敢再度擅闯昆仑半步,便如同此树!”
话音未落,玉离笙一掌打了过去,轰隆一声,一棵大树瞬间在众人眼前化作了飞灰。
“还不滚么?等着留下来为山中的灵植做肥料么?”
在场众人面面相觑,均不敢再上前半步,手拿着刀剑僵持了片刻。一直等到玉离笙的眼珠子渐渐红了,袖中的魔剑蠢蠢欲动,发出急不可耐的嗡鸣声。
才有个嫌命太长的修士站了出来,厉声呵道:“玉离笙!你作恶多端,天理难容!竟敢放出魔人屠戮人间,你可知晓,有多少人家因为你的缘故而家破人亡,妻离子散!”
“你当真好不要脸!从前当了无数人脚下的炉鼎便罢,现如今还死性不改,竟然勾引座下徒儿!”
“简直丢尽了昆仑的脸面!你何来的资格在此耀武扬威,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
许慕言听得心惊肉跳的,暗道,这个宝器怎么一点眼见力都没有,真真是屎壳郎上茅房——这不是找死,又是什么?
明明玉离笙都答应放他们离开了,竟还敢如此大言不惭!
许慕言都不知道该夸他们“浩然正气”,“义正言辞”,还是该骂他们愚蠢至极。
下意识望向了玉离笙,他见师尊的眼睛又开始红了,许慕言赶紧抱着孩子上前几步,死死拽着玉离笙的手腕,大声道:“师尊!不要听!就当他们全部都是狗,不要听他们狗叫唤!”
而后,许慕言转头同众人道:“让你们滚,你们就赶紧滚!废什么话?自己想死,大罗金仙下凡都救不了。行行好吧,别拉着别人一起死!家里都没有亲人,没有朋友的?对这个人世间就半点值得留恋的东西都没有了?”
“都给我滚,有多远滚多远!”
许慕言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挥舞着长剑,驱赶小鸡一样,将众人往山下撵。
还不忘记抓起地上断腿的修士,飞快地低声道:“算我对不住你,萍水相逢,害你断了双腿。”
顿了顿,许慕言话锋一转,又道:“不过谁让你口出狂言!修真界本就是弱肉强食之地,你也怨不得人!”
而后,将人提溜小鸡一样,往人窝里一甩,许慕言呵斥道:“带着他一起滚!别让我再看见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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