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玄门正道,也这般懦弱,连事情的真相都不敢承认,真是可笑至极!你以为你的宗主之位哪里来的?还不是我助你坐上的?”
玉离笙冷嘲热讽起来,露出无比嘲弄的神色,又接着道:“我厌恶有人拿我当炉鼎,所以我就设计把老宗主杀了。就连当年那锦书上留下的遗言,也是我临摹了老宗主的字迹呢。”
“不知师兄此刻知晓了,心里作何感想?”
重明君只觉得一股怒火,腾的一下窜上了头顶,他被玉离笙禁锢得死死的,根本无法挣脱。
惊怒之下,居然急火攻心,一口鲜血就喷了出来。
“师兄,除了许慕言之外,你也算是这么多年,唯一一个不觊觎我的皮囊,还愿意待我好的人了。”
玉离笙微笑着望向重明君,语气听起来有些轻快,可说出来的话,却无比的残忍,他道:“师兄,我不会杀你的,我要留下你,让你亲眼看着,昆仑是怎么一步步沦为修真界的笑柄的。我要让宁琉璃生不如死!我要让檀青律亲手杀尽他的族人。我会把你囚禁起来,让你从今往后,只能看着我和慕言亲热……”
语罢,他抬手在重明君的眼前一晃,以摄魂之术,将今夜的记忆,从重明君的脑子里摄了出来。
之后便一挥衣袖,将人送下峰去。
只要过了今夜,重明君就什么也不记得了。
等做好这些事情之后,玉离笙低头瞥了一眼自己的伤手,亲眼看着原本血肉模糊的手心,迅速地愈合。
玉离笙的眼神黯然下来,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怪物,一个被全天下抛弃的怪物。
没有心,不会受伤,也不会老。
只是这漫漫长夜,寂静无声,他好孤独,真的好孤独。
他吃下了许慕言的心,仍旧没办法将内心深处的空虚填满。
反而像是饮鸠止渴,不知不觉又回到了大殿,然后爬进棺椁里,搂着许慕言消瘦的肩膀。
玉离笙低声喃喃自语道:“慕言,师尊好冷。慕言,你帮师尊暖一暖身子,好不好?”
可许慕言的身体冰冷,连血都流干了,一点温度都没有了。
“慕言,师尊好孤独啊,师尊真的好孤独。”
“求求你了,不要丢下师尊一个人好不好?”
玉离笙把头往许慕言的胸口一贴,从发红的眼角流出了滚|热的眼泪。
其实,他不明白眼泪代表着什么。只是蓦然就流了出来。
“慕言,你理一理师尊,好不好?”
“慕言,师尊真的……真的有些撑不住了,好冷,我好冷……我快要冷死了。”
玉离笙蜷缩起身体,将自己缩成了很小一团,抱着自己的双腿,将头脸埋在了膝上。
从前夜深人静时,他脑海中总是浮现出当初被人侮辱的画面。
现如今,满脑子都是许慕言临死时,满是鲜血的脸。
“我真的好冷……”
玉离笙突然悲从中来,把脸埋在膝头泣不成声。
“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天道如此不公?让我受了那般屈辱?”
“我的心到底在哪里?把心还给我,把心还给我!”
可当初,明明是玉离笙站在菩提树下,跟上苍祈求,剥离半身,还亲手剖下自己的心脏,与那半副身体,一起封印在了菩提古树中。
从而换来了干净的身体,足够毁天灭地的修为,以及上千年的寿命。
现如今,他又想寻回自己的心了。
可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也许,菩提树不是从世间消失了,而是从未存在过,一直都只是玉离笙自欺欺人的幻想罢了。
但他还是翻身从棺椁中起来了,满脸泪水的跪在里面,双手合十,同上苍求道:“求天道开恩,让我再见一次菩提古树,求天道开恩,求天道开恩!”
不知是上苍开眼,还是玉离笙与那菩提古树有缘。
再一睁开眼时,玉离笙已经置身于一片茫茫仙境。
同他当年见到的一模一样,微风吹过高达上百丈的菩提树,林叶簌簌作响。
“我……我又回来了。”
玉离笙望着面前沐浴在万丈佛光里的菩提树,脑海中缓缓浮现出当年的情景。
他在魔界受辱后,满身伤痕的逃了出来,误入了仙境,遇见了菩提树。
郊醣團隊獨珈為您蒸礼便是跪在菩提树下,双手合十祈求上苍垂怜。
然后亲手将自己的心剖了出来,封印在了古树中。
不曾想,时至今日。他又回来了。
不同的是,上次是剖心,这次是寻心。
他要把心寻回来,他太想知道自己对许慕言到底是什么感情了。
太想明白情爱是什么东西了。
玉离笙一掀衣袍,血红的婚服迎风飘荡,双膝重重的跪在地上,双手合十,虔诚叩拜,哽咽着祈求:“求你把心还给我,求你把心还给我!”
“求你让着我认清自己的心!”
“求你了,让我跟许慕言在一起罢,求你了!”
“我求求你,把心还给我!我不要毁天灭地的能力了,不要上千年的长寿!我只想要回自己的心!”
可无论玉离笙怎么求,怎么向菩提树叩拜,都无济于事。
微风一吹,那菩提树茂密的林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黄,最后簌簌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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