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慕言眼睁睁地看着,十七八个人,簇拥着把玉离笙搀扶走了,而自己还孤零零地被绑在刑柱上吹着冷风。
“阿言,让你受苦了,来,师兄为你松绑。”
擅青律趁机走了过来,帮他松了绑,担忧地询问道:“你有没有受伤?可有哪里痛?”
“我没事。”许慕言摇了摇头,下意识望着玉离笙离开的方向。
心里有些着急,他倒不是心疼玉离笙挨了一鞭子,只是觉得,要是小寡妇出了什么闪失,那自己的任务怎么办?
也由不得他多想了,宋长老下令,让人把他关回玄冰洞,之后就诚惶诚恐地跑去药庐,求师兄赠药救命了。
许慕言再度被关回了玄冰洞。
在外头折腾了一番,他又又又饿了。
此前吃得太少,这肚子一空,胃就开始同他叫嚣。
许慕言痛得恨不得抓起地上的冰雪往嘴里吞,又知吞了冰雪,胃只会更疼。
就在这时,小琉璃从外头过来了。
隔着结界,在洞门口唤他。
“你怎么过来了?”
许慕言捂着胸口,缓慢地蹭了过去。
“师尊,师叔们,还有擅师兄,都去照顾玉师叔了,我趁他们都不注意,偷偷跑来了,许师兄,我见你脸色不好,这玄冰洞果真苦寒难忍。”
许慕言没空同她废话,着急地问:“有吃的没?”
“许师兄,你怎么知道我给你带好吃的了?”
小琉璃惊奇地嚷道,从衣袖中掏出一个小纸包,用灵力在结界上开了个小洞,然后把纸包送入洞中。
许慕言现在就跟饿狼似的,看见吃食就往上猛扑,打幵一瞧,居然是几块榛子酥。
他饿急了眼,抓起榛子酥就往嘴巴里塞,吃得太急了,又捂着喉咙剧烈咳嗽,捧起冰雪往嘴里塞,直到冰雪融化成水,滋润着他干裂的唇。
混着甜腥味吞入火辣辣的腹中。
“许师兄,你慢点吃,别噎着了,都怪我,忘记给你带水了。”小琉璃十分抱歉地道。
“没关系,你能过来看我,还给我带吃的,我已经很感谢你了。”
顿了顿,许慕言又想起此前猪肝的事情,犹豫了许久,才问道:“琉璃,那日下午,你确定没有见过我
么?”
小琉璃道:“我没有啊,我那天下午一直同其他师姐们在一起,根本没见过许师兄。”
许慕言的心,瞬间又沉了下来。他现在被关押在玄冰洞中,纵然想还自己清白,也是难上加难。
有心想让小琉璃帮个忙,可见她傻乎乎的样子,又觉得这丫头没救了。
等琉璃走后,许慕言的胃痛不仅没能舒缓,反而更疼了。
他揉了好一会儿都没有用。
蓦然往旁边一倒,眭的一声就吐了出来,把方才吃的榛子酥吐了个干干净净,一直吐出了鲜血,才停了下来。
“看来我是无福消受榛子酥了。”
许慕言抬手擦拭着唇边的血迹,抱膝缩在角落,望着满地狼藉,喃喃自语道:“小寡妇现在......应该和
我一样疼罢?”
与此同时,在九霄殿内,玉离笙已经被人七手八脚地扶了回去。
重明君和几个通医术的长老在里面,其余人都在外头候着。
围得那叫一个水泄不通。师长们在此,擅青律不好进去,只得在外候着,见其他弟子堵住了路,便让众人退下,只留了几个相熟些的弟子在外。听候师长们吩咐。
想了想,擅青律一掀衣袍跪了下去,等候师尊出来。
殿内,重重帷幔后面,玉离笙伏在榻上,面色苍白,仍旧拉着重明君的衣袖道:“掌门师兄,此事绝非慕言所为,他是我亲眼看着长大的,他是什么脾气,我再清楚不过了。我是他师尊,若他有任何行差踏错,皆由我来承担。”
重明君满脸恨铁不成钢地道:“你这会儿说这些做什么?就为了区区一个逆徒,你就甘愿众目睽睽之下,替他挡鞭子?你可知你的身子骨,根本经不住打魔鞭!我当年那般费心劳力,才将你从鬼门关拉回来,你如何这般不珍视自己?”
沉沉叹了口气,他又转头同左右的长老们道:“都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把门中的灵丹妙药取来!玉师弟怕冷,把门窗关严实了!炭火,炭火!快把火炉子支起来!再抱一床棉被来!”
如今时维初夏,白日里颇有几分炎热,大夏天还烧炭,委实不多见的。
但也没人敢说什么,关起门窗,又点了火炉之后,殿内很快就热得跟个火炉子似的,每个人都满头大汗。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
“来,你先吃下这颗护心丹,护住心脉要紧。”
重明君小心翼翼地将人扶了起来,喂玉离笙吃下护心丹,又顺势喂了他几口温水,从旁关切道:“疼得厉害么?”
玉离笙摇了摇头,似乎在缓一缓痛楚,许久才开口道:“师兄,慕言从前的确顽劣了些,是我这个师尊管教不严,才放纵他在昆仑胡作非为,给师兄添麻烦了。”
“什么麻烦不麻烦的?都是同门师兄弟,何来这般客气话?”
重明君心疼得无以复加,自带着玉离笙上了昆仑山,一转眼过了十余年。
即便当初只是出于怜悯之心,如今也有了师门之谊。
见玉师弟如此偏护许慕言那个小畜牲,重明君气就不打一处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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