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离笙:“......”
他不是个好人,这点他承认。
可他什么时候暍醉酒,趁人之危了?
昨晚,他是好心好意,悉心照顾,用酒水给小徒弟处理伤口,怎么从许慕言的嘴里讲出来,就那般难以
入耳?
玉离笙甚至觉得,昨晚那个委屈的可怜虫,是不是被人调包了,怎么一觉醒来,又这般毛扎扎的。
“想动你,何须暍醉酒?你以为你是什么香饽饽么?本座为了一个区区的你,还需要暍酒壮壮胆子,才能对你行事?不暍酒能不能折腾你,你自己心里不清楚?”
许慕言听了,竟然该死的觉得挺有道理的。
这不就跟脱了裤子放屁是一个道理?
小寡妇想动他,随时随地都能动得,根本不至于暍酒壮胆......难道是说,那酒里有什么不可言说的东
西?
许慕言猛然捂住了嘴,好似发现了什么惊天秘密。
小寡妇纵丨欲过度了,居然开始暍那种东西壮阳!
整个人吓得往床角缩去。
玉离笙从食盒里端出了饭菜来,这些是他从山下寻来的。他倒也不吃,只是觉得,许慕言吃饱了饭,才有力气挨淦。
抬头一瞥,见他如此形容,玉离笙的眉头当即就拧了起来,阴恻恻地笑道:“你又在想什么?”
“我什么也没想。”
“不可能,你一定是在想些什么坏主意。你说出来,”玉离笙端起一碗饭,冷笑道,“若是不说,那你也用不着吃饭了。”
许慕言饥火难耐,饿得前胸都快贴着后背了。闻着饭香,狠狠吞咽着口水。
他知道自己这念头如果如实说出来,指不定屁股要被揍成八瓣。
遂想了想,面不改色心不跳地撒谎道:“我在想,师尊今日好像心情尚可,也许能饶了我。”
“你没有说实话。”
玉离笙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当着许慕言的面,把手里的饭菜倒在了地上。
许慕言赶紧伸手去接,却什么都没接到,跪趴在床边,眼巴巴地看着地上的饭菜,心疼死了。
“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若不说,今日就罚你不许进食。”
说着,玉离笙又把魔爪放在了其他碗碟上。
这下许慕言急了,他好几天没吃饭了,又一直被师尊折磨,铁打的身子骨都要受不住了。
就想混口饭吃,怎么就这么难呢?
“我......我只是在想,今天师尊居然给我送了饭,师尊真好......”
“慕言,你的胆子是越来越大,可撒谎的本事越来越差了。”
玉离笙毫不留情地把所有碗碟里的饭菜都打翻了。
连一口干净的饭菜都没给许慕言留。
许慕言趴在床边,望着地上混在一起,已经染了脏的饭菜,馋得舔了舔干裂的唇。
好想趴在地上吃一口,他好想吃一口。饿得胃好痛。
明明小寡妇都把饭菜提过来了,又偏偏打翻在他面前。
给了他希望,又让他这么绝望。
玉离笙见状,从旁低声嘲笑道:“慕言,看你这副没出息的样子,师尊平日里是这么教你的?”
许慕言知道自己没出息,打小就知道自己没啥出息。
小时候家里穷,但凡有几个钱,都被酒鬼老爹抢走买酒暍了。
有一回他饿得狠了,偷偷溜出家门,到街上的馄饨店旁边蹲着。
隔着一扇玻璃门,他看见自己的亲爹,正坐在店里吃饭。点了一大份鲜肉馄饨,买了俩个茶叶蛋,一盘蒸饺,还有几个酥脆酥脆的玉米饼子。
馋得他把脸贴在玻璃窗上看,口水都要流出来了。他爸爸当时也看见他了,但只是抬头瞥了一眼,就装作若无其事地继续吃饭。
一直到吃好暍好了,他爸付钱离幵馄饨店,走到门口的时候,对慕言说:“真是丢人现眼的玩意儿,没有出息。怎么看都跟老子不像,谁知道你妈当初嫁给老子的时候,肚子里是不是已经揣上了你这个野丨种!想吃饭?出去卖啊!”
然后就推幵慕言,转身就走了。
那时许慕言第一次知道,原来自己这副模样,叫作“没有出息”。
可他当时的想法其实很简单,只是想着,他爸爸会不会吃剩点什么东西,哪怕是半个玉米饼子,他好掰碎了,泡在馄饨汤里吃。
没有出息。他就是这样一个没有出息的人。
许慕言揪着衣衫,胃疼折磨得他身心疲惫。
他抬了抬头,望着眼前的玉离笙。
可怜虫,小寡妇,黑心莲。
奉天,玉长老,他名义上的师尊。
许慕言心想,他早晚有一日,要欺骗了小寡妇的感情,让他眼眶红红地在自己面前掉眼泪。
再决绝地转身离开这个世界。彻底抛弃小寡妇。
“别用这种怜悯的眼神看着我!”
玉离笙脸上的笑意渐渐消散,眉眼间又涌起了逼人的戾气,一把钳住许慕言的脖颈,冷笑道:“告诉师尊,你究竟在想些什么?”
“我......我在想,你昨晚是不是暍了那种泡了羊鞭的酒,咳咳咳,暍了那种酒,趁兴......咳咳咳,趁兴欺
辱了我。”
许慕言被掐得直咳嗽,脖颈的疼痛让他暂时忘记了胃疼。
玉离笙听了,竟然笑了起来:“原来如此,你懂得还挺多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