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能喊的人,实在太少太少太少了。
少到只能喊他可怜的老母亲。
明明知道,即便他那可怜的老母亲过来,也救不了他的。
“我......我错了,我......不要吃的了,不要了......”
许慕言觉得,这事归根结底,还是从他今晚一见到小寡妇,就问他要吃的开始。
慌忙摇头,连声说,自己不要吃的了。
可是没有用的。
玉离笙用铁链拴住了他的四肢,还有脖颈,将他以一种,要站不站,要跪不跪的姿势吊了起来。
锁链纵横了玄冰洞。
他就像是个没人要的流浪狗,被死死禁锢在了冰天雪地里。
玉离笙告诉他:“只要你接下来足够乖顺,为师就满足你一个小小的要求。”
顿了顿,他又笑:“但如果,你提的要求让为师不满意......我记得,山中好像还关押着受戒的修士罢?”
许慕言的牙齿咯咯打颤。
沉重地闭上了眼睛。算是默许了接下来的种种。
“映雪乖,把眼睛睁开,你自己瞧瞧,你现在的样子,多么好看?”
玉离笙兴致勃勃地幻化出一个铜镜,举在了许慕言的眼前。
许慕言看得清楚。
铜镜里是一个清俊的少年面孔。
头发散乱,唇角染血,脸上伤痕累累,但难掩俊朗。尤其因为受情所迫,眼尾嫣红得不像样子。
眸子水汪汪的,好像是江南仲春时的杨柳。
更令人惊叹的是,许慕言都沦落至此了,竟比衣冠齐整时,更添了几分柔媚。
“你不是说饿么?是不是早就饿坏了?”
玉离笙随手丢开铜镜,私自揉捏着许慕言的唇,手指捏着湿滑红艳的舌头,轻轻一拽:“是条好舌头,就是太青涩了。”
许慕言不理解。
一般只有果实才会用青涩来形容。
也可形容一些少年少女。
但还未听说过,有人居然会用青涩二字,来形容他的舌头。
青涩,意指幼齿,也指技艺不娴熟。
后者是后来,许慕言在血泪中摸爬滚打后,才堪堪明白了其中深意。
而此时此刻,玉离笙取出手指了,笑着让许慕言睁大眼睛,告诉他,光靠男人与生俱来的天赋还是不够的。
须得寻些有经验的人来做,那才能得闺房之乐。
蓦地,许慕言浑身剧烈地一哆嗦,震得舒束缚着他的铁链簌簌作响。
咬紧牙关,才不至于从唇角中,泄出破碎的痛呤,反手抓紧了铁链,因为太过用力,连指尖都泛起了异样的惨白。
这惨白的指尖,面红耳赤的样貌,周身雪白的冰洞,以及一声比一声清晰的铁链乱动,隐约参杂着噼里啪啦的水声。
“你听,下雨了。”
这他妈哪里是下雨了?
分明就是许慕言脑子里晃荡的水!
早知如此,当初就不应该对玉离笙太好,早在见他的第一面,就应该跟擅青律统一战线的。
许慕言早已经神志不清起来,很被动地听从玉离笙的摆弄。
玉离笙从腰间拽下了一块玉佩,随手塞到了许慕言的嘴里,笑着同他道:“仔细了嗓子,别喊哑了。
第五十章 就是想回家吃碗羊肉泡馍
许慕言愣了愣,还没反应过来,这是个啥意思。
下一瞬,他就明白过来了。
脖颈上的青筋都夸张地暴了出来,皮肉下的血管,狰狞得像是老树根,连雪白的皮肤都泛起了异样的绯红。
啪嗒一声,许慕言受不住了,生生吐出了玉佩来。
那玉佩滚落在了玉离笙的脚下,濡湿一片,水光四溢。
“看来,你不喜欢这玉佩。”
玉离笙随手一抓,那玉佩便落入掌心了,抬手轻轻拍打着许慕言的面颊,语气不善地道:“还是说......
是为师没有放好?”
许慕言咳嗽起来,连连摇头。
“说起来,这玉佩还是你师伯赠我的,说是难得的暖玉,佩戴在身边,可以缓解为师的寒症。既是暖玉,便有生温养人之功效了。师尊把它转赠给你,算是个免死金牌......”
玉离笙把玉佩提溜在许慕言的眼前摇晃,又接着道:“可保一条性命,这条命,既可以是你自己的,也可以是别人的。包括......擅青律。”
许慕言一听,居然还有这种好事?
当即神情都振奋起来了,但转念一想,天底下没有白掉馅饼的美事儿。
尤其玉离笙还是朵黑心莲。他的话十句有九句半,都不能轻信。
“我猜,你一定要说一个但是!”
“不愧是为师教出来的徒儿,果真冰雪聪明。”
玉离笙笑意呤吟地道:“你方才怎么把玉佩吐出来的,就怎么吃回去。”
许慕言:“……”
这简单,小菜一碟!
稳妥了!
许慕言没有二话,当即点头答应了。
玉离笙又道:“答应下来的事情,就得言出必践,出尔反尔,不是君子所为。师尊会狠狠罚你。”
许慕言心道,就你也好意思在我面前提君子二字?
真是屎壳郎照相,没个人样。
可表面却不敢显露分毫。点头连连称是。
毕竟他和师尊紧密无间,严丝合缝,彼此相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