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将珠串取了下来,随手便把珠子捏成了粉丨末。
装入了透明的小琉璃瓶子中,与魅药混在一处。
略一思忖,便走至了窗前,随意施了个法咒,一只灵鸽自衣袖中飞了出来,扑棱着翅膀下了山。
不一会儿,檀青律便御剑上了峰,主动跪在殿外,低眉顺眼地道:“师尊寻弟子来,可是有什么急事?”
“慕言在玄冰洞反省,为师此前责罚了他,担心他心里有气,不肯好好疗伤。你且将这个,拿去给他。”
玉离笙将小琉璃瓶子递给了擅青律,还意味深长地交代他:“切记,不可告诉慕言,这伤药是为师让你送的。只说,是你送的。”
擅青律微微一愣,心道,这不正是他挑拨离间的好时机?
他正愁不敢随意去玄冰洞探望许慕言,结果师尊就上杆子过来帮他了。
看来连老天爷都在帮他,睡觉都有人递枕头来。
“弟子遵命。”
擅青律跪着,双手接过琉璃瓶子,略一思忖,又抬头道:“师尊,慕言年幼不懂事,都是弟子管教不严,师尊若还有气,便让弟子代他受过,弟子绝无怨言!”
玉离笙一袭白衣,立在门槛处,因为才沐浴更衣过,遂没有束发封冠,只随意用了一支白玉簪。
正是那白衣胜雪,不染纤尘的高岭之花。
可檀青律分明记得,眼前这个清冷的男人,音日在魔界鼎鼎有名,在魔尊身下,又是如何婉转求欢的。那时魔尊玩弄玉奴的盛况,整个魔界有目共睹。就连年幼的孩童都满脸好奇地扒拉着门缝偷看。
听着里面传来美人痛苦的低昤,以及魔人猖狂的笑声,酒池肉林,脂粉萦绕,七天七夜纵情享乐。
记忆中人尽可夫,淫乱不堪的修真界第一美人,却不知为何,没办法和面前这位白衣长老重叠。
擅青律被玉离笙盯得有些窘迫,下意识低下了头。
“为师不生气。去吧。”
得了玉离笙的应允,擅青律的脚步都轻快了许多。
他的伤势已经好了大半,御剑不成问题。
只是为了让许慕言心疼,而不得不装出一副虚弱不堪的模样。以骗取许慕言的信任。
一径飞至山头,擅青律立在玄冰洞外,轻唤:“阿言,阿言?你睡了么?”
许慕言一下午都被抽得死去活来,跟死狗似的,垂着脑袋。
听见这话,恨不得一砖头把檀青律敲死。
为了不让人怀疑,他不得不装出很惊喜的语气道:“师兄,你怎么来了?”
“师兄过来看看你,听师伯说,你此前受了师尊的罚,你怎么不跟师兄说?师兄好生担心你。”
擅青律立在洞外,脑海中还浮现着方才师尊未封冠的模样。
仔细回想,当时师尊应该才沐浴更衣过,衣领有些松,身上不知熏的什么香,极是好闻。
白衫之下,不知该是何等春色。
他本可以借口留在清净峰,欣赏师尊的美色,此刻却不得不过来同许慕言虚以委蛇。
擅青律道:“我给你带了伤药,这伤药特别好,你试一试吧?”
说着,故技重施,在结界上开了一个小洞,将琉璃瓶子骨碌碌滚了进去。
许慕言听了,心道,黄鼠狼给鸡拜年,铁定没安好心。
没准在伤药里加了什么毒粉,尸粉,好借机操纵他。
明面上却道:“多谢师兄。师兄,你还是快离开吧,下午来了两波弟子巡逻,我怕你被人发现,受我连累,师兄还是快走吧!”
擅青律也不想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多待,照例是安抚许慕言,说师尊不会不管他的,师尊铁定有苦衷的之类云云。
在得了许慕言怒气冲冲地叫骂后,才满意地离开了。
许慕言刚要大松口气,随后便听到几道细微的脚步声,自身后传来。
“真是兄友弟恭,你师兄给你送伤药来,真正就是雪中送炭啊。”
玉离笙的身形渐渐从阴暗中浮现出来,余光瞥了一眼站在旁边的傀儡,见许慕言原本雪润的后腰,乃至于臀腿,布满了鞭痕。
眉头微微一蹙,觉得打得太重,有的部位都隐隐渗出了血珠。
他是个追求极端美学的人,不允许自己的炉鼎身上出现半分难看的疤痕,除非是他亲手赐予的。
“怎么,你还不知道如何乖顺么?见了师尊也不唤人?”
许慕言现在听不得小寡妇说话。
只要一听见,就恨不得将他的脑袋拧起来。
可摆出如此难堪的姿势,恐怕早已被师尊看个通透了。
许慕言嘴上仍旧十分硬气地骂:“玉离笙!你不得好死!我就是做鬼,我也不会放过你的!”
“真是不知死活,看来还是为师对你下手太轻了。你到现在,还敢如此放肆。”
因为看不见身后的情形,未知的折辱,才更让人惊恐畏惧。
许慕言怕得牙齿咯咯打颤,只觉得腰部以下都没什么知觉了。
此地过于寒冷,他又不着寸缕地被封在冰层里,雪白的皮肤早已被冻得青紫。
眼眶也忍不住微微红了起来。
许慕言暗暗告诫自己,沦落至此,已经足够丢人了。
要是再哭哭啼啼的,只会更加惹人厌烦。
穿书前,他那可怜的老母亲,曾经告诉他,不要总想一个人的坏,而要多想一想对方的好,也许这样日子就没那么难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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