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胆子挺大。”冰冷而淡漠的语气。
余弦看得出,这是个相当年轻的男人,身材挺拔修长,脖颈处露出的肌肤几乎白得过分。
“你再动一下,我可不敢保证我会做出什么事。”
下巴被掐住,强行扭了回去,余弦被迫靠在男人的怀里,衬衣后领被揪住,从远处看,两人就像一对关系亲密的情侣。
熟悉的报站声响起。
余弦等的就是这一刻,他抬起手臂,做出一个要摘身后人帽子的动作,趁那人阻挡时,身体往后一缩,泥鳅一样从男人怀里溜了出去。
捡起掉在地上的公文包,余弦三步并做两步冲向敞开的车门,一路飞快地跑向灯光明亮的地铁站。
等上了地铁,余弦抱着公文包,往车窗外看了一眼,心有余悸的呼了口气。
还好,那个风衣身影没有跟上来。
公交站台。
穿着黑色风衣的高挑身影慢悠悠的从车上下来,昏黄的路灯下,他的影子显得肃杀而阴森。
一辆黑色的奔驰不知何时停在了他身侧。
风衣身影摘下鸭舌帽和口罩,露出一张精致绝美的脸。
驾驶座的司机下车,毕恭毕敬地替他打开车门。
“沈先生,现在回家吗?”
沈芒嗯了声,钻进车内。两条长腿曲起,他单手撑着下巴,望着窗外的夜色,眼底有某种深不可测的光芒在涌动。
他微微垂下眼皮,盯着自己的指尖,某种细腻而温润的触感依然挥之不去,跟酒店那一晚的记忆再次重叠。
因为这个人的出现,他的人生,似乎变得有趣了些。
到了绿庭水榭,已是深夜。沈芒按了指纹锁,刚踏进玄关,一个身影便兴奋的扑了过来。
“哥,你怎么回来得这么晚?我都等你好久了。”
他怀里的男生穿着黑色卫衣,一张帅气而俊朗的脸微微扬起,语气里带着一丝委屈。
难怪院子里亮着灯,原来是这家伙来了。
沈芒把扑进他怀里的人捏着后颈,提远了些。他俊秀的眉毛微皱,语调嫌弃。
“你都是读大学的人了,怎么还跟个长不大的小孩一样。”
“我就喜欢跟你待在一起嘛,你是我哥,我黏着你怎么了?”
顾星满脸不服,看沈芒进了厨房,也跟着走过去,肩膀紧紧挨着他。
“我听文姐说你今天没有通告,怎么回家回得这么晚呢?”
“有事。”
沈芒从冰箱里拿了一大块牛肉出来,放进温水里解冻。
“哥,你是不是晚上没吃饭啊?要不我们点个夜宵吃呗。”
“这不是给人吃的。”
青年把解冻后的牛肉装进白瓷碟里,离开餐厅,去了一楼的露台。顾星有段时间没来过这了,当沈芒推开门,他看到里面的场景时,瞳孔猛地放大。
“哥,你什么时候把花房改成……”
顾星形容不出这像个什么地方,空气阴冷而潮湿,到处都是巨大的玻璃橱柜,冰蓝色的壁灯从上方照下来,透明的玻璃柜里是各种各样的爬行动物,有变色,壁虎,还有他叫不出名字的像是蜥蜴类的动物。
等他转过身,看到沈芒捏着那块牛肉在喂什么时,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中央的恒温箱里,一条足足有婴儿手臂粗的白麟蛇盘踞在假山上,闻到生肉的味道,白蛇吐出鲜红的蛇信,发出嘶嘶声,摆动着蛇尾靠近。
“哥,你怎么还养蛇啊?”
顾星从小到大最怕的就是蛇,他整个人被恐惧钉在了原地,帅气的五官有些扭曲,不敢置信的盯着面色如常的沈芒。
沈芒喂完牛肉,手指微微曲起,抚摸过白蛇头顶的鳞片。那蛇跟他很亲密,主动将尾巴缠上他的手臂。
“放心,他没有毒。”
“可是哥,你什么时候养了这些啊?你以前不是都喜欢摆弄花花草草的吗?那些才适合你啊。”
“你也说了,那是以前。”
喂完白蛇,沈芒没什么表情的带上房间门。
“说吧,今天为什么来这儿?”
顾星双腿还在发软,听到沈芒疏离淡漠的语气,神情有些受伤。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跟沈芒再也不像从前那么亲近了。
“在学校惹事了?”
被青年锐利而审视的目光盯着,顾星垂下眼睫,顿时有些心虚。
“最近我都很安分好不好,我就是觉得读大学挺没意思的,还不如跟在你身边当你的助理呢。”
至少能天天见到你。
“你就这点出息?”沈芒嗤笑了一声,“本科都没毕业的人,没资格当我的助理。”
顾星听到他的话,立刻有些垂头丧气。他那双小狗眼耷拉着,中气不足道,“我老老实实读完大学就是了,你要是喜欢的话,我还可以去读研,读博。”
“顾星。”
青年的神色忽然变得格外严肃,“你的人生为什么要围绕着我转?我喜不喜欢,就这么重要吗?”
顾星看着那双漂亮的眸子,小麦色的脸颊微微有些红。他心脏砰砰跳动着,差点就有股冲动,想把心底压抑许久的爱意倾诉出来。
“因为……你是我哥啊。”
“我们没有血缘关系。”沈芒的语调像坚冰一样寒冷。
“顾星,你应该长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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