昊渊最喜欢看到他笑了。
他一笑,昊渊的眼前就好似展开了画卷,看到作画之人悉心描绘的青云出岫,一点点浸润了山河,也惊艳了流年。
昊渊忍不住在他颊边偷了个香,低喃道:“修宁,你说你怎么能笑的这么好看?你都快把宝哥哥榨干了,再这么下去我要让谪儿开点补肾的汤药来吃了。”
白修宁虚虚一巴掌打在了昊渊脸上,一声“下流”骂的直接,白皙的耳垂却染上了明丽的颜色。
昊渊看醉了,抱着他倒了下去,暗红的瞳孔中倒映着他的身影,也让耳垂的明艳渐渐爬上了秀丽的容颜。
昊渊情不自禁的想吻他,却在堪堪要碰到的时候忽然听到了“扑通”的水声。白修宁立刻推开他,起身便去拉钓竿。
那钓竿已被扯弯了,显然钓上来的东西很有分量。白修宁手腕一翻,用巧力把鱼拉了上来,果然是一头肥硕的鲈鱼。
昊渊看他把鱼放进水桶中,眯了眯眼,打算晚上做鲈鱼汤,把这头坏了自己好事的鱼吃的骨头都不剩。
白修宁还想再钓,昊渊却拉着他往回走,说已经很晚了,该回去做饭了。
他抬头看了看天,日暮已西斜,确实该回去了。于是由着昊渊牵着,一起走向残阳尽头处的那座小屋。
瀑布上的金樱子树被一阵风吹的沙沙作响,数朵盛开的花随风落下,如白羽轻飘飘的荡着,眼瞧着就要落到溪水上了。
昊渊忽然松开白修宁,飞身而过,在其中一朵即将落在水面上时伸手接住,又回到了白修宁身边。
白修宁不解他要干嘛,却见他忽然说了句“别动”,然后伸手将自己鬓边的青丝都别到耳后,接着将那朵如雪浪般的金樱子戴了上去。
白修宁一惊,正要取下,昊渊赶紧拉住他双手,笑道:“果然很好看!先别拿下来,让我看一会。”
鬓边簪花乃是女子的作态,白修宁如何能做得?他板起脸来让昊渊别闹了,昊渊却越发兴致高昂了,甚至拉着他走到溪边让他自己看。
白修宁不肯,昊渊就不放手,耍赖一样“嗯嗯啊啊”的求他,净捡些肉麻的话来形容他。白修宁被闹得终于撑不住了,只得跟他说看一眼就拿下来。
昊渊立刻同意,巴巴儿地看着他探出身子。白修宁只看了一眼就要拿掉,昊渊又耍赖不让了。
白修宁蹙眉道:“你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老喜欢耍无赖?”
昊渊觍着脸道:“那是因为你这样真的很好看嘛,你就让我多看一会嘛,好不好嘛修宁!反正这里又没有别人,你就让我开心一下嘛,就一小会儿?”
他抓着白修宁的手,伸出一根食指来,说的可怜巴巴的。白修宁实在受不了他这种德行,但想了想眼下确实没有旁人,不如遂了他这个心愿,免得等等回去他还要继续闹别扭。
昊渊满意的看着白修宁又一次妥协了,跟打了胜战似的昂首挺胸,牵着他的修宁回去了。
白修宁一路都别扭极了,就怕白谪或哑仆忽然从哪里冒出来,看到了他这副不成体统的样子。好在这回没人坏昊渊的好事,在快到小屋的时候,昊渊帮他取下了那朵金樱子,小心翼翼的放在了铜镜旁。末了还补一句:“今晚睡觉前再戴一次给我看吧。”
白修宁无奈的看着昊渊这副没出息的样子,只觉得最近是不是太纵着昊渊了。似乎从那日和好后昊渊说什么他都答应,有几次是真的想拒绝的,但是一看到昊渊可怜巴巴耍无赖的样子他就有些不忍心了。
他头疼的按着太阳穴,也不知这是怎么回事。
昊渊见他神色有些不好了,赶紧问他是不是又头疼了?白修宁说没事,让他把水桶拿去厨房,叫哑仆做晚膳。
昊渊却拉着他坐在了床沿,担忧道:“修宁,你是不是还在担心炼魂术手稿外泄的事?我查的很清楚了,确实跟哑仆没有关系。这件事是怎么外泄的我也不清楚,但是你信我,我绝不会把你的心血交给别人。”
白修宁见他难得如此正经,连气氛都有些凝重了,只得宽慰他:“我与你如今这种关系,又怎会不信你?这件事既然发生了,再去追究也没有意义,还是等着看百家会作何动作吧。”
昊渊冷哼道:“他们能做什么?谁见到你撰写炼魂术了?光靠白修亭的一张嘴就能把什么都栽到你头上?他白修亭还真把自己当白氏辅君了?”
白修宁叹道:“他眼下已是白氏辅君了。”
昊渊还想说什么,白修宁忽然站起来,走向房中的坤位,默念了一道口诀。
白色的灵光乍现,一只灵鸟凭空而出,轻飘飘的落在了他掌心里。
一见到灵鸟,昊渊的神色更阴沉了。
白修宁皱着眉打开,那是白子监传来的消息。他看完了信中的内容,这些日子偷来的闲暇顿时烟消云散,再次被沉重的现实缠上了。
昊渊接过他手里的信,看完后也冷笑了起来。
“要不要通知谪儿?”昊渊问道。
白修宁没有回答,目光却落在了桌上那朵金樱子上,苦笑道:“看来今晚没办法戴给你看了。”
昊渊心痛的把他拥入怀中,闻着他发丝间恬淡的绮罗香气,道:“没关系。等这件事解决后,你每个晚上都可以戴给我看。只要我们始终在一起,就没关系。”
--